“没有人希望我向他征询意见。”
魏妍妍潜意识不得不承认他漫不经心的抽烟姿势充满了一种男性优雅颓废的美感,幸好在公司开会一大堆部下都是大烟枪,早已生出相应的免疫力,便略过这个话题道:“让聚义堂的人俯首帖耳,光头峰连挨打都不敢求饶,你是怎么办到的?”
陈华遥说:“居委会的功能一是调解社区家庭矛盾,二是管理环境卫生,三是传达上级政府文件精神,共建和谐街区。为了维护街区稳定,其中不可避免和帮会组织有接触,我们不保护居民生命财产安全,谁来保护?在历次开展与帮会组织做斗争的行动中,我们锻炼出了大批作风强悍、行事果敢的办事员……”
说到这,陈华遥顿了顿,续道:“就像今天在医院你见到的那几位小伙子,很有冲劲,干劲十足,狠狠打击了一批宵小之辈,为人民忠诚,值得人民信赖。那些扰乱治安的帮会组织对居委会还是比较害怕的。”
魏妍妍摇摇头,不知是表示反对还是叹息,说:“陈主任,你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谢谢魏小姐夸奖。”
“本来我对云槎区的市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你不光让公司免受聚义堂的胁迫,也解除了我的困境。如果他们真的投资大卖场,心源公司等于凭空获得巨大的好处,我代表公司谢谢你。”魏妍妍的声音十分真诚。
由聚义堂来投资,接受心源公司的控制,优劣之处自不必多说。最重要的是聚义堂免费为公司开拓市场,节省了大量人力财力物力,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和魏公子是良师益友,帮个小忙算得上什么呢?魏小姐不必挂怀。”
“陈主任的一个小忙,让我公司省却大量麻烦,换算成华币,你这个小忙起码价值上千万。”魏妍妍微笑道:“我做事实在,不会让陈主任白白辛苦的。”
听她言下之意,竟是要用物质感谢自己,陈华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什么客气话。魏小姐为失学儿童救助基金捐助一百万,解决了我们资金短缺的大难题,我所帮的这个忙,不及你真诚奉献的万分之一。”
魏妍妍道:“好,不说这个。我记得我们原本来的目的是要联合聚义堂对抗凤凰会,现在陈主任三言两语挑动聚义堂洗白上岸做生意,光头峰的为人也不大靠谱,我们自然不能再求助于他,不知陈主任有什么好的提议?”
陈华遥笑道:“魏尚志暗中勾结凤凰会耍流氓,我们居委会办事员也不是吃素长大的。魏小姐信得过的话,就让居委会承担起这个巨大的任务,用和谐的力量消灭他们。”
魏妍妍吃惊更甚:“居委会对抗北城最庞大的帮会组织凤凰会?你们真的能行?他们都是不要命的犯罪分子,最根本的解决办法交给警方处理。但是象京太过特殊,黑道泛滥成灾,黑帮势力比警方还大,我们只能联合别的黑帮,以黑制黑。我从小和阿沉感情很好,魏尚志想要勾结长老会夺权,我绝不答应。”
“那你拿什么对付他们?”
“这……我想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陈华遥冷冷的道:“男人之间的暴力斗争,女人不要插手,也不准插手。”
嘀铃铃电话响了,魏妍妍做个歉意的表情,拿起电话走到对面接听。
咦咦哦哦的对话,开始时愁容满脸,到后来似乎听见了什么好消息,喜上眉梢,音调也变得高了不少。
最后挂掉电话笑逐颜开地返回,拎着双手说:“陈主任,我想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好事。”
“你彩票中奖了?”
魏妍妍笑嘻嘻的摇头:“再猜。”
陈华遥看着她,古怪的说:“上次相亲的男人终于向你表白了?”
“行了吧你,不是这个。”
“你患上梅毒之后医生打电话告诉你那只是个误诊?”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呀!”魏妍妍又羞又恼,认为这人难以正常交流,说:“得了,还是告诉你吧。前几天我公司开在崩沟区的专卖场屡屡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由于人手不足只得外聘一家安保公司为我们提供服务。今天阿沉出事后我基本猜到是魏尚志叫凤凰会的人干的。”
“哦?”
“嗯,先说那家安保公司,你知道他们的背景么?实际上也是一家了不得的帮会,和凤凰会是生死大敌!就在前几天,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黑道的大事!”
陈华遥不禁追问道:“什么大事?”
胖经理忙悄悄竖起耳朵,公司干练利落的女总裁可是难得用这种“八卦”的语气和人说话。
魏妍妍脸上居然带上了几分眉飞色舞,神秘兮兮地说:“凤凰会和那家叫做金笛的安保公司争抢苍梧路的地盘,长期僵持不下,约定进行生死斗,输的一方自动退出。知道什么是生死斗吗,就是两个人在台上比武,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血腥刺激得不得了。那天生死斗,金笛公司把凤凰会打成重伤,至今还在抢救,全面获取胜利,凤凰会不得不退让求和。”
“哦?”
魏妍妍道:“这个事件证明金笛公司的能量非同小可,主席说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金笛公司又和我们有业务上的来往,我觉得和他们寻求合作更好一些,至少比什么聚义堂的更靠谱。”
陈华遥不由啼笑皆非,料想以你心源公司总裁的身份,又是魏家的重要成员,只要稍稍露个口风,愿意求着和你合作的帮会组织多如过江之鲫。
不过这女人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之前又是一直专注在经济上面,对象京形势远远没有看清,还以为黑道有多了不起呢。
当即,陈华遥笑道:“魏小姐有什么打算?”
魏妍妍道:“易经理,你先出去,等我叫你再进来。”
易宽知道自己的资格还不够参与公司的大事,微微躬身,快步走到外面,反手掩上门口。
“魏家的事情,很复杂。”魏妍妍叹气道:“长老会一共七个人,分别是二叔公、三叔公、大舅公、大伯、我爸、三叔、四叔。其中大伯和我爸是亲兄弟,三、四叔则是二三叔公那一支的堂兄弟。大舅公是奶奶的亲兄弟,一向站在大伯这一边,魏尚志的父亲是三叔,他们则站在另一边。”
“哦,这个只要还是看魏少吧?”陈华遥插了一句。
“是没错,可是魏尚志比阿沉大了五六岁,起步早,人又机灵,懂得伪装,长辈们都很喜欢他。三叔早就处心积虑要让这个小子当上新一代家主,一直联合三叔公和四叔处处刁难大伯。”
陈华遥不便发表评论,只好哦了一声。
魏妍妍道:“魏家外面要对抗朱、叶、苏家的挤压,内部还这么不团结,要是继续闹下去,不出十年二十年,魏家定然衰落。当今社会发展太快,甚至可能用不到十年。三叔当年就想当家主,可惜爷爷把位子传给了大伯,现在则把希望寄托在魏尚志身上。他联合三叔公他们,说家族继承人必须要有足够的才能,领导整个家族继续数十年不倒的屹立在象京之巅。可魏尚志表面恭顺,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才能。”
陈华遥点点头,表示收到。
“魏尚志主导的纸业有限公司,把造纸厂建立在象河中下游的部分欠发达地区,行贿当地政府号召农民种植大面积的桉树林提供原材料,给当地环境造成极大污染。通过这种畸形的方式来发展经济、创造利润,与我国当前政策相违背,根本不是长久的发展之道。”
“哦?”
魏妍姸越说越激愤,续道:“他本人私生活相当靡乱,挪用、贪污家族公款去玩弄女明星,一个人就买了十三部豪车,可笑的是三叔以此为理由说他儿子多么能干,比阿沉强上万倍。同时还不择手段的打压阿沉,今天的事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要是让他们成事,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你查到魏尚志贪污公款的证据了?”陈华遥问道。
“查是查到了,但这点证据不足以对他形成致命打击,我只能先扣着。现在主要是黑道的问题,魏尚志勾结上凤凰会,足够为他们做很多事情,三叔势力扩张,进一步威胁到阿沉乃至的大伯的地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用金笛公司去牵制凤凰会,反击他们。”
陈华遥一支烟抽完又点上一支,在需要思考的情况下,香烟的尼古丁能给他脑细胞以刺激,笑道:“你敢保金笛公司不会像聚义堂一样?”
魏妍妍认真的说:“不管怎么样,总要先接触一下。我已经派人去了解金笛公司的背景了,他们的老大是个女人,总要比光头峰好说话吧?我约了她明天晚上见面会谈,你也一起去,怎样?”心想陈华遥既然制得服光头峰,让他呆在身边至少会安全许多。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们居委会工作很忙的,不能把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上面。”
“这还是小事?那你说什么才是大事?”魏妍妍叫了起来。
“对我来说,为人民服务都是大事。”陈华遥实在不愿跟着魏妍妍去和金笛公司交流,万一被婉姐发现自己还跟着个女人,那到嘴的天鹅肉又要飞了。
“我不管你,你是阿沉的好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沉被人排挤。我有你的电话号码,明天给你打电话。”
“再说吧。”陈华遥只是笑笑,起身告辞。
刚准备回家,雷辛打电话过来让他去红河谷酒吧喝酒。
喝酒是男人之间正常的感情交流,想起也有好一段时日没和兄弟们喝酒了,便道:“好,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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