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首轮出战的女修名为唐希,是唐家最负盛名的天骄族女。
单一火灵根独领风骚,刚刚三十多岁便已筑期大圆满,照着唐家人预计,五十岁前晋升金丹毫无压力。
像唐希这般资质,便是五大世家也得捧在手心全力培养,是以唐希于唐家身份地位极高,自小到大当然也是立于云端最高处,从未有人可以抢去她的风头,更别说是女修。
然,前几天的一场比斗,王家却是有个小小的女客卿出尽风头,十场比斗号称一剑踹便直接完胜对手,弄得好似筑基无敌般,连三爷都有意招纳其入唐家,也着实极尽张狂。
唐希那日并未亲临现场,是以对于传言并不会太过相信,但这并不妨碍她今日亲自会会这位王家韩琳,看看所谓的一剑一踹是否真的那般名副其实。
头一回碰到这种主动叫阵的,擂台下的看客们自是瞬间兴致高涨,一个是唐家天之骄女,一个是前几天一鸣惊人的女客卿,这样的对决又怎么可能不叫人期待。
众人巴不得张依依立马应战,也好让他们有机会看上一场不同凡响的对决,好瞧瞧北浮大陆的中小家族里头,真正的筑基第一人到底唐家天才骄女唐津,还是黑马突起的客卿韩琳。
“她这是在向我主动邀战吗?”
张依依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的杜长老看去,擂台上的女修一看便来历不简单,也不知道怎么上来就朝着她叫板。
难不成就因为前几天她那打赢了几场比斗?
“这是唐家天之骄女唐希,单一火灵,修为战力十分了得,你若有把握的话,可以应战。”
杜长老倒是干脆,若是张依依能够第一局便拿下唐希的话,这对于他们而言,无疑于是最好的开端。
“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应战,也可以选择不应战?”
张依依的关注点似乎与杜长老不太一样,倒并不妨碍她十分正常的理解了自己并非一定得对上那唐希。
啧啧,不是她敢不敢应战的问题,只是觉得这唐家天之骄女突然找上她准没好事,她并不想跟这样的人打架。
“当然。不过……”
杜长老转折得极快,看着张依依没啥表情地说道:“应不应战是老夫说的算,你没有选择权。而且,打一开始老替给你安排的对手就是她,所以你上吧。”
唐家四名筑期人选中,最厉害的自然是唐希,不让张依依去对付还能是谁。
只不过没想到唐希竟是主动叫阵张依依,看来前几天这兄妹两个出的风头可没少传开。
张依依有些无语,这杜长老说话挺不靠谱的,先前还说若有把握的话可以应战,现在便直接让她上了。
得,上就上,她现在就是一客卿一打手,上头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呗。
飞身上了擂台,张依依朝着另一边站立的唐希抱了抱拳:“王家韩琳请唐道友赐教。”
“你就是韩琳?”
唐希并没急着动手,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张依依打量了一番,目光倨傲:“听说前几天的资格赛中,你不仅十局全胜,而且统统都只需一剑一踹?”
“看来唐道友就是冲着传言来的。”
张依依并不在意唐希颇显傲气地打量,淡定回道:“没错,我就是韩琳。”
“区区一介散修,三灵根,如此平平资质竟然能这么快筑基,战力还相当不错,看来你也算是有大机缘大气运者。”
唐希没再一点一点的打量解析对方,转而似笑非笑地问道:“就是不知道你除了那一剑一踹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能耐,张狂成那般总得有几分护身的底牌才好。”
张依依从唐希这短短两句话中听出了满满的恶意,这女人还真是狠毒得紧,上来就直接替她挖大坑呀!
合着就是说她资质差又没依靠,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大机缘大气运才能如此?
这是在变相的暗示鼓动底下那些修士,快些来抢她身上的大机缘大气运吧,抢了就都能像她这般了?
还有什么张狂不张狂的,她一没弄出人命二没重伤对手,这也能称之为张狂?
张依依实在无法理解唐家天之骄女的脑回路,但那满满针对于她的恶意却是太过明显。
“唐道友说笑了,能上得了这个擂台者,又有几个没有自己的机缘气运,像我这般也就是悟性比一般人稍微强点,真正大机缘大气运者,有唐道友在前,韩琳岂敢献丑。”
张依依不痛不痒地驳了回去:“张狂二字更是不敢对号,至于我除了一剑一踹外是否还有其他所长,一会咱们打了,唐道友自然就知道了。”
“啧啧,倒是挺牙尖嘴利的,可惜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样的做派。”
唐希嗤笑道:“原本还想着留你一命,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必要了。”
这话一出,底下不少人自是立马热血沸腾起来,仿佛一场鲜血的盛宴对他们来说将会是最好的狂欢。
“哦,原来唐道友想取我性命,那看来一会儿比斗之中,我的确得多加注意些才行了。”
张依依倒是丝毫没受唐希的威胁影响,甚至于恼火都懒得恼火。
见识了先前孙、李两家之间的对战,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随时会有人踩着规则恣意行事,如今亲耳听到一个无冤无仇之人张嘴便说要取她性命,她反倒是渐渐有些习惯了。
本就要规则允许之内,杀人就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说到底还是她太过单纯,将这里的人性想得太美好了些。
张依依慢慢开始反思自己,到底还是受前世法治社会影响太深,以至于身处修真世界后这几年还是没有真正从骨子灵魂深处体会接受到修真界的真正残酷。
若是再无意识地保留那点单纯,只怕最后单纯会变成单蠢,总有一天将成为自己害死自己的祸根。
眼见张依依并没有将取她性命的话当真或者说是没当成一回事,唐希一声冷笑,盯着张依依的目光如同盯上了猎物一般:“狂妄无知,真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还能号称筑基无敌了?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张依依被唐希这通话说得有些尴尬,这怎么越听越像是那种恶毒女配的台词,光是听着都想好好替她打脸呢。
你说你一个中型世家的天之骄女,主动叫阵挑了对手也就算了,挑完了直接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韩琳,你听好了,我非剑修,但接下来我会直接用一剑一踹来了结你的性命!”
唐希再次开口,最后一句倒是更让张依依汗颜无比。
这到底是谁张狂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要用她前几天几乎已经有些标志性的一剑一踹来了结她的性命,唐津这是对自个实力有多自信呢?
“你确定?”
张依依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个神经病,这么执着于她这一剑一踹的名头,怕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
可也不对呀,对方风头早就盛了。
难不曾堂堂唐家天之骄女竟上个蠢货不成?当众放这样的狠话,就没想过做不到被打脸的话会如何?
“自然确定!”
唐希还真没有半点的迟疑,也不知道到底是自信还是自负过了头。
“那你若做不到怎么办?”
张依依反问。
“没有这个可能!”
唐希完全不曾将张依依放在眼中,特别是她亲自查看过对方之外。
“怎么会没这个可能呢,不若咱们两当众再打个赌好了。”
想着财物状况紧巴巴的,张依依索性决定起机挣上一笔:“若是你不能一剑一踹取我性命,那就赔付我一万中品灵石,敢赌吗?”
“想激我?”
唐希讥笑不已:“你命都没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赌。”
“怎么没资格,我的命一定会长长久久好好留着的。别说你一剑一踹取不走,就是无数剑无数踹照样取不走。”
张依依收起了脸上的所有笑意,看着唐希无比认真地说道:“放心,我也不沾你便宜,既然是打赌,双方赌注自然一样。若你真能一剑一踹取我性命,擂台之下我哥在呢,他会替我赔付你一万中品灵石。如此,你敢吗?”
口气真够狂的,还想一剑一踹弄死她,她要是不趁机敲上一笔,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有唐家在,张依依现在一介散修,区区小型家族客卿的身份自然不敢在擂台上弄死唐家的天之骄女,哪怕是对方一开始就嚷嚷着要取她性命,除非她不怕被唐家追杀、明着报复。
但这并不妨碍张依依替自己出口气,一万中品灵石单凭唐津的身份应该负担得起,却也绝对令其肉疼许久,自己也能有些收益,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上品灵石什么的,张依依口都懒得开,做人还是稍微务实些为好。
“得,既然你上赶着要给我送灵石,那成全你又何妨。不过,你们兄妹拿得出一万中品灵石吗?”
唐希不屑地说道:“你那兄长会愿意替你担上这么大一笔债?”
“这点就不必唐道友费心了,总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怕我兄长耍账不成。”
张依依说着,朝擂台下的洛启衡量看去,转而说道:“哥,你点个头吧,不然唐道友怕咱们赖账。”
洛启衡见状,倒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有这个机会替张依依背上一万中品灵石的倒欠债。
张依依这明显是要空手套白狼,唐家这女人也算是自已作出来,上赶着要给张依依送灵石。
单一火灵根?天之骄女?筑基大圆满?
那又如何,真以为凭这点能耐就可以赢得了张依依了?更别说竟还自负到想一剑一踹取下张依依性命。
莫说是这方世界,便是华仁大世界各大宗门金丹甚至元婴境的天之骄子,也没人敢说一剑一踹可以直接取下姜恒真圣亲传弟子的性命。
哪怕张依依此刻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只怕她那大乘真圣的师尊也早就给足了这姑娘保命的底牌。
不但洛启衡点头了,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王家家主竟是主动开口道:“此赌约若是真定下的话,我王家愿意替韩客卿揽下这一万中品灵石的债务当场替韩客卿赔付,当然,前提是唐小友可以真做到一剑一踹直接取下韩客卿的性命。”
此话一出,唐希哪怕是不想赌也得赌,除非她当众反口,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等于是放屁,根本做不到。
不得不说,王家家主这一记助攻当真助得极好,他这一掺和等于是将两家都拖下了水,不再仅仅只是两两女修个人之间的事,到时唐希若是做不到输了的话,唐希也得当场赔付一万灵石给张依依,想耍赖都不可能。
“好!那我便成全你!”
唐希果然直接应下,反倒是唐家其他人脸色却是不那么好看。
只不过,这会却是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也根本不好阻止。
“三爷,唐希今日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擂台底下,唐津身边心腹自是有些不满于唐希的做法。
这位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单灵根天之骄女未免太过自大了些,单凭前几天那王家女客卿的实力,哪怕唐津有秘宝能出其不意,可想到一剑一踹便了结那女修的性命,简直就是脑子犯病了。
往常唐希明明也不是那么愚蠢之人,怎么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直接让人反坑了都还不知。
“让她去作,不过区区一万中品灵石,就当是买个教训让她清醒清醒脑子。”
唐津没什么表情地扔了一句,那死丫头自已故意找人打脸呢,他是真懒得去拦。
拦了也没用,拦得了今日也拦不了明日,罢了,由她去,权当让她泄泄火舒服一些就好,反正她自个也不在意什么颜面。
心腹一听这话,也不敢再吱声,却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三爷这口吻哪里是想让唐希买个教训,分明就是有意纵着她胡来呀。
反正他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三爷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不仅仅是三爷,还有那个一天到晚想起一出便一出的唐希小姑奶奶,简直是不给三爷找麻烦心里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