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旭东慌忙摇头道:“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说不值得。”
张扬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先惹到我头上了,我必须要让他们不自在,蔡主任,咱们也算得上莫逆之交吧?”
蔡旭东心中暗骂,莫逆你大爷,都是你威胁我,要不是老子的把柄被你握在手里,我至于见你低声下气的吗?你一个县处级干部,我他妈至于对你奴颜婢膝吗?心里骂得再狠,脸上也得装出孙子般的表情,这就是人生的无奈,这就是人性的悲哀。蔡旭东道:“张书记,以咱们的交情,我自然要向你说实话,京城的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表面的枝叶代表不了他的真正根基。”
张大官人笑道:“我这人喜欢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我不管他根有多深,我铲得就是地面的部分,我不嫌麻烦,只要他再敢露头,我不介意再铲他一次,累点没关系,只要能铲平他。”
蔡旭东道:“谢坤举的哥哥是津海市长谢坤成,他们的母亲谢老太,曾经是周家的乳母,你们平海省长周兴民就是吃老太太的奶长大的,把谢老太当成亲妈一样侍奉,张书记,您做事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后果?”
张扬道:“我没那习惯,蔡主任,我轻易不开口求人,今儿我来到你这里,是把你当成朋友,可能你心中并不是那么想。”
蔡旭东道:“张书记。您这话怎么说得?我不把您当朋友能跟你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城体那块地,我真的做不了主,但是我能把详细的材料都给您,标底我都能告诉您,有句话我说在前头,你别觉得顾明健拿到了竞标的资格,正式招标之前。还有一个资格认定,他肯定要被刷掉,赵柔婷的恒久是一定会进的,此外还有三家公司,表面上看是四家竞争,可是谁也不敢真心去和赵柔婷去争。”
张扬道:“我明白了,真正有实力竞争的建筑商被排除在外。入围的全都是做样子陪标的,赵柔婷百分百能投下这块地。而且价格不会太高!”
蔡旭东笑了笑。显然默认了张扬的这个推论,他低声道:“其实您也不止一次主持过招标会,这里面的奥妙您比我还要清楚。”
张扬道:“我不清楚,你给我个明白话,赵柔婷会以多少钱拿下这块地?”
蔡旭东显得有些犹豫,他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道:“底价是三亿,这块地的价值估计在四亿左右。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她拿下这块地的价格会在三亿到四亿之间。太低了会招人闲话,太高了利益就会摊薄。”
张大官人咬牙切齿道:“麻痹的。蛀虫!这他妈不是占国家便宜吗?”
蔡旭东道:“拍卖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底价成交的事情多了。”
张扬道:“你就那么断定,顾明健一定无法入围?”
蔡旭东道:“你小看赵柔婷的能力了,你以为她会在这么重要的招标会上放任一个她无法把握的对手和自己唱对台戏吗?”
张扬道:“竞标最终资格审查的事儿谁来定?”
蔡旭东咬了咬嘴唇道:“我!”
张大官人道:“既然是你,事情就好办多了。”
蔡旭东道:“我要是这么干,恐怕我这个建委主任干不了几天了。”
张扬道:“你要是不这么干,你的建委主任连明天都干不到!”
蔡旭东有些无奈地看着张扬:“何苦,你何苦一定要惹这个麻烦?”
张扬道:“你只要让顾明健入围就好,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从来都不喜欢强人所难。”
蔡旭东在心里面把张扬的大爷好好问候了一番,但是他明白,张扬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厮的确有把他打落凡尘的本事,权衡利弊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做意气之争,任何人拿走这块地都未必玩得转。”
张扬道:“我要是能拿到这块地,你以为我没本事玩转吗?”
张大官人开始筹谋堂堂正正的和谢家大干一场的时候,谢坤举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他先是听说了宋辟生落在了张扬的手里,这让他感到有些纳闷,以宋辟生和赵延庆这帮人的身手,本不至于留下什么线索,张扬怎么会找到铁诚保安公司?
坐在汉鼎总部十九层的办公室内,谢坤举表情阴沉,他的妻子赵柔婷就站在他身旁,目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盯着脚下的京城,赵柔婷道:“你没事招惹这种人干什么?好好的做咱们的生意就是,为什么要去国贸会展中心捣乱?”
谢坤举道:“你怎么认定这件事就是我做得?”
赵柔婷道:“谢坤举,我跟你多少年夫妻了?你什么人我不清楚?你对京北公司感兴趣,我可以出面买下来,可是我不是让你利用京北胡作非为。”
谢坤举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夫妻,你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胡作非为过?”
赵柔婷道:“你只要告诉我,去滨海保税区展台捣乱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谢坤举道:“是!”
赵柔婷道:“你是个成年人,你懂的法律,这种事情,万一让人抓住,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谢坤举不屑笑了一声道:“柔婷,怎么你做生意越来越小心了。”
“这根本就不是做生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干?你为大哥的事情不平,想通过这种方式给老乔家点颜色看看,坤举!乔家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够惹得起?别看乔老退了,可是他的影响力仍在,你要是真惹他不高兴,结果怎么样,你难道一点都不去考虑吗?”
谢坤举道:“人都有老的一天。”
赵柔婷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周老爷子会帮咱们说话?如果他愿意说话,你大哥就不会败给乔振梁。”
谢坤举道:“算了,不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去管,这件事带来的一切麻烦我来解决。”
赵柔婷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恼火:“谢坤举,你什么话?咱们是夫妻啊,你这么说是在跟我划清界限,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谢坤举道:“柔婷,你别生气,这件事是我惹起来的,不过就算他们追根溯源找到我的身上,他们又能拿我怎样?有什么好怕!我大哥这次落败,老爷子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们乔家得了便宜,难道我们发泄一下都不行了?我不信他们能拿我怎样?一个退下来的老人家,有时间多玩玩他的石头就是,何必非得要插一手,还不是要给他儿子帮忙啊!”
赵柔婷道:“总之,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个姓张的小子还不是一路找到了铁诚保安公司?”
谢坤举道:“这小子算什么?仗着有些背景目空一切,有他哭得时候。”
赵柔婷道:“他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
“呵呵,干儿子,这年月,亲儿子都未必是自己的,更何况干儿子。”谢坤举说这话的时候仍然不忘讥讽乔振梁。
此时秘书打电话进来,却是有贵宾到来。
来人是星钻集团的董事长查晋北,查晋北和谢家兄弟的关系并非他对外宣称的那样普通。查晋北这次专程过来向谢坤举透露内情。
赵柔婷看到查晋北进来,微笑道:“晋北哥来了,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儿。”
查晋北笑道:“弟妹只管忙你的去。”
赵柔婷走后,谢坤举打开电子红酒柜,拿出一支红酒打开,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查晋北一杯。
查晋北接过红酒,闻了闻品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坤举,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谢坤举听出查晋北话里有话,他端着红酒,靠在自己的花梨木办公桌上,笑眯眯望着查晋北道:“晋北哥,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只管明说。”
查晋北道:“昨晚上我跟薛世纶谈点事情,刚巧遇到张扬,才知道他和你发生了一些过节。”
谢坤举道:“我只见过他一次,不觉得有什么过节。”
查晋北道:“可能你不觉得,但是张扬认定了滨海展台被砸,工作人员被打的事情是你在背后主使,他已经公然放话出来,要让你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谢坤举道:“真是莫名其妙,他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查晋北道:“你大概不了解他,这小子可比狗厉害得多!他属狼的,如果认定了你,不见到血,他是不会回头的。”
谢坤举微笑道:“晋北哥,您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吓唬我,我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风浪,你以为我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住。”
查晋北道:“知道他怎么查到你身上的吗?”
谢坤举对这件事也颇为费解,他摇了摇头道:“我也纳闷呢,怎么会把这件事扣在我的头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干得,他的狡猾由此也可见一斑。
周一,居然忘了求推荐票,罪过罪过,现在还能来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