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潮似乎对陈安邦的这番话并不认同,他摇了摇头道:“安邦,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了,谁不知道张扬有未婚妻,他和秦萌萌怎么可能,再说了他让秦萌萌搞这么多的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陈安邦道:“你……你们是不知道……秦萌萌本来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无论她现在以什么样的名字出现,在现代高科技面前,她的真实身份都会无所遁形,她……是个杀人犯……”陈安邦醉眼迷离。
傅海潮道:“真是越扯越远了,安邦,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陈安邦道:“我要说……我们都知道她是杀人犯,为什么乔老还要帮她?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为什么要冒着名誉受损的可能帮她?”
傅海潮和文浩南一样沉默了下去,这也正是他们想不通的事情。
陈安邦道:“张扬是文伯伯的干儿子,他为什么不去找文伯伯帮忙?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其中存在着很大的疑点吗?”
傅海潮道:“也许正是因为他考虑到了这些,所以他才不愿给文伯伯增加麻烦。”
陈安邦用力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他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倒向乔家的……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一个传言,说未来主持政府局面的很可能另有其人……”
傅海潮和文浩南对望了一眼,似乎都因为陈安邦的酒话而吃了一惊。陈安邦虽然没有挑明,可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完整,他分明在说秦萌萌的事情是乔家在幕后策划的,张扬只是一个执行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难道乔家已经另有盘算?
陈安邦说到这里酒意上头,竟然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傅海潮的脸色变得阴沉,文浩南的表情也非常严肃,两人将陈安邦交给了黄善,一起离开了王府会馆。出门的时候,文浩南仍然在想着我刚才的事情,不经意和迎面一人撞了个满怀,文浩南慌忙道:“不好意思……”
他抬起头愕然道:“是你?”文浩南怎么都没有想到,和自己迎面相逢的人竟然是祁山。他对祁山并不陌生,当年张扬的妹妹赵静结婚,文浩南就率领警察把摆酒的慧源宾馆查抄了一通,那酒店就是祁山的产业,可以说他和祁山之间并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
祁山身边也有两个朋友,他几乎在同时认出了文浩南,微笑道:“文局,真是巧啊,正应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嗬嗬,开个玩笑,应该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祁山向文浩南伸出手去。
文浩南却没有跟他握手,冷冷道:“在京城还是遵纪守法的好。”
祁山笑道:“来娱乐场所也犯法吗?文局能来,我们不能来?”他身边的两名朋友都笑了起来。
文浩南没有跟他纠缠的意思,来到傅海潮的车内,傅海潮启动了引擎,低声道:“京城的秋天已经开始冷了。”
文浩南笑了笑,心中仍然在默念着陈安邦的那番话。
傅海潮道:“浩南,刚才安邦的那通醉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看事情应该不是他说的那样。”
文浩南道:“谣言止于智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轮不到我们去操心。”
傅海潮笑着拍了拍文浩南的肩膀道:“浩南,咱们两人始终是最投脾气的!”
文浩南在心底深处并不那么认为,无论他和傅海潮曾经的关系怎样,现在已经有一个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的父亲存在竞争关系,他嘴上虽然说长辈是君子之争,可是在他的心底对傅海潮还是充满提防的,人都是自私的,谁不为自己的父亲着想?
今晚陈安邦的出现是文浩南意料之外的事情,刚才他的那番醉话,却让文浩南深思,他虽然无法证实陈安邦那番话的真实性几何,但是他最后的那句话的确让人警醒。
文浩南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午夜,还没有进入家里的大门,抬头就看到父亲书房里面的灯光,经过书房的时候,他放轻了脚步,生怕惊醒了父亲,可是门外的动静仍然被父亲听到。
文国权道:“浩南回来了!”
文浩南不得已只得停下脚步,他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向父亲露出一个笑容道:“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文国权道:“睡不着,这么久没见你了,心里有些话想跟你说。”
文浩南笑道:“太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我不急着走,咱们明天再聊。”
“就现在!”文国权的语气非常的坚持。
文浩南只能点了点头,在门旁的沙发上坐下,这是他所能找到的距离父亲最远的位置。文浩南猜测到今晚父亲的话题十有**是和张扬有关,想到了这里他的内心顿时变得不平静起来,在他看来,父母对张扬那个干儿子竟似比自己这个亲儿子还要关心的多。
文国权道:“你三十四岁了吧?”
文浩南道:“下个月就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了。”
文国权点了点头道:“三十而立,应该成家过日子了,男人不成家,始终无法真正长大。”
文浩南道:“您过去不是赞成先立业后成家吗?”
文国权道:“你和苏菲也相处了不短的日子了,听你妈说,你们的感情已经稳定,什么时候安排一下让我们两家人见见面,最好邀请她的父母来京城旅游,也好把你们的婚期定下来。”
文浩南皱了皱眉头,没说同意可也没说反对,在他心里并不喜欢父亲给自己做出的安排。
文国权意识到了儿子可能存在的抵触情绪,轻声道:“你不同意?”
文浩南道:“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要见面的。”
文国权道:“你的生活态度怎么有些消极啊?过去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文浩南道:“爸,您知道张扬最近做过的事情吗?”
文国权点了点头:“了解一些。”
文浩南道:“他在京城惹了很多的麻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何长安的女儿何雨濛,而根据我证实的消息,何雨濛就是秦萌萌!”
文国权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奇:“那又如何?这些事和你有关吗?”
文浩南道:“爸,难道您不觉得这些事和我们文家有关吗?现在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何长安生前曾经从事多宗商业犯罪行动,她明明知道国内在查她,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回来?”
文国权道:“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他人的决定,何长安虽然和我交情匪浅,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不正当交易。”
文浩南道:“我相信,可是别人相信吗?如果相信,为什么会闹出基金会的事情?为什么外面会有不利于我们文家的流言传出?爸,无论您承认与否,何家的事情已经对您构成了不利的影响。”
文国权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怕人说,做人重要的是心怀坦荡,如果凡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么还怎么做事?”
文浩南道:“爸,今天秦家派人去八卦门抓秦萌萌,您知道是谁为她解围吗?”
文国权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当然知道,而且问过张扬当时详细的情况。
文浩南道:“是乔老!爸,您有没有想过,乔老和秦萌萌素昧平生,为什么要为她出面?因为张扬,出了这种事,张扬不向您求助,反而找到了乔老,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文国权道:“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
文浩南道:“不是我想得多,而是其中的确存在着太多的疑点,您知道外面都在怎么说?”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父亲的脸色,方才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文国权的内心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震动了一下,旋即他的脸上涌起怒容,他怒视儿子道:“你的脑子里整天就琢磨着这些事情?”
文浩南道:“爸,我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不需要!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去费神!”
文浩南还想说什么,可文国权已经闭上了双目,低声道:“你去睡吧,我有些累了。”
文浩南只能站起身,向父亲说了声晚安离去。
伍得志抵达京城这一天,雨下得很大,张扬去火车站接了他之后,直接带他去了当天邢朝晖被炸身亡的现场,耿志超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伍得志过去在国安任职的时候和耿志超就认识,不过两人隶属于不同的部门,所以只是点头之交。这次伍得志来京帮忙调查,也不是因为耿志超,而是看在张扬的面子上。
耿志超很热情的伸出手去,伍得志微笑道:“免了吧,我不方便。”他在东江的一场爆炸案中失去了右臂,正是那次的遭遇让他对人生心灰意冷,如果不是张扬的帮助,伍得志绝没有那么快从低谷中走出来,现在他的外貌已经基本复原,他和佟秀秀的感情也在回暖之中,如果不是张扬出面相邀,伍得志是不会再介入国安的任何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