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大概是恩乐有生以来发出的最大分贝的尖叫,那叫声惊起了周围一片飞鸟,连在祁赫怀里的幼狼,都被这叫声吓得也嚎叫了起来,一个劲地往祁赫的怀里钻,看起来比小白狐还胆小。
“衣服,衣服,啊啊啊我的衣服呢?”恩乐想爬上岸去找衣服,可是脚刚抬上去,顿时又惨叫了起来:“卧槽!!”
这脚一抬,对方看的地方就更加……恩乐立马又缩了回去,憋屈地蹲下身子,将自己掩藏在水下,这水不深,蹲下来刚好能盖过她的肩膀,当她看清楚站在不远处的人是祁赫时,她有一种想要直接淹死在这条小溪里的冲动。
就让这滚滚溪水,带走她丢的脸……如果恩乐没有记错,祁赫的视力在晚上是极好的,刚才自己岂不是被人家看了个一干二净?怎么办?要不装作不认识吧?恩乐一憋气,然后干脆趴了下来,整个人都睡在了水里面。
祁赫看着恩乐那一股脑的花式作死,忽然有点想笑,这是惊慌失措导致智商急剧下降了?
恩乐憋着气十分地难受,忽然感觉脑袋被人戳了一下,她从水里抬起头,一件衣服从天而将罩在了她的脑袋上:“穿上。”
是衣服,恩乐欣喜地赶紧就在水里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岸,将小白狐也给拽了上来,祁赫打量着眼前那个湿漉漉的少女,短发贴在脑门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尴尬,十分可爱。
“咳咳,那个……刚才你……”
“嗯,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噗……”恩乐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她当然知道男女有别,也知道情情爱爱啥的,妖兽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刚才完全没料到祁赫会出现,妖兽大陆根本没什么人类,本来以为洗个澡是很安全的事情。
祁赫看着陷入了深深尴尬中的恩乐,薄薄的唇角忍不住扬起,由于恩乐的衣服比较薄,而且紧紧贴在身上,所以还有些单薄稚嫩的线条,此时也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胸口……
恩乐还在想要怎么化解尴尬,又一件衣服罩在了头上,祁赫略微有些别扭的嗓音响起:“这件也穿上。”
将罩在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恩乐猛地看到了光着上身的祁赫,比起她这稚嫩的身材,祁赫显然是另外一个级别,结实的肌肉线条并不突兀,恰到好处的美感,少年与男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过渡,此时在祁赫的身上显露无疑。
“你你你、你怎么脱衣服了?”恩乐吓得都结巴了起来,捧着祁赫的衣服不知所措。
“你穿上,我等下穿其他的。”祁赫无语地回答,可是恩乐脸红害羞的模样,好像又十分有趣。
“不行,你穿上,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呢?”恩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真正走光的那个,祁赫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少女,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个智障。
恩乐还没说完,还没苦口婆心地说服祁赫把衣服穿上,就感觉手中的衣服一空,被祁赫一把抢了过去,直接从她头上套了进去,祁赫粗暴地抓起她的手腕,硬是把衣服给她穿上了。
有了衣服的遮挡,总算看不见那令人心乱的曲线了,祁赫松了一口气,而恩乐则低头看着可以当裙子穿的上衣,原来祁赫比自己大这么多?
“你在这里干什么?”祁赫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毕方和睚眦它们怎么都不在?烛龙如今的翼党不少,尤其是针对睚眦的,恩乐和睚眦是什么关系,妖兽大陆都知道,如果被发现恩乐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下手。
“我出来找点吃的。”恩乐扯着身上的衣服,不敢看祁赫,因为祁赫没穿上衣。
找衣服找得洗了半天澡,祁赫有些无语,他看着还赤着脚站在面前的恩乐,然后嘱咐道:“在这里等我一下。”
恩乐点点头,不知道祁赫要去干什么,但是叫她等,就等着吧,而且祁赫还把一头幼狼交给了她,她抱着幼狼,和幼狼大眼瞪小眼,幼狼看到恩乐的眼睛之后,本来排斥的感觉,神奇地消失了,仿佛给了它温柔的安抚一般。
恩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幼狼的头:“这就乖了。”
哼,驯兽这种事情她可擅长着呢,除非是强大的妖兽,自身的意识十分强大,一般像这种小妖兽,恩乐分分钟就能让它们乖乖地听话。
十分钟过后,祁赫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只还在拼命挣扎的野鸡,其实野鸡真的挺凶的,恩乐十分佩服祁赫,来回就十分钟,能抓到两只这么大的野鸡,她咽了咽口水:“你一只,我一只?”
“两只都给你。”祁赫早就吃过了东西,他此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恩乐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衣服,但是这衣服穿在祁赫的身上,真是特别的好看。
“谢谢祁赫!”恩乐一听两只都给自己,立马就蹦跶了起来,开心地接过那两只鸡,清脆的嗓音像铃声一般悦耳,她主动邀请祁赫一起回去,起码在房子里睡觉还是要舒服一些。
祁赫摇摇头:“不了。”
睚眦它们一行的目的虽然也是烛龙,可是祁赫看得出,它们并不着急,也许一路游玩的成分更大,他不同,他还要报仇,还要复活狼族,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祁赫,你一个人……会很危险的。”恩乐为难地说,虽然祁赫给她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到底实力怎么样,她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烛龙的事情她从毕方那儿听了个完全,连爹地他们都没能让烛龙死透,面对这样的强大妖兽,祁赫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
“我知道。”祁赫答道,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和烛龙相比是悬殊的,他每一次与烛龙的交锋,并不是做梦能击败烛龙,而是想找到烛龙的破绽,也许他能找出一个方法,杀了烛龙。
“我送你回去。”祁赫从恩乐的怀里抱过幼狼,淡淡地说道,如果让恩乐一个人回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除了妖兽,也许还有其他什么东西随时会出现。
月光下,恩乐赤着脚一深一浅地跟着前面那个背影高大的男人,她好像回到了八岁的时候,从狼穴回去,她坐在毕方身上,看着祁赫倔强淡薄的背影渐渐远去,那个背影此时和眼前的背影重叠,不同的身形,相同的孤独。
如果祁赫愿意,完全可以想答应她的要求,有了睚眦的帮助,报仇更加容易,可是他却选择了继续一个人往前走,恩乐也不知道祁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倔强。
走着走着,恩乐感觉脚底一痛,一块锋利的砾石将她的脚底割了一下,痛得她叫了一声,祁赫回头,恩乐瘸着脚正往他走来:“我的脚被割了一下。”
祁赫看了看恩乐已经走得黑乎乎的小脚,大概是刚才鞋子不小心掉进了溪水里没找到吧,她手里头还提着两只已经昏死了过去的野鸡,形象有点可怜又有点滑稽,转过身子背对着恩乐蹲了下来:“上来吧。”
恩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脚底割得好像比较厉害,她慢吞吞地趴在了祁赫宽厚的背上,熟悉的灼热的温暖,就像小时候祁赫拉着她的手在地藏森林里玩一样,那温暖可以让恩乐阴凉的身子变得舒服。
小白狐和跟在祁赫的身后,幼狼则是乖乖地趴在祁赫的肩头,与恩乐继续大眼瞪小眼,气氛融洽得让恩乐有了一丝睡意,她看着幼狼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眼前开始出现了重影,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