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就会伴随着头痛,白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随手拿起床头的凉白开一饮而尽,试图缓解自己喉咙的灼痛。
然后猛然惊醒,这是哪里!
在她检查着自己身体状况的时候,门“啪嗒”一声开了。
秦柏看样子是去了超市,手上提了很多东西,一如既往地冷着脸说:“既然你醒了就起来干活吧。”
“昨晚是你接我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秦柏就松了口气,只是白落想起来自己上了车乱讲的胡话,脸逐渐变得发烫起来。
秦柏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打算计较她一到家就开始发酒疯。
可是……
白落装作不在意地撩了撩耳后的短发:“这里就一个房间,你昨天把床让给我了睡在哪里啊。”
还想和他玩心眼,秦柏似笑非笑勾起唇角:“昨天你喝断片了,从车上下来就开始唱歌,我被邻居投诉了,从酒店一回来就去物业处理这件事。”
对不起三个字在嘴里憋了一会儿硬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白落长这么大实在没这么丢脸过,捂住脸询问:“我……还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看见她这个样子,秦柏也不好把她昨天跟阿拉斯加一样差点把他家拆了的事实告诉她,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了,我先去厨房,你等会洗漱完了过来做饭。”
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白落把自己不会做饭吞了回去。
在秦柏转身之后,听到一声弱弱的“对不起”,他才是展露出来一个真正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已经打扮好自己甚至已经系好围裙的白落来接替秦柏的工作。
“食材已经切好了,随意你怎么发挥。”
秦柏的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白落注意到之后就不敢留他教自己。
清点了食材之后,白落发现这些是一个人的量,看来秦柏不打算跟自己一起吃东西,昨晚应该把他累坏了,白落心里的羞愧又增加了不少。
但是歉意并不能增加厨艺,白落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整理好,烧了一锅水,将东西全扔进去煮,又打了鸡蛋放在碗里,学着教程盖上保鲜膜放进微波炉里,设定好时间之后,拿着汤勺搅拌锅里,没有管了。
秦柏是被“嘭”的一声吵醒的,接连而来的是乒乒乓乓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来到厨房,就见白落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微波炉冒着烟,显然是废了,秦柏扫视四周,很快发现了事故原因。
“你把金属碗放进微波炉里。”
“这个……”
“你还把碗密封起来。”
“我可以解释……”
“碗里还放着鸡蛋。”
白落觉得自己大概是出门有哪路神仙忘了拜,自己一天比一天倒霉,丢脸的事全部被秦柏撞见不说,丢脸的还是自己。
她慌慌忙忙地想去掩盖罪行,把东西处理干净,却被怕她二次受伤的秦柏拦住,碰到伤口又是一声:“啊!”
“你受伤了?”秦柏顾不得再去说教什么,赶紧检查伤情,“还好你拿的是金属碗,反射了微波,不然现在更惨。”
“我会收拾好的。”对于自己的伤情,白落反而不是很在意,“我把你的家弄乱了。”
“没事,先去医院。”
秦柏不容拒绝地说。
好在今天是上班日,医院的人没有那么多,但该排队的地方还是排起了长龙,没有秦柏的话,白落估计自己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医生替白落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药,叮嘱:“你手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要是洗脸什么就叫你男朋友帮你。”
显然一直在为白落跑腿的秦柏被当成了亲密关系,白落脸上一哂,也不打算向旁人解释两人的关系,红着脸接了单子去付费拿药。
拿药的时候,秦柏接了个电话。白落装作不经意的去看他,有些怕自己要被嫌弃,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又不能回去让父母担心,只能赖上他。
好在秦柏并没有表示出什么,还是跟之前一样冷冰冰的,看不出来他不耐烦,秦柏就
白落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忐忑不安,她记得他家附近是有个超市的,里面应该可以买到同款微波炉赔给他。
只是返程的路途特别长,一开始她还硬撑着,可到后面,秦柏不放音乐也不说话,她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于是到了目的地,白落都没有看见超市。
“怎么来这里了。”白落从善如流地下了车,问道,拿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秦柏一边开门一边说:“这边房间比较多,离训练的地方也近。”
“这……是你买的房子吗?”白落匝舌。
“嗯,武汉这边比较大,我在三镇都有房子,方便训练和参加活动,免得有什么不及时的耽误了。”秦柏又补充一句,“这边房价不如上海高,所以就直接买下来了。”
武汉作为一个副省级城市确实很大,是中部六省唯一的特大城市,这边除了分市辖区之外,中心城区还被流经的长江分为武昌、汉口、汉阳三个部分,大家按习惯称之为三镇。
“你是武汉人吗?”就算房价不贵,一口气买三套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负担,比如她就买不起。
“不是的,我只是习惯在待得多的地方买房子,这样比较有家的感觉。”秦柏却没有进门的意思,还给了她一串钥匙,“我马上去训练了,只能麻烦你自己叫外卖了。”
“嗯,好。不如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之前那边打扫一下。”白落不太喜欢欠人情,和秦柏这么不见外是因为他见了太多自己狼狈的时刻,可是该自己来处理的她也不会推辞。
秦柏看她一眼,把她看得红着脸低了头,才意味深长地说:“不要紧,那边有阿姨会处理,这边没有。“
啊,万恶的资本主义。白落感慨着,却又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
这边的屋子虽然该有的都有,可与之前那个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生活气息,白落转了转发现果然是连冰箱都没开的,不过好在四处都没有灰尘。
这简直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家,秦柏平时这么忙,这边没有请阿姨,那么就是他自己抽空过来收拾的。
刘琛看见秦柏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皱着眉头十分焦急,甚至语气里还带了不客气的指责:“阿柏你怎么回事,这是你第二次迟到,整整67分钟,赛车场上迟到这么久我看你要怎么赶起来!”
看来事情是一旦开了头就会制止不了了,原先绝对守时的人现在居然迟到,原先刘琛是绝对不信的,上次他能赶起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说说他了。
“你要把下一场比赛就是你的最后一场比赛,向以往一样认真,千万不要再迟到了!”
没想到,在一旁热身的秦柏嘲讽一笑:“你说对了,下一场的确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
“你开什么玩笑!”刘琛炸了毛。
秦柏目视着前方,并不看他:“过段时间教练就会接到通知的。”
刘琛使劲锤他一下:“你别乱讲了!”
秦柏知道,他看上去没有信,但是刘琛脸上的慌乱出卖了他。
刘琛和秦柏是在进俱乐部之前就认识了的。
在考取D级临时拉力赛照的之前,秦柏和刘琛是在同一个赛道训练的。结果考试当天,刘琛考场傻瓜发挥失常,当场就哭了,因为他家里不允许他玩儿这么危险的东西,考D照是他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结果天不遂人愿,没有考上,刘琛也没机会去考第二次了。
这时候秦柏走到他面前,开口说:“我觉得你压力太大了,平时训练的时候是F级水准了。”
“可这些都没用,拿不到就是拿不到。”刘琛也认清了现实,决定回去好好上班,只当是好心人来安慰自己。
“你对赛车那么熟悉,要不要来当我的经纪人?”
刘琛都被眼前这个人的话惊呆了,哪有人会让不熟悉的人当经纪人的。
“你能成为赛车的战友,也能成为我的战友,我只是个拿了D照的无名小车手,你愿意赌一把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刘琛就鬼使神差答应了这个根本没什么交集的车手。
在刘琛辞去年薪30w的工作的时候,和家里人大闹一通几乎决裂,早期根本没什么收入,到现在有了稳定甚至可以说远超以前的收入,家人见他不去开车比较安全,这才缓和了。
自己当时应该就只是想离赛车近一点吧,刘琛想,结果谁知道秦柏这小子这么厉害。
刘琛现在虽然不上场,但是也跟着赛车手们一起训练,增强体魄的同时也是为了能摸一把车过过瘾。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不仅没跟着一起训练,连有其他玩得近的车手让他来跑一圈都被拒绝了。
刘琛看着抛下重磅消息的人自己好好的没事人儿一样,自己反而替他着急就来气。
骂了句日,他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