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岚初陪着陈念去了一趟骨科。
重新检查了她的脚伤,打上了石膏。
到了电梯口,陈念说:“盛姨,我想去看看我妈妈。这几天您为了我的事情一定耽误了很多正事,您去忙吧。我今晚上,想去南栀那边休息。”
盛岚初想了想,说:“那行。发生了这种事,你心里肯定对家里膈应。南栀对你也是实心实意的,知道你出事,立刻就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跑去云城。她还想跟着搜救队一块进山里找你呢,还是我给拉住了。”
“南栀也是个可怜孩子,那老南下个月就要有个小儿子了。他多年的心愿也总算能了却了,这南栀往后的日子怕是要更难一些。”
陈念点点头。
电梯门开,是往下走的,盛岚初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
陈念脸上的表情慢慢落下,盛岚初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每一句话,都值得她深深的思考。
江焱有事来门诊,刚出电梯,就看到陈念站在电梯前面发呆。
脚上打着石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脸上还有擦伤,像历劫回来。
江焱一只手插进大褂的口袋,故意从她面前走过去,陈念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走了一遍。
走到第三遍的时候。
陈念才略微反应过来,侧头看了过去。
江焱:“在想什么呢?”
陈念:“没。在等电梯。”
“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
“摔成这样。”他拿过陈念手里的单子,翻阅了一下,“还挺严重的。最近少走动,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你这个脚明显是有二次损伤,再拖两天,就算是手术,都有可能恢复不好。以后下雨天,有你受的。”
江焱难得的板起脸,拿出了医生的姿态。
陈念点点头,“刚才医生跟我说过了。”
“没人陪你吗?你家里人呢?”
他把单子递给她。
陈念:“他们忙,我自己没问题。”
江焱看了看时间,“要不……”
“不用。”陈念赶紧回绝,“你忙你的,一会有人来接我。”
陈念突然想到他是骨科的医生,问:“那个,你知道孟钧择的情况吗?”
江焱双手背在身后,笑了下,歪着头看着她,说:“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我了。”
陈念被这么点了下,有些不好意思。
江焱伸手扶住她,“去那边坐下来说,你一只脚站着不累啊?我看着你都快累死了。”
“谢谢啊。”
江焱带着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
孟家的事情呢,主任医生都交代了,孟钧择的情况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这也是孟家人交代的。
早上,科室还在开会,一直在商量孟钧择的治疗方案。
有没有可能保住这条腿。
“其实这条腿保住了,也会留下后遗症,往后他走路离不开拐杖。”
陈念想了想,问:“那除了腿的问题,其他还好吗?他有没有醒?”
“其他也都是这条腿引起的。主要是伤口感染严重,有些组织都已经坏死。不能小看腿伤,处理不当,也是会死人的。”
陈念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情绪,江焱见她如此,还是宽慰几句,“现在技术那么好,就算真的截止了,还有假肢,倒是不会太影响他日常生活。命要是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陈念转头看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还说不是男朋友?”
陈念:“真不是。”
“行吧。”他看了下时间,“我一会有个手术要进,得去准备了。要不要送你下楼?”
“不用,你快去忙吧,我再休息一会。我朋友就来接我。”
江焱去给她买了水,然后就去忙了。
陈念坐了一会,就去看陈淑云。
她又去找了医生,问了一遍陈淑云的情况。
答案跟以前一模一样。
……
晚上。
徐晏清去了南坪巷。
林伯做了一顿丰盛的,进门的时候,还搞了个火盆子。
徐汉义说他迷信,多此一举。
林伯笑着也不反驳,但该做的还是都做了,柚子叶都准备了。
徐汉义:“你一出事,九院上下都着急,生怕你有点意外。老孟还专门打电话给我道歉,不该让你走这一趟,要是有个好歹,他都没脸见我。”
他喝了一口小酒,笑着说:“弄得好像,我们老徐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人才,没了你,我们徐家就完蛋了。”
这话语里带着几分玩笑,几分的嘲弄。
徐晏清:“孟钧择伤得严重,是我没有照顾好。”
徐汉义抬眼,“难不成,还要你替他受伤?那可没这个道理。你也不必把自己看的这么低。动筷子,我让老林做的清淡了些,这几天你就住在这边,让林伯给你补补身子。好不容易回来,也别急着去医院,身体要紧。”
“好。”
徐汉义给他夹菜,他自己吃的少,“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徐晏清摇摇头,“不清楚。”
“全是冲着孟钧择去的?”
他点头。
徐汉义沉吟数秒,又问:“那你呢?”
“跟他一起难免被波及。”
“苏家那边也打来电话,问过你的情况。关于网络上你的那些流言蜚语,我希望你可以处理干净。这对你名声不好,该澄清的,及时澄清。要不然,往后都是污点。这件事,源头在你母亲那里,真正要解决的,也是她。”
徐晏清:“是。”
之后的半月。
徐晏清待在南坪巷修养。
孟钧择的腿最后没有保住。
陈念在警局没有说出盛恬,她只道自己当时在等车,那辆车突然出现把她绑走。
总归,她已经告诉过孟钧择。
如果孟钧择清醒过来,脑子没有问题的话,肯定会有后续。
孟家出面,比她自己出头自是要安全的多。
江焱还挺好的,陈念没有主动问过,但他隔几天会给她说一下孟钧择的情况。
孟钧择是在昏睡一周后清醒过来,一切都正常,在得知自己失去一条腿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修养期间,他在公司里的职权,由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孟家二少孟翰洲接替。
姚蔓在他跟前什么都没说,却在孟家吵翻了天。
这天,江焱查病房。
孟钧择房里只他一个人,江焱简单询问,而后不经意的说;“陈念让我问你好。”
话音刚落。
徐晏清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