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东凑上来,看着江立松已经化为飞灰,道:“此人死不足惜,可是现在杀了他,我们岂不是无法得知那爆炎子从何处得来?甚至我们也无法知道,当年究竟有多少门派围攻西元崖。”
水榭摇了摇头,道:“等他师兄来吧,我们会从他口中得知一切的。”
王维东闻言,长长一叹,也不再做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沉默了良久,水榭问道:“准备为你的家人报仇吗?”
“既然我已经基本确定了身份,那么自然要为当年的家人讨回公道。”王维东此时语气淡淡,显得很是平静:“但我现在实力还差的很远,想要报仇,至少也需要武皇阶别的实力吧!”
水榭听后松了一口气,他生怕王维东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杀到白厥皇室去,现在看来,其头脑还算冷静,思路周全,不愧是观松道的年轻传人。
“我们还要找回当年带你逃出来的那位前辈,有了他,我们就能明白当年的一切了。”水榭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缓缓叹道:“只是多年已过,他老人家到底身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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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怡风,把你背后的势力给我详细地说清楚,不准有半点遗漏!”水榭逼视着颓然坐在地上的水怡风,冷冷问道。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情”,水怡风现在早已不是先前那般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衣衫褴褛,脸色灰暗,两股之间更是奇痛无比。
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水榭,水怡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与怨毒,但此刻的他,无论心中多么愤懑,也只有顺从水榭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听了水榭的话,水怡风苦笑道:“堂兄,你贵为千龙宗少主,难道自己不明白么?又何必让我这个阶下之囚浪费口舌呢!”
仿佛早已预料到水怡风会这样说,水榭淡淡解释道:“一直长在纯武,关于背后的宗门,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水怡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的神色,答道:“或许宗主大人为了避免你陷入宗派内部争斗的漩涡,才特地把你留在纯武的。抑或宗主大人想给你一片无拘无束的成长空间,让你自由发展。”
水榭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何尝没有想到。人的成长,就如璞玉一般。倘若没有雕琢过,璞玉的价值永远无法估算,而那些经过人力雕琢加工的,即便技艺再鬼斧神工,也会不可避免地留下人工的痕迹,价值也就相对固定,再也没有了上涨的空间。
水榭已经能够体会到父亲的用心,他或许就是想要给自己一片自由发挥的舞台。但年少就流落在外,他如何能够不想回家?
“宗主走的是一步高棋。”水怡风继续说道:“纯武大陆在我们眼里,就是化外蛮夷,在这个未开化的地方,最适合提高自己的实力。”
“什么?纯武是未开化的地方?”水榭冷笑两声:“那我岂不也是化外的土著了!”
水怡风咳嗽两声:“少主你不必激动,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是从来没有回去过,在千龙大陆,无论是武道,还是人道的发展,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的地步,而不像纯武这样,年年有战乱,年年有饥荒,一旦遇上收成不好便饿殍遍野。”
顿了顿,水怡风继续道:“整个千龙大陆,在我们千龙宗的治理下,没有战争,没有流血,有的只是安乐祥和。”
“千龙大陆?千龙宗?”水榭道:“莫非我的所属宗门便是叫做千龙宗,而这千龙宗却不在纯武之上?”
这个消息对于水榭来讲,的确是有些震撼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宗门在某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却从来没想过竟然其会在纯武之外的另一块大陆上!
海外千龙宗!
仔细琢磨水怡风所说的话,水榭微皱的眉头渐渐开朗。
据其所说,在千龙宗的治理下,整片大陆,无论是武道还是人道的发展,都达到了一个巅峰的地步。年年无战火,百姓安乐祥和,这样的场面,真是让自己憧憬!
水榭的目光望向远空,恨不得多长几对翅膀,立即飞回家乡!
父亲的话隐隐在水榭耳畔回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水中天一直怀有一个理想,致力于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安稳、和平的生活环境,我想领悟天道,遵循天道,将天道与人道相结合,使人道的发展不断靠向天道的轨迹上去。
即便孤独百年又怎样,我愿做一个圣人?那种无名的圣人,默默的守护者,守护大千苍生之气运!那些窃天道为己用者,天不灭其,我来灭!”
……
仿佛看穿了水榭眼中的向往,水怡风眼中掠过一抹嘲讽之色,道:“想回去了?少主,以你的身份与实力,回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被—灭—杀!”
水榭眼中寒意闪过:“为什么?我父亲是千龙宗主,谁人又要灭杀我?莫非是你这一方的人?”
“不错。你的父亲的确是宗主大人,但他为了感悟天地,云游天下,将千龙宗撒手不管,已经数年没有现身,现在是死是活都说不定!整个千龙大陆已经全部控制在你的叔叔,也就是我父亲的手中!嘿嘿,你以为回去之后,还能得到少主的待遇吗?”水怡风得意地大笑两声,好像已经忘了他身在囹圄之中。
“父亲竟然数年没有现身了?”水榭眉头大皱,问道:“那我的母亲呢?”
水怡风眼中饱含着浓浓的揶揄之意,笑道:“少主,整个千龙大陆都没人知道你的母亲是谁,仅仅知道宗主在纯武留有血脉,你本就是个杂种而已。”
出乎意料,水榭淡淡一笑,并没有因此而动怒:“父亲真是高瞻远瞩,把我留在远离千龙的地方,又让母亲隐姓埋名,为了就是不要让家人卷入宗派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顿了一顿,水榭眼中掠过一丝感动,继续道:“抑或是父亲为了减少我的后顾之忧,才故意如此的吧。”
水榭说的没错,世间只有那些孓然一身的武者才最为可怕,他们独自一人,没有牵挂,更是不怕仇家找他的家人报复。而水中天,正是想给水榭创造这样的条件,使其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成长下去。
“把水家的情况,详细地说出来。”水榭眼眸微微凝缩,逼视着水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