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微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道:“虽说剖了他的武丹,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简凡将之炼化,也算物尽其用了。”
简凡闻言,攥着手中那颗金灿灿的武丹,泪珠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
“简凡,你继续留在这儿修炼吧。”水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切莫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分心,卜良奇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王维东了。”
简凡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双目中露出坚毅之色。
…………
玄火戒指的世界里,卜良奇已经停止了翻滚,双手捂着小腹,呆呆地做在草地上,两眼空洞无神。
对于一个修炼多年的武者来说,被剥夺了生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毕生的修为尽皆付诸流水,这样的打击任谁也承受不了。
水榭和王维东站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卜良奇,二人均是唏嘘不已。
一个之前威风凛凛的巅峰武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般落魄样子,着实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手上沾了无数的鲜血,这样也算是对你的惩戒了吧。”水榭一拂袖子,一道白芒从指尖激射而出,击打在卜良奇的脸上,澎湃的清凉气息让其瞬间清醒。
“你直接杀了我好了,何必剖出我的武丹,让我生不如死!”头脑恢复了清醒,卜良奇对着水榭狂怒地大吼,鹰眼之中射出浓浓的仇恨光芒。
“我会杀了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水榭冷冷道:“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卜良奇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漠然道:“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水榭微微颔首:“如此更好。”
“当年你一共纠集了多少门派围攻西元崖?”水榭语气平淡,王维东却在身后咯咯咬牙。
“白厥皇室、雪山派、衍龙道、海清门……”随着卜良奇一一吐出这些门派的名字,水榭和王维东脸上的惊色也是越来越重。
他们都曾耳闻,这些门派都是白厥国内的武林圣地,虽然比起纯武七大圣地来要逊色不少,但放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的角色,皆是底蕴丰厚,实力强大,没想到这些门派的老家伙们竟然答应一起围攻西元崖,着实令人惊讶。
水榭朝王维东递去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意思是:你以后要是报仇,估计阻力不小。
王维东微微摇头,眼睛一翻,双手抱胸,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些门派之中,都有谁出手了?当时那些老家伙的名字叫什么?现在有没有陨落?”
“白厥皇室的于冷火,雪山派的唐成昱,衍龙道的秦蜀华……这些人当时全部出手了,现在看来,以他们的修为,一定还活着,并且武道修为肯定更进一步了,最少也会保持在武皇境界。”
水榭一听,眉头皱的更厉害,毫无疑问,这么多的绝世高手,给王维东复仇之路上增加了太大的阻碍。
“你们已经杀了王家的那么多子弟,为何连最后一个都不愿放过,还苦苦追杀到中原来?”
闻言,卜良奇双眼闪过一丝冷光:“斩草务必除根,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水榭冷冷道:“一个小孩子而已,能够对你们这些老家伙构成什么威胁?真是笑话!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你作为王家的最后一个传人,难道不明白其中的秘密么?”卜良奇突然转向了王维东,眼中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异样光芒。
王维东无辜地摸了摸鼻子,道:“我知道个屁,都听你说呢!”
虽然灭族仇人已在眼前,但王维东看到其已经被水榭废去了毕生修为,心中的恨意减少了不少,毕竟多年已过,许多往事都已随风淡去了。
虽然大仇还是要报,但此时王维东的心中却是无比平静。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那么就用一颗平常心对待吧。
卜良奇目露诧异之色,缓缓道:“当年王家依靠什么崛起的,你会不知道?”
“烦死了!老子都说过多少遍了!”对于卜良奇的问话,王维东满脸不耐烦,一拂袖子,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水榭语气淡淡:“他那时年纪太小,许多事情并不知道。”
卜良奇默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多年以前,王家先祖在西元崖枯坐百年,感悟天地,最终创出威力霸绝的《西元玄功》,在这之后,王氏家族就逐渐成长了起来,在白厥武林中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西元玄功?威力如何?”水榭眼神一凝。
“西元玄功乃是土系至高功法,防御堪称同阶无敌,攻击兼具金系功法的特点,犀利霸道,甚至修成之后,越阶挑战都不成问题!”说到此处,卜良奇脸上肌肉微微颤抖,显出激动之色。
王维东闻言也转过脸来,道:“我们王家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法?”
“如果不是西元玄功的缘故,我们几大门派攻下西元崖的时候也不会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甚至我的手臂也不会失去!许多王家子弟组成的西元阵法,更是威力强绝!连我武王阶别的修为,都差点命丧当场!”说到这儿,卜良奇双目泛红,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极为不开心的事情。
“由于王家子弟修炼的都是功法前几层,与我们这种高手并没有多大用处。我们搜遍了西元崖,都没有发现西元玄功的全本。你当年被一个修为高绝的老仆人带着逃走,全本一定在他的身上!我们深入中原多年,就是为了打探全本的下落!结果却犹如石沉大海,天地苍茫,你们二人完全失去了踪迹。”
“那个老仆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关窍,水榭双眼中精光四溅。
卜良奇沉思了一会儿,道:“几个老家伙联手都没有将其拦下!如果我没有看错,十几年前,他便已经是大成期武皇了!”
“武皇大成……”念叨着这四个字,水榭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