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锋锐此话一出,驿馆大厅中许多客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议论纷纷。
“铸剑山庄?可是那京城名声远扬的铸剑山庄?”
“废话,还有哪个山庄胆敢冒充铸剑山庄?”
“铸剑山庄的势力……”一个客人面露向往之色,道:“据说那庄主钟雁行可是个传奇人物!”
“那是,若论打造兵器的技术,钟雁行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据说铸剑山庄与许多高手都有结交,可不能得罪他们啊!”
将所有客人的议论尽数收入耳中,钟锋锐脸上的表情越发得意。
看着水榭那愕然的表情,钟锋锐以为他是听到了铸剑山庄的名号,怕了自己,眼中嘲讽之色尽显,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还不给我滚出去?本少爷不想看到你们!”钟锋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前的两个人让他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许多客人都以怜悯的目光打量着水榭二人,仿佛在为他们得罪了铸剑山庄的二少爷而默哀。
“在父辈的荫蔽下乘凉,感觉很不错么?”水榭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把玩着手中茶杯,淡淡说道。
“你!你们三个,给我将他们丢出去!”钟锋锐已经气急败坏,这两个家伙在那么多人面前挫了自己面子,实在感觉脸上无光。
更令钟锋锐气愤的是,水榭根本不用正眼瞧他,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他还从未体验过。
看着钟锋锐嚣张跋扈的样子,水榭突然感觉到一阵痛心。
在西疆深处的时候,师父李无生曾经通过妖祖之手转给自己一封信。由于玄元金麟剑太过耀眼,师父让他出山之后去天京铸剑山庄寻找庄主钟雁行,让其为自己量身打造一把剑。听师父的口气,仿佛这个钟雁行和他曾是一起浴血杀敌的战友。
水榭明白,能够和自己师父李无生相交的,肯定也是一代英豪,只是这样的英豪为何有这样纨绔的子弟?
水榭开始痛心,为那些老去的英雄们痛心。这些英雄后代们,只知道躲在父辈的阴影下乘凉,不知进取,纨绔一生,实在有辱了父辈当年的荣耀。倘若所有的后辈都是这副模样,长此以往,那么这个国家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水榭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们,给我滚出去。”水榭声音低沉,头也不抬,盯着桌面,眼眸中竟有淡淡的血色。
王维东心下一惊,平时见到的水榭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己何时见到他这个样子?
“你怎么如此猖狂!还不动手将他们给我扔出去?要我亲自动手吗?”钟锋锐露出一脸的不耐烦之色,对着身旁护卫挥手道。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当着众多客人的面让他滚出去,这实在让他气不过。
面对这等毫不讲理的纨绔,水榭心中早已不耐,冷冷一哼,身形一闪,骤然从原地消失!
众人都是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过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水榭正傲然站立在三大护卫的中间,一只手正卡住钟锋锐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
钟锋锐脸已经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涨,双手死命地掰着水榭的手指,双脚也在空中乱蹬着,模样甚是凄惨。
三大护卫在一旁干瞪着眼睛看着,进退两难,没有丝毫办法,他们刚才可都没看清水榭是怎么从自己三人身边抓住的二少爷。他们生怕自己上前一步,那家伙便将二少爷的脖子直接扭断了。
王维东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地道:“这样的废柴,直接杀了算了。”
此话一出,那三个护卫更是双膝打颤,道:“二位公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扰了公子吃饭的心情,还请公子看在铸剑山庄的面子上放了二少爷吧!”
钟锋锐也是一改那跋扈模样,虽然还在拼命挣扎,但眼光之中已经有了一丝乞求之意。
“如果还有下次,我便废了你的武功。”水榭此言一出,钟锋锐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连连点头。
水榭心中满是厌恶,实在不愿意与这种纨绔再打交道,右手一松,那钟锋锐便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眼中满是恐惧。
旁边的三个护卫连忙上前,将钟锋锐团团围住,生怕水榭再对其动手。
水榭负手而立,冷冷说道:“真不知钟庄主是怎么教育子弟的。代我转告他老人家,改日我会主动拜访铸剑山庄!”
地上不住咳嗽的钟锋锐一脸骇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水榭竟然会说出这么强硬的话。
“好有魄力哦,好男人,好好喜欢哦。”王维东装出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显得很迷醉地说道。
“你这家伙就没个正行!”水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所凝聚的凌厉气场顿时消散。
周围的客人可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不是**裸的威胁吗?眼前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威胁铸剑山庄庄主钟雁行!还扬言会主动拜访铸剑山庄!
“还不滚?”水榭转脸看向地上的钟锋锐,冷然道。
不知为什么,被水榭那寒意森森的眼睛一盯,钟锋锐顿时感觉如一桶凉水从头泼到脚一般,连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身旁的护卫可不像这二少爷如此不堪,向水榭二人躬身拜了一声后,便架起钟锋锐,灰溜溜地离去。
就是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将水榭的话转达给庄主钟雁行,他们可是深知庄主的为人,如果真的转达了,恐怕自己的下场还会更惨。
望着这几个人匆匆而去的背影,王维东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对着水榭嗲嗲地说道:“你这个坏男人,为什么这个风头,不让我来出?”
水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不大对劲。”王维东盯着水榭,一脸的疑惑。
水榭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碗中上下翻飞的茶叶,低头轻轻一啜,长叹一口气,没有答话。
“怎么看你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刚才的威风凛凛哪里去了?”王维东奇怪地道。
水榭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竟透出罕见的一丝迷茫,低声叹道:“任重道远。”
王维东此时也收起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我懂。但我们还年轻,没有必要心灰意冷。”
努力了那么久,才发现我还是那个我,想要征服的世界,一点都没有改变。
水榭一抬头,正好迎见王维东那明亮的目光,顿时心中那份自信再次升腾起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