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音见姐姐妙诗将两块曲尺玉合二为一,登时曲尺玉荧光万丈,通体盈透的玉身中似乎有暗涌在流淌,借着温润的玉身,正一点点将这股气息传递给握持的人。

只是秦妙诗一直眉头紧锁,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一魂一魄注入曲尺玉中,却感到玉中犹如浩瀚无垠的星河般,无边无际,根本找不到方向,秦妙诗深知驱物之术的要诀,便是用自己的精魄注入到所需驱动的物体内,借此赋予它短暂的生命,仿佛让被驱动的物体活过来一般。可是一旦遇上无法驱动的物体,便会有身堕九天的感觉,一切都是捉摸不透,茫茫然而飘忽不定,倘若执意不肯收回自己的精魄,则有可能让精魄迷失回到本尊的方向,使自己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秦妙诗额角渗出汗珠,她好不容易得到曲尺玉,不想就此放弃,哼,只要本小姐能够驾驭曲尺玉,施环以后就是我的月虱,日照国内还能有谁敢不服从我?

秦妙音在一旁早已吓坏,她发现姐姐的脸上开始频繁的变化表情,一时喜悦,一时又是痛苦的表情,唯一不变的便是她那双凹凸有致的双眸一直没有张开。

妙音连声呼唤了几声,秦妙诗仍然无动于衷,她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曲尺玉,手臂上早已被荧光环绕,指尖甚至陷入玉身里面去了。

妙音害怕了,她伸手去夺曲尺玉,谁知刚一触碰到,便感觉手臂酥麻,一道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弹了回来,妙音一个趔趄便倒在草地上。

“姐姐!”妙音撕心裂肺的呼喊,却见曲尺玉散发出的荧光越来越深,起先只是包裹妙诗的双手,现在已经蔓延到妙诗的肩膀,妙诗整个人如同被绿色的妖怪含在嘴里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

妙音无能为力的看着姐姐妙诗被绿光吞噬,她不禁后悔将自己的玉牌交于她,也许母亲就是因为知道曲尺玉的危害,所以一分为二让姐妹俩人佩戴。

妙诗眼睛依然紧闭,面颊上的五官越发扭曲,痛苦之色不言而喻,妙音则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就在妙音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雷似的炸响,妙音转过头时,却见一白光从身后一形体佝偻之人眉心射出,白光径直投在曲尺玉上,曲尺玉散发出的绿光登时回缩到玉身之中,秦妙诗双手如释重负,一下子瘫倒在地,曲尺玉随之落下,摔在地上一分为二。

“姐姐,姐姐!”

秦妙音跑过去连忙扶住妙诗的头,然后扭头望向刚才射出白光的位置,却看见佝偻的背影来自一个老人,他的身后正有一名少年在探头观望,而在他们身后则耸立着一堵高墙似的月虱兽——施环!

“施环!”女孩不禁脱口而出,她一眼便认出母亲饲养的这只月虱,它身上朱红色的纹路清晰可见,与小时候见到的别无二致。

妙音欣喜若狂,眼里居然出现温柔的泪光,这一幕就如同儿时的故友相见一般,看傻了一旁的少年陆幼翎,陆幼翎心中不免诧异到:“这小丫头片子究竟是谁,怎么看到施环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挺开心似的。”

“老朽参见妙音公主。”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时打断陆幼翎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发现老柯不知道什么时候跪拜在地上,他口中所说的‘妙音公主’,莫非就是这个身穿绿萝裳的姑娘?

陆幼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体态羸弱,步履轻盈,脑后的长发一泻如注,犹如黑瀑般垂挂在腰间,稀疏的刘海之下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她的年纪与自己相当,只是面色青白不接,似有先天不足之症,不免惹人怜爱。

陆幼翎想凑上前打个招呼,却被老柯伸手绊了一跤,随即呵斥道:“还不参见公主殿下!”

陆幼翎只好也随老柯跪下,妙音微笑道:“莫非是柯伯伯,快快起来。”

老柯和陆幼翎双双站起,陆幼翎惊奇的看着老柯头一次被人尊称‘柯伯伯’,而且还是出自一个身份显赫的日照公主之口,心中不免对老柯刮目相看,尤其刚才目睹老柯额间射出的白光,更让老柯的身份显得格外神秘。

“柯伯伯,麻烦您看一下我姐姐?她为何现在昏迷不醒?”

“不要紧的,公主,妙诗殿下只是三魂七魄刚才游离出肉身,现在都已经归位,身子还比较虚弱,自然没有知觉,不过刚才情况有多危险公主只怕不知晓!幸亏我及时震开了她手中的璎珞圈,否则再晚一些,她的三魂七魄都将被这块玉牌给吸走,到时就变成一个没有魂魄的活死人。”

“好险呐,”秦妙音吐着粉粉的舌头说道:“还好有柯伯伯在这里,只是我没有想到母后赐予的曲尺玉竟然这么危险,差一点便夺了妙诗姐姐的魂魄,这危险的劳什子,我看不要也罢!”

“其实不然,这曲尺玉本是通灵神器,若是像甄王后这样的九天圣女使用,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只是妙诗殿下驱物之术未到大成,却偏偏想要注灵到玉中,如此一来,魂魄岂不是有去无回?”

“原来如此,怪不得母后让我和姐姐分别持有玉牌的一半,我见妙诗姐姐一心想要我的一半,便给了她,没想到却是害了她。”

老柯捋了捋稀疏花白的胡须,半眯的眼睛沉思一会儿,继而说道:“妙诗殿下想得到曲尺玉,只怕是为了想驱使月虱母兽‘施环’吧?”

“嗯,姐姐说只有将曲尺玉合二为一,才能见到施环,我只记得小时候母后还抱着我坐在施环的背上过呢,我甚是想念它,所以就答应姐姐将玉牌给她。”

“哈哈哈…”

妙音见老柯大笑,便打断他问道:“柯伯伯为何大笑不止?”

“我笑日照人只知勤学驱物通灵之术,妄图用一块小小玉石便可驾驭月虱兽,却不知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月虱归根结底只是自然界内育有灵魂的生命,无论它是不是人为改变的物种,它的骨子里却流淌着与造化自然相应的灵性,如果我们只是想用一块玉石来操纵月虱,那我们仅仅得到的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兵器而已,一件兵器何至于让日照人枉费心思?”

妙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小嘴撅起说道:“柯伯伯说的有些深奥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老柯蹒跚的走到妙音跟前说道:“公主殿下,让老朽给您演示一下,阿木,你过来!”老柯招呼陆幼翎走上前来,秦妙音这才注意到一旁这个呆呆木木的少年原来名叫‘阿木’,他杵在一边一直无话可说,只是偶尔露出狡黠的笑容,根本不似名字那样显得木讷。

“又要让我试啊?”陆幼翎一脸不情愿,老柯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他被推出一丈远,一手捂着屁股,心不甘情不愿的朝施环走去。

“施环,过来看看好吃的黑尤蟒肉,成捆成捆的蛇肉串烧哦!”

陆幼翎一边靠近施环,一边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卷黑色的蛇团,他早已不惧怕这些黑尤蟒的幼子,这些吃人不眨眼的上古异兽在长大之前其实格外弱小,牙齿都没有长出来,力量小的犹如在给陆幼翎挠痒痒一般。

他找来一根柳枝,将幼蛇一一挂在枝丫上,然后缓缓地靠近施环,在它的鼻翼下晃动。试图将黑尤蟒的味道扩散开来,谁知施环四肢盘踞在地,两眼向上,对脚边的动静无动于衷,任凭陆幼翎拿着树枝在下面上窜下跳。

“你个大肉虫子,非要饿你两天才算好,不吃拉倒!”陆幼翎见施环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谁知一条红色肉舌头从身后一把将他卷了回来,陆幼翎身上多处都是湿漉漉的黏液,心中大为恼怒,“你个大肉虫子,就不能放弃矜持点吗,每次都用你那恶心的舌头,也不知道漱漱口先,我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施环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缓缓地将他放在空地上,陆幼翎摊开双手,甩了甩粘在身上的黏液,一脸嫌弃的说道:“非要饿你两天才好!”

施环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原先傲慢的脸上换成了憨态可掬的样子,两只大眼左右来回眨着,巨大的身体有意靠近陆幼翎,宽幅的下颚垂下来蹭着陆幼翎的脑袋,似乎在取悦于他。陆幼翎被它的舌头舔的浑身发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一旁的秦妙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施环可是号称月虱之母的存在,平日里的威仪居然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荡然无存,更关键的,它似乎听的懂陆幼翎口中的话,而非靠什么玉石作为媒介进行通灵。

妙音想起来了,印象中整个日照只有自己的母后能做到这一点,想不到面前的孩童也能做到这一点,不用说,这一切都是老柯教给他的。

“柯伯伯,这男孩是叫阿木对吗?”妙音向老柯问道,老柯咳嗽了两声回答道:“这男孩是妙诗殿下从云都带来的,是不是真名就不得而知,不过有些人天生就与众不同,能与月虱通灵而不借助宝玉的,除了甄王后,这小子是老朽见过的第二人。”

妙音大吃一惊问道:“这么说来,就连柯伯伯也做不到吗?”

“咳咳,老朽只是负责守护这个围场的,与这些月虱兽朝夕相对,竟也做不到如这个小子一般亲近,他似乎对月虱天生就有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躺在草地上的秦妙诗苏醒了过来,第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虽然感到头疼欲裂,不过还是兴奋的喊道:“妙音妹妹,你看如何,我说过要将施环召唤出来的,哎,我的曲尺玉呢?”

妙音捡起地上两块玉牌,一块交给妙诗,自己却重新将玉牌嵌入腰间的璎珞圈。

妙诗见状连忙问道:“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姐姐我不是把施环招出来了吗?”

“参见郡主殿下。”老柯在一旁作揖,妙诗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存在,她斜视一眼,冷冷的说道:“原来老柯也在啊,还有你这臭小子!”

陆幼翎不知怎么见到秦妙诗格外害怕,一睹见她犀利的眼神,立马怂了起来。

“姐姐,刚才你差点被这曲尺玉吸走三魂七魄,辛亏是柯伯伯出手相助。”

秦妙音在一旁解释,妙诗则一脸不悦说道:“老柯,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本宫现在不与你们计较,本宫今天主要是为了‘施环’而来,既然施环已经出现,我自然要收服它才行。”

“姐姐,你不是已经有月儿了吗?施环是母后所养,她既然将玉牌一分为二,定是不希望我们将施环控制起来,我是不会把曲尺玉再给你的。”

“妹妹,施环都已经出现了,我还需要曲尺玉干什么?再说施环是所有月虱的母亲,能力远远凌驾其余月虱百倍,为了它舍弃月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哈哈…”妙音身后老柯苍老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妙诗皱紧眉头,她平生最不爱人打断她说话。

“本宫同妹妹说话,老柯你又有什么真知灼见?”

“老朽不敢,老朽只是很好奇,妙诗殿下若没有曲尺玉,又要如何驯服这只月虱之王?”

“我只需一个皮鞭,一把匕首,便可将它驯的服服帖帖。”

“那老朽便要说句不中听的了,甄王后将施环交由围场看管,自然是要老朽护它周全,殿下要想驱使施环,只需拿完整的曲尺玉便可,何必要对它残忍相待呢?”

“大胆!本宫做事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以前跟随我父亲的内侍,怎敢与本宫作对!”

“姐姐…”

妙音刚要开口规劝,却被妙诗一个眼神给怔住了,她只好近乎央求的口吻说道:“姐姐,柯伯伯并没有恶意…”

“住口,你个小孩子又了解多少?我的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妙诗殿下,你是否还在为你父亲的死耿耿于怀,十年前仕国将军虽然死的仓促,但的的确确是老朽亲自为他殓葬,死因是多年累积下的痨病一夜之间爆发,这件事甄王后也是亲口证实的,老朽跟随仕国将军多年,也是知晓他早年劳累成疾,郡主殿下为何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呢?”

“笑话,我父亲去世的前一日,秦天苍是不是来过将军府?你和他又鬼鬼祟祟的说了什么?那一年我虽然只有五岁,但是怎么也忘不掉父亲死前的那个夜晚,卧室的窗户上有人影晃动,在之前的几日里我父亲都还好好的,就是你们来了后才出的问题,你们不要跟我说和我父亲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殿下既然不相信老朽,为何不去问你的母后,甄王后对仕国将军的死一清二楚。”

“母后带着我寄居秦天苍门下,我还能相信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过是个内侍,仰人鼻息,食人牙秽罢了,秦天苍才是真正杀死我父亲的凶手对不对?”

“哎,想不到会有这么深的误会,如果殿下执意不相信君上是无辜的话,不如就拿老朽我问罪好了,我身上被火烧伤,苟延残喘了二十年,这条命早就过够了,殿下既然相信仕国将军是被人所害,那我愿意伏案自首。”

老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老泪纵横,一旁的陆幼翎和秦妙音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无形的隔膜已经在二人之中竖起,本来的主仆关系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好,你终于肯承认我父亲死于非命,只是你越是慷慨赴死,本宫越是觉得秦天苍脱不了干系,也罢!你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参与谋害我的父亲,本宫今天宁枉勿纵,就成全你。”

秦妙诗话音未落便祭出腰间的缎天绫罗,老柯不避不闪,被困了个结结实实。

陆幼翎和秦妙音基本是同时跑过来挡在老柯身前。

“你疯了!人家都说了你父亲的死不是谋杀,你怎么咬住人家不放!”陆幼翎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用伸开双手护在老柯身前,谁知老柯开口呵斥道:“阿木,你给我走开,老朽情愿一死!”

“柯伯伯,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秦妙音也走上前扯住妙诗的衣襟央求道:“姐姐,我看你真的是误会了,父王怎么可能是杀死你父亲的人呢?柯伯伯为了日照一直鞠躬尽瘁,他说的话难道你还需要怀疑吗?看在小妹的份上,你先放了柯伯伯吧!”

“走开!”秦妙诗恶狠狠的瞪着妙音,“你们是想联合起来跟我作对不成?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我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给我退下,我现在就要当着你的面将老柯伏诛,看你们谁能奈何的了我!”

秦妙诗一把推开妹妹,双手结印,捆在老柯身上的身子变得更紧了,秦妙诗双目通红,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将浑身的法力都逼迫出来一样。老柯只感到自己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缠绕,他索性放弃抵抗,任由缎带陷入肉里。

“姐姐,你快住手!”妙音坐在地上大喊到,妙诗此时杀意已起,猩红的双眼甚是恐怖,根本无暇理会被推倒的妹妹。

眼看老柯脖颈上的缎带越缠越紧,突然狂风一震,束缚老柯的缎带一截截散开,秦妙诗被顺理成章的吹倒在地。灵台一瞬间反应过来,她眼睛恢复成迟灰色,只是如同氤氲天空,愠色密布。

她恶狠狠的搜寻刚才狂风吹拂的位置,却见面前有一巨大的身影盘踞面前,这团身影正在收起背后的骨翅,如同船帆收回到桅杆上一般。

“施…施环!”

秦妙诗自己在大吃一惊,刚才居然是施环救下了老柯,而那阵狂风也是施环的翅膀煽动所致。

秦妙诗退后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在场的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施环心存警惕,这家伙一旦发起怒来,凭自己的修为想控制它无异于螳臂当车。

秦妙音刚才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一时间难以适应,模糊中见姐姐与施环对峙,心中顿时紧张,突然想起刚才名唤阿木的男孩没见到踪影,急忙去找寻他,当她抬头望向施环时,赫然发现施环的后背上正趴着一个人。

施环步步紧逼,秦妙诗已经退无可退,顿时心急如焚,却见妙音朝自己跑过来,急忙大喊到:“妙音妹妹,这里危险,快离开这里!”

“姐姐不要怕,施环不会伤害你的!”

“哦?”

秦妙诗将信将疑的挽住妹妹,妹妹开口朝施环头顶喊道:“阿木,我知道是你,快下来吧!”

“阿…木,”秦妙诗朝上看去,此时才发现正是那个被自己领回来的男孩。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能骑在施环的背上,当真不可思议!”

秦妙诗大吃一惊,一边朝着陆幼翎大喊道:“臭小子,刚才的狂风是你让施环煽动的吗?没有折磨死你真是一个错误,看来本宫今天非要教训你一顿才行!”

陆幼翎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的爬到施环的后背,他在脑海中一刹那间想到去救老柯,没成想施环早已与他心灵相通,居然领会其意,煽动着大翅膀将秦妙诗的缎带吹散。只可惜陆幼翎自己还不知情,他居然不知道施环现在只听从他的号令,更不知晓施环有多大的本领,现在的他仍然颤颤巍巍的应声道:“我只是为救老柯而已,你却总想杀他,看你长的可爱模样,怎么心肠这么狠毒,老柯岁数这么大,我们就不应该尊重一下老人吗?再说你也口口声声说了杀你父亲的主谋不是他,你该去找那个叫秦天苍的人才对,你这样滥杀无辜,长的再可爱也是白搭…”

“说够了没有,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今天非得让你吃点苦头不行。”

秦妙诗刚想驱动缎天绫罗,突然转念想到这小子身下还骑着施环,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会驱动施环,也许只能采取以物治物的方法才行。

秦妙诗取出自己的璎珞圈,轻抬手微微摇晃,铃儿清脆的响起,不一会儿天空中传来雷云奔腾之声,阴云蔽日,风吹草长。陆幼翎见过这种异象,立刻明白是秦妙诗在召唤她的月虱兽‘月儿’,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走走走…快走……”陆幼翎拍了拍施环的后背,督促它赶紧离开这里,谁知施环居然仰天长鸣‘呱呱呱’的叫唤起来,陆幼翎慌了,随即大骂到:“你个大虫子,还不快跑,听话,你倒是跑呀!”。

谁知施环这叫唤了几声之后,天边的乌云突然四散而去,阳光再次稀稀落落的撒下,顷刻间便风轻云淡。

秦妙诗气不打一处来,她十岁开始接触驯养月虱,五年的光阴里,她见过不少驯养月虱兽的人,也经受过他们的指点,但像今日这般召唤不出月儿还是头一遭。她心中默念了几句心法,手中的璎珞圈晃动的更加频繁,只是云层中再也没有雷声阵阵,秦妙诗突然之间开窍一般瞪着施环,两只偌大的美眸试图撑的更大一些,透露出孩童般的一筹莫展。

“又是你个臭小子搞的鬼,是不是?”

秦妙诗一脸愤恨的望着陆幼翎,陆幼翎也是一头雾水,反倒是施环“咕咕咕”的叫唤,似乎在宣泄内心的喜悦。

秦妙诗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个臭小子居然与施环心意相通,只是这小子自己还弄不明白罢了,可问题是这小子并非日照国的人,而且他也没有曲尺玉,究竟又是如何做到驯服施环的?

秦妙诗转念一想,这小子来自云都,母后也会云都修缘的法术,莫非云都本身就蕴藏了自己不知道的什么秘法,可以摒弃灵媒与月虱心意相通?也罢,既然我驯服不了施环,难道还驯服不了你这么个小屁孩不成?我天资聪颖,悟性也好,不信还操控不了你个臭小子为我所用!

“阿木,你下来,本宫不会伤害你和柯老头了,本宫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陆幼翎迟疑了一会儿,警惕的看着秦妙诗,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是不会下来的。”

秦妙诗心里一阵咒骂:好你个臭小子,真是不把我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不过她还是强装温和的说道:“我知道阿木不是你的真名,你叫什么来着?陆幼翎我没记错吧,你说的很对,我要报父仇又关老柯什么事呢?只是我刚才心中有气,所以才无意发泄一番,我并不是真的要杀死老柯,我也没想要伤害你,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咳咳,”陆幼翎插话道:“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我只知道你疯起来动不动就折磨人,我可不信你的话。”

“你…”秦妙诗听了脸蛋涨的通红,她贵为日照国的郡主,从小到大还无人敢这么说她,她刚要发作,谁知一旁的秦妙音也接过话道:“阿木哥哥,我姐姐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人其实挺好的,我想怕是有什么误会所以她对哟父王恨之入骨,不过她刚才让我躲开就证明她心眼真的不坏。”

“你叫她姐姐,但是你们不是同一个父亲…噢,我明白了,搞了半天你们不是亲姐妹啊,想想也对,这么温柔可爱的小妹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凶狠毒辣的姐姐!”

“你个臭小子!”秦妙诗终于按耐不住,两行缎带祭出,齐刷刷对准陆幼翎,“臭小子,本宫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两根缎带转眼就到面前,陆幼翎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知道自己根本避不开,索性闭上双眼,谁知施环的后背一阵剧烈的抖动,便传来秦妙诗的惊呼声,陆幼翎缓缓睁开眼,却看见施环的嘴巴一开一合,嘴角边。

“吃…吃下去了!”

秦妙音忍不住惊呼,要知道妙诗的缎天绫罗可是不亚于日冕飞轮的存在,没成想居然在施环面前形同玩具。

反倒是坐在施环背上的陆幼翎大笑道:“你个大虫子,真是什么都敢咽下肚,快吐出来,别把肚子吃坏了!”

施环大概也觉得这条缎带嚼不烂咽不下去吧,它索性把秦妙诗的缎天绫罗吐了出来,秦妙诗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将缎带收回围绕在身旁,亏得这根缎带不受火烧,不怕水侵,虽然在月虱满是哈喇子的嘴里走过一遭,却没有沾染唾沫星子分毫,否则秦妙诗是万万不想再要回来的。

“乖,真是个听话的大肉虫子,我们带老柯回家,省得这里的疯婆子总想杀了我!”

“你…”秦妙诗脸涨的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原地跺脚,秦妙音跑过去卷起妙诗的手说道:“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妙诗自知有施环在就拿陆幼翎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委屈的点点头,忽然瞥见妙音身上的璎珞圈,顿生恨意道:“果然是个没有用的劳什子!”于是将自己腰间的璎珞圈摔在地上。

当璎珞圈摔在地上的一刹那,里面的曲尺玉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远处的施环恰如其时发出连续的‘咕咕’叫声,身体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秦妙诗注意到了这点,随即捡起璎珞圈再次砸向地面,施环这次‘咕咕’声也越发高亢起来。秦妙诗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夺走妙音身上的璎珞圈,此时两块曲尺玉都在她的手中,她下意识的用两块玉互相撞击,谁知远处的施环就像着了魔似得开始四处乱蹦,陆幼翎一个不留神便从施环身上跌落下来,幸亏他自己眼疾手快,掉下来的一瞬间便爬到一边,否则差点便给施环的压死。

“原来是这样!”

秦妙诗望着手中的两块玉,绯红的脸上又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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