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刘大磊因为喝酒,被罚了二十块钱,记了一次过,还全厂通报批评了,一下午都不准上工。

加起来,他今天连吃带喝,再加上罚款,损失了将近50块钱。

对于月工资400出头的人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他家里还有媳妇和孩子要养活。

他把这笔账全算到了文雪旗头上,带着一肚子怒气,一双眼睛紧盯着刘副厂长的宿舍,就等着文雪旗出来,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文雪旗心里明白,刘大磊那么抠的人,此刻肯定对她充满了恨意。

故而,在刘副厂长的宿舍里逗留了好半天,跟着郑小燕聊了许多护肤的事情。

直到工厂下工了,她才在确定安全后,和工人们一起走出工厂。

有一伙人作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刘大磊即使想要乱来也不敢乱动,只能一路尾随跟踪,想瞅个好地方再下手。

这一切全被文雪旗瞧在眼里,她掂量着什么,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一交通比较便利的地方,远远的截了一辆三蹦子。

无奈,刘大磊手脚更快,此时已经窜到了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他满脸阴鸷的看着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走那么快做什么?”

话音还未落,已经将她揽入了怀里,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甚至还要拖着她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

“小骚娘们,你以为糟蹋了老子的钱,就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啊?老子不能干死你,你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文雪旗差点没被恶心吐了,咬牙踩了刘大磊一脚,又接上膝盖,对准了他的脆弱部位。

那不要死脸的东西,痛苦的“嗷”了一声,弯腰捂住受伤部位。

文雪旗却又瞅准时机抬胳膊,正撞上他要低下来的下巴,他的牙齿打在嘴唇上,狠狠地咬掉了一块肉,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刘大磊嗷嗷的蹦脏话,什么恶心下流说什么。

文雪旗却突然儒雅随和起来,温柔的,仿佛一个,啥事都没有做过的小白兔,努力把自己包装成圣母白莲花的样子。

“你,你先别着急……”

她后退了一步,一手柱着领口,一手捋头发,做惊恐无助状,借捋头发的动作来遮挡眼神。

她细细的观察着远方,计算着三蹦子到来的时间。

努力的酝酿情绪,使劲眨巴着眼睛,使自己流出两滴干瘪瘪的泪出来。

她瞥了一眼三蹦子,声音柔柔软软的,“我,我是因为不敢面对你,才快点走的。”

刘大磊阴阳着说,“你个臭婊子,做了什么不敢面对我?”

三蹦子“戈登戈登”的停在了路边,文雪旗猛的一闪身,两个箭步跑过去。

她扒着三蹦子的门框,一脚踩在横梁上,另一腿豪放的迈了进去,催促着师傅赶紧骑车。

一边又回过头,泪光点点的,瞅着刘大磊,做伤心欲绝状。

“我跟你注定无缘。你跟笑笑姐那一通就不提了,就连帮我装个箱子,都要被罚钱记过。咱俩互相克着,有缘无份,就算以后成了,也是断头夫妻,悲剧一场,你就把我忘了吧。”

说完还浮夸的,抹着眼泪抽鼻子,呜呜的哭起来。

为了效果更逼真,还在卫生纸上吐了唾沫,丢到他身上,装作是擦眼泪的。

简直要被自己感人的演技给逗死。

眼望着刘大磊被三蹦子甩到了后面,文雪旗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这猪狗不如东西,一刻不除去,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该死的人贩子,利欲熏心,毁人一生。

上一世,没能动他;这一世,绝不让他好过。

等她找个机会,把他给整残废了,让他度过痛苦的后半生,那才算是对得起笑笑姐上一次受的委屈。

时至秋日,夜长天短,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就快要落山,橘红橘红的,跟个咸鸭蛋黄一样,挂在半山腰上。

山上又有许多红彤彤的果子,此刻两种美色连接在一起,整片大地竟都成了金红色,看起来好不美丽。

文雪旗盯着这景色入了迷。

如此美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是跟个很重要的人一起见得,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

盯着落日发了半天呆后,她终于醒悟过来,劝慰自己,这落日每天都有,她活了两世了,指不准在哪一天就看过这落日余晖了,没必要太较真。

只是可惜了,如此良辰美景,身边竟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枯草作伴。

倘若这时,能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那该是多么浪漫又温馨的事情。

呼……

文雪旗摇头苦笑,觉得自己,已然迈入了,“一谈恋爱就变傻”的行列。

虽然她现在还没正式恋爱呢。

由于之前耽误了点时间,回去的时候,文妈妈已经满脸不高兴。

她站在大门边上,双手叉着腰,不准她进去。

“你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跟哪个小青年出去浪去了?”

呵!

真是不拿她当人,什么都能说出来。自己往自己家门上泼脏水,怎么不直接说她跟小青年跑了呢?

文雪旗皱着眉,一把抓住了她妈妈的手,无比紧张又担忧的说,“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劝我姐了!我姐跟她婆婆闹得厉害,正闹分家呢。”

文妈妈一听自己大闺女有事,立马就慌了神,之前的气焰全都消失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了满肚子担心。

“俺大闺女怎么样?有没有吃亏?她婆婆怎么对她的?”

啧啧啧,瞧瞧她急的这个样!

不多吓唬两下,都对不起她这满腔伟大的母爱。

文雪旗摇了摇头,故意叹了口气。

“到底是嫁到人家家里,跟人家过日子,你觉得我姐,能有多少便宜占?”

文妈妈急的直拍大腿,这个傻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啊!

她连忙骑上车子往小卖铺赶,“不行,俺得去给艳子打个电话,她这还没生儿子呢,怎么就敢跟婆婆闹分家?!”

啧啧……

这一生就为了生儿子,努力奋斗吧!

这要是生出来个闺女,她倒是想看看,她们脸上的表情,该有多么的好看。

懒得再理文妈妈,文雪旗赶紧把剩余的山楂找了出来。

眼下,富含清毒物质的水果罐头,已经吃完了,需要再做一点补货。

可是山楂罐头,有那么多的糖水,带着怪累人的,不如做点雪红果省事儿。

这东西不仅带起来轻便,做起来也比罐头要方便,还不需要装瓶子,省时又省力。

先把山楂倒进了大瓷盆里,清水洗了两遍。

然后找来不用的钢笔,把钢笔帽取下来,也洗了两遍。

用钢笔帽从山楂的头部捅出去,直插到尾部,捅穿后,山楂核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因为有一大盆子山楂要捅,而捅一个山楂,要耗费的力气又太大,文雪旗就想了个办法。

她把山楂尾部朝下,放在石桌上,然后找了一把小锤子,把钢笔帽对准山楂头部,轻轻一敲。

再把山楂拿起来,往下一按,山楂核立马就去了,比之前要省一半的力气。

即使是这样,这一盆子的山楂,也费了她好半天的劲才去完核。

她把去完核的山楂又冲洗了一遍,用铁笊篱捞出来,放在事先铺好的席子上。

接着就是熬糖水。

这个步骤和做冰糖葫芦时差不多,都是把糖和水放一起煮,为了防止糊锅,要多用锅铲子搅拌着。

等到白糖全部融化了,换成小一点的火继续熬,水分蒸发的越来越多,锅里开始出现细小的气泡,这气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

用锅铲子挑出来汤水一看,发现拉丝挺好,说明粘稠度已够,把干了的山楂倒进去,搅拌几分钟。

然后端下来锅,再次搅拌,等待结霜即可。

做完雪红果,文雪旗一刻也不得闲,连忙去扯花生秧子来喂羊。

尤其是老母羊,得让它多吃一些,这样明早才有充足的奶水。

无论是以对于养护身体,还是美容来说,鲜羊奶都是个好东西。她得利用起来,别浪费了。

小羊如今长大了,只时不时的喝两口奶水,大部分时候都在跟着吃草料吃食儿。

老母羊的奶水虽然还有一些,但明显不如以前多了。

所以为了使它多产点奶,她还泡了一些豆子,打算晚上的时候,一并倒给老母羊。

吴禹同上一次来的时候,文妈妈就捏了这羊奶给他喝,他直夸新鲜好喝,让文妈妈帮他好生养着这只老母羊。

算来,这事过去有一个月了,吴禹同也没再来过,这羊奶都快停了。

文雪旗想起上一次他们在商场里,他愤然离开的样子,说没有点想法,那是假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到他愤怒,甚至红过脸。

遇到不喜欢的,就冷着一张脸;遇到极度不舒适的,会皱眉头,会不耐烦,但依旧会保持住优雅与礼貌。

凡是那些刻意惹他生气,故意刁难他,让他不爽的人,不需要他出面,全都被别人给收拾了。

他天生就是一个少爷的命。

少爷不需要理他不高兴的任何事情,自有人会替他做好一切,那个人就是文雪旗。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她把他给惹生气了,那他又会作何反应?

或许此后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草芥蜉蝣,一个用的趁手的工具。

倘若工具不听话了,那还留着她做什么呢?

这么想来,她又很为上一次的恼火庆幸。

毕竟,她一直都在努力跟他划清界限,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可以甩掉他,她该早对他发一通大火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村里大喇叭突然吱吱哇哇的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个浑厚的老年女声。

“老文家二丫头,有电话找,老文家二丫头……”

这是小卖部独有的通知方式,为的是不让人错过电话。

文雪旗听了,后背一阵发凉。

我滴个乖乖啊!

以前有好几次,她默默腹诽着吴禹同,那混蛋就会突然杀到她面前,弄她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该不会是他打电话来的吧?

老天鹅啊!

那也太可怕了!

他是神吗?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难道说,他在她脑子里装了追踪器,时时刻刻监督着她的思想吧?

我去,他重生回来,带了个这么给力的金手指?

广播仍然在继续,文雪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终决定去接这个电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了!

她要去看看,电话那头是谁?又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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