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真的很奇妙。
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伟大,也可以使一个人变得疯狂。
很明显,因为陆明洁的出现,刘光龙成为了前者。
陆明月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着伤口,旁边那一盆热水早已经被染红。
那触目心惊的伤口,如同千斤重锤,狠狠敲击着她的心灵。
好不容易给他包扎好,泪水早已经浸透衣衫。她不知道自己母女俩,应该怎样去偿还这个为了她们可以不顾性命的男人。
此刻,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明洁,放心吧,光龙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罗银秀在旁边小声安慰,其实也是在安慰着她自己。
毕竟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尽管他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的他,无疑是值得让二老骄傲的。
刘明光掐着香烟,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这小子命硬得很,不要担心什么。这次,倒像个男人,没有给我丢脸。”
陆青青没有说话,一直拉着刘光龙的手不肯松开。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陆明洁沉声道:“青青,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看这样子就是要教训她了,刘明光急道:“明洁,算了,青青她还只是个孩子!”
罗银秀挡在陆青青面前:“对,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训她了。”
陆明洁站起身来,一脸阴沉:“阿姨,叔叔,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孩子有多淘气!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刘大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教训教训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刘明光也拦在了前面:“教训什么?谁小时候不犯点错误?淘气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再说了,光龙他不是好好的吗?又没缺胳臂少腿,睡两天就好了,别替他操心。”
“对。”罗银秀拉着陆青青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青青,快给你妈妈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青青站起身来,抓起旁边的苍蝇拍,递到陆明洁手里,一言不发,很是自觉地趴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舍不得打你了!”陆明洁举起苍蝇拍,本想好好教训她一回,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轻轻打了一下,便将苍蝇拍放到了一边。
叹了口气:“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这顿打,先记着。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去学校拿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陆青青坐了起来,搓、捏着衣角,低着头小声道:“麻麻,后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叠的星星忘在教室里了……”
“你!”陆明洁一时语塞。原来,她是为了给自己拿生日礼物!这死丫头,你让妈妈说你什么好?
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就是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好了好了,人家青青也是一片好心。明洁,你就不要怪她了。快中午了,我去准备午饭,中午就留在这里一起吃。”说着罗银秀便站起了身。
陆明洁连忙站起身:“阿姨,我来帮你。”
“那好吧。”罗银秀没有拒绝,随即又朝沙发那边道,“青青,陪着你刘爷爷看会电视,对了,老刘,你去光龙房间,把他的游戏机拿出来。”
“别!”陆明洁连忙阻止,“这丫头一旦玩起来就没完没了,不能让她碰那些东西。”
然后对陆青青道:“去,把你的作业拿过来写!我一会儿要检查。”
“哦。”陆青青点了点头,拿着钥匙走了出去。
厨房虽然不大,但容下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
陆明洁平日里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做点好吃的,给陆青青解馋。
所以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罗银秀在旁边给她打着下手,笑呵呵地道:“明洁真是能干,娶到你的人,肯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陆明洁还没开口,从外面走进来的陆青青大声道:“那个人最讨厌了!哼!他根本配不上我麻麻!”
“陆青青!不要乱说话!你又想挨打了是吧?”这死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明洁满脸怒容地追了出去。
“我又没有说错,凭什么不让我说?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抱过我一回!”陆青青说话时,直接躲到了刘明光身后,腮帮子鼓鼓的,显然对某个人很是不满,“大狗子来了,他跑得比我还快!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都说女儿是老爸前世的情人,一开始陆青青对薛文秋还是很依恋的,但薛文秋对她却是无比厌烦。成天腻歪着自己,搞得他和小情人约会都得偷偷摸摸的。
有一次被她缠得不行,答应带她出去玩,结果没走多远,路边便蹿出一条野狗,陆青青最怕狗,当时就吓哭了。
本以为薛文秋会像电视里的那些父亲一样,挺身而出保护她。没想到的是,薛文秋二话不说,拔腿便跑,直接将陆青青丢在了原地。
结果还是一农民及时出手,这才没让悲剧发生。从那以后,陆青青便开始厌恶她这个孬种父亲。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陆青青直接和他撕破了脸皮。
那个家伙,居然背着陆青青,把她存了几年的零花钱全都用光了!要知道,作为陆家小公主,每年的压岁钱都不是个小数目。几年下来,少说也有七位数以上。
卡里面的花光,把人家的存钱罐都也淘空,只剩下了一堆钢镚。就连别人送的玉佩啥的,只要是之前的,都被他偷出去卖得干干净净。
最关键是,把他抓住了,还理直气壮地说,女儿的就是他的,自己给了她生命,花她两个钱也是应该的。
从那以后,陆青青便开始报复,盛饭的时候朝他碗里吐口水;上厕所的时候,砸破窗户,往里面扔鞭炮;趁他睡着,往他被窝里放青蛙……
薛文秋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表面上一脸大度,趁着某天陆明洁不在,直接狠心把陆青青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差点没把陆青青摔死。
从那以后,陆青青便恨透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甚至还好几次哭闹着,要陆明洁和他离婚。
陆明洁沉默了。
的确,薛文秋既不是个好丈夫,更是不一个好爸爸。
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也许,自己是该和他有个了断了吧。
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做饭。
结果陆青青继续在那里大喊大叫:“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要和他过!要是别人,早让他滚了!”
“陆青青!你今天没完没了了是不?我非要打烂你的屁股不可!”家丑不可外扬,结果这死丫头,非要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陆明洁怒不可遏,抄起旁边的扫帚便要去教训她。
罗银秀赶紧把她拉住:“明洁,青青还小,她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说话时,不停给刘明光使眼色。
刘明光会意,拉着陆青青走向阳台边的小桌子:“青青,来,刘爷爷给你讲作业。”
“哼。”陆青青撅着小嘴嘟囔两句,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刘明光惊异的发现,这小丫头明明还在读小学一年级,却已经开始做五年级的题了。而且做题速度飞快,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天才啊!他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孩子。
当然,那是他没有见识过陆宝儿。那家伙简直堪称变态!在学校里,除了吃就是睡,看书也只看漫画书,但考年级第一就跟玩儿似的。
就连自诩天才神童的许墨秋,在她面前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毕竟他只是吹牛比,而人家,那是真牛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陆明洁的手艺相当不错,刘明光老两口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可惜的是刘光龙在旁边躺着,没这个口福。不然,肯定连盘子都得舔干净。
午饭过后,本来陆明洁是打算抢着洗碗的,但罗银秀死活不肯。
陆青青拉着刘明光坐在阳台边,让他给自己讲故事。
陆明洁实在是闲不住,想着刘光龙的屋子乱成一团,在征求罗银秀意见后,便走进去帮他收拾。
屋内乱七八糟的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最让她感到无语的是阳台。
左边角落堆满了喝干的啤酒瓶,右边是一大堆泡面桶,花盆里种的不是花,而是一大堆烟头,有的已经发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窗户边架着一具高倍望远镜,陆明洁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用来望星星的。至于看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把屋内收拾干净,整理出一大堆没有洗过的脏衣服,不过还好,没有内裤。陆明洁抱着衣服来到洗衣台,开始给他清洗衣物。
看着贤惠的陆明洁,罗银秀微微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啊……
半夜,刘光龙终于醒了,陆明洁母子已经离去。
口渴得紧,想要起身喝水。
刚坐起身子,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醒了?”
“我靠……”黑暗里,这道声音有些突兀,刘光龙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道,“爸,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开灯,这是要吓死我啊?”
刘明光啪一声将灯打开,顺手把茶杯递了过去。
刘光龙也不客气,咕噜咕噜一阵猛灌,直接将茶杯喝了个底儿朝天,这才心满意足的抹了一把嘴唇:“舒服……嘶……哎哟!”
伸了个懒腰,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后悔不?”刘明光递过去一根香烟。
“当然不后悔。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还会那么做。”刘光龙接过香烟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刘明光叹了口气:“虽然不应该泼你冷水,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人家是有夫之妇,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刘光龙看着窗外,一脸平静道:“我也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一切,都只是我愿意,仅此,而已……”
……
接下来的几天内。
情况越来越糟糕,不仅粤江,连全国各地,乃至于全世界都开始出现同样的情况。
许墨秋嘴里叼着棒棒糖,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飘飞的雨丝。
这几天他没有离开别墅半步。方才东方问刀又打了电话过来,变异者越来越多,而且他们实力极为强劲,普通的士兵根本对付不了。
踌躇良久,正准备给老头子请战,他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进来。
许墨秋笑了笑:“老头子,你好像知道我会找你?”
老头子开门见山道:“粤江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你希望是谁?”这话完全是明知故问。
“你!”老爷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信得过我吗?”许墨秋又问。
“如果信不过,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那好!”许墨秋站起身,“不过,我要动用我身边的力量。”
“可以。”那头顿了顿,老爷子严肃道,“阿秋,这次,就拜托了!”
沉默片刻,许墨秋一脸郑重道:“如果我不能阻止这场灾难,那就让它把我毁灭!就让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将我埋葬!”
这一刻的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痞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盛气凌人、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
陆明月和秦梦嫣看着阳台上那道身影,相视一笑,两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挂断电话,许墨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拨通了米琪尔的电话,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通知下去,我,回来了!任务代号:彼岸花开。我只要五百人,一天之内,必须抵达粤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