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陆遥几人收拾妥当出门用膳,迎面便碰上了温书凉。
“庆阳公主,真巧。”温书凉执着扇子一下一下扇着,却不见风。
“巧,殿下也是去用膳?”
“你也是?那一起吧。”
温书凉同她说话时,目光直勾勾地对上她的眼睛。
陆遥没由来的毛骨悚然了一下,这温书凉的目光怎么这么慎人…
几人挑了附近一家酒楼,此时客多没有雅间,温书凉倒是不介意,直接在大堂中的挑了一桌坐下。
他好奇地看向陆遥,问,“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
他着实是有些好奇,这么美的一双眸子,能撑得住的脸是何般模样。
只见陆遥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道,“我们平阳国的习俗,未出阁的闺中女子都不能以真面示人。”
温书凉低笑一声,“什么时候有的习俗,我怎么从未听过?”
“现在有的。”
温书凉掩嘴笑了起来,这庆阳公主倒是有趣。
这时,外头来了几个人,几人一看,倒也是见过的。
西南国使团的人。
几人在温书凉等人的旁边桌落座,久清让微点头以示招呼。
久清荷一看温书凉,便想到了昨日他待自己那般无礼,无意间,她瞥向了温书凉对面的女子,虽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睛,却美得令人心惊…
她不由有些酸,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睛好看有什么,看不见脸指不定是个磕碜的…”
可几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最是好。
目光刷刷刷落在了久清荷身上。
陆遥见她面生,自己应当是没见过她才是的,“姑娘可是在说我?”
久清荷没想到她耳力这么好,自己随口一句让本人给听了清楚,有些心虚,“你这人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
久清让不欲在此同人起争执,刚想制止一二,温书凉便悠悠开口道,“她戴面纱是因为太好看了,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瞧的。”
“倒是你,知道自己长得磕碜还出来吓人呢。”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突变。
陆遥惊愣地看着温书凉,这人讲话真是…太有意思了!
瞧瞧久清荷,脸色又白又红的,显然又是被温书凉这番话气着了。
她再忍不住,站起身子指着温书凉怒骂,“你这人真是太无礼了,一点男子该有的风度都没有!”
久清让眉头一皱,又惹事了。
陆遥倒是没想到,这位姑娘先挑的事,反倒倒打一耙了,“男子的风度是待有礼的女子,姑娘方才显然对我是无礼,怎么这会反而说起别人无礼了?”
久清荷又气又急,自己在西南国,谁人不是一句一句捧着自己,何曾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话,“你又是何人!怎敢这般…”
久清让终是忍不住,重重落下杯子,不悦地看向久清荷,“坐下。”
在西南也便罢了,如今这是天元,她这般引人注目,对接下来的事…
温书凉一挥扇子,替陆遥开了口,“这位,是平阳国的小殿下,庆阳小殿下,平阳国的唯一一位公主,身份尊贵。”
温书凉语气平淡,可久清荷像是被他点了火药一般,气得摔杯子,“咣当”一声,“温书凉!你什么意思!”
后者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微抿一口,“没什么意思。”
“够了!”久清让看着久清荷,觉得她如今是越发离谱了。
“这里是天元,你若再不收敛你的脾气,我让人送你回西南。”
久清荷一听,只得乖乖闭上嘴,瞪着眼珠子盯着温书凉。
被久清荷这么一闹,久清让却是不想再多待了,起身拂袖离去。
旁边这一桌走了,陆遥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绿儿忍不住吐槽了两句,“绿儿若是没记错,昨天听人言,那女子应该是西南的威武小将军的妹妹吧?”
“怎么竟然还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怎么就不怕招来祸端?”
陆遥眼神示意绿儿,这东明国的太子还在这呢,起码等人走了再好说不是?
温书凉却是丝毫不在意,反而轻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久清荷的身份,可复杂着呢。”
“怎么复杂了?”绿儿好奇问道,半点没怕眼前的人。
这太子殿下方才还为她们公主出头了,想来也是好人。
“绿儿,不得多问。”陆遥开口提醒了一句。
这不是平阳国,万事开口说话都需得小心才是。
绿儿只得收回了满腔的好奇心,却听温书凉慢慢开口道。
“这久清荷,其实是西南国王后的女儿。”
“那不就是王室中人,怎么成威武小将军的妹妹了?”
“她虽然是王后之女,可并不是王室中人。”
“嘶…”绿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西南国王后居然这般大胆?!
陆遥倒是好奇别的,看向温书凉,问道,“这西南国的王室秘辛,你身为东明国太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温书凉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身为一国太子,什么消息都需要掌握一些。”
这时,菜上桌了,陆遥也没再问什么,拿起筷子就动手了。
这家酒楼的菜依旧像从前一般美味,只是戴着面纱确实不太方便。
温书凉突然道,“你以前来过天元?”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看向温书凉…
连冬眼神戒备。
陆遥先是一愣,而后释怀,“你怎么这么问?”
“天元国的膳食口味与平阳国大有不同,你若初到天元,怎么说也会不适才是,可你方才点菜时很熟络,现在吃东西也半分不适感没有,可见,你不是第一次来天元。”
温书凉将心中的疑惑猜测说了出来,驿站会有厨子专门为各国使团准备口味相同的膳食,可她昨日也出来用膳了。
可见她,对这天元的地方很是适应熟悉,对膳食也很了解。
陆遥动作微微一顿,没想到这温书凉竟然这般心细,是自己大意了,还是需得小心些。
“没想到太子殿下观察得这般心细,庆阳以前确实来过一次。”
“不过,太子殿下这般注意庆阳做甚?方才还在驿站等了庆阳那般久?”
陆遥微挑眉,看向温书凉,明明早晨时便瞧见他在走廊处许久了,却说是巧。
温书凉半分没有被戳破的囧样,一挥扇子笑眯眯道,“不瞒你说,我瞧你这双眼睛生得极美,生了些许的爱慕之情,不知公主觉得在下如何?”
那种被直勾勾的毛骨悚然感又涌上心头,陆遥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就像是肉被野兽盯上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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