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懿曾经从之前所在的青楼逃走,难道老鸨就不怕她再跑一次,人才两空吗?”江咏歌好奇的问。鬼哥说,“江公子有所不知,青楼里时常会发生姑娘逃跑的事,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这里面,属这种和情郎逃跑又遭背叛的最不用担心。经历过这种事的姑娘大多会自己回来,死心塌地的做一辈子。即便以后会遇到真心相待之人,也不会再相信了!”
柴士恩点点头,“不错,这也是说的通的。鬼哥,你说有好几件奇怪的事,剩下的几件又是什么?”
鬼哥说,“自从香懿姑娘来了不久,翡翠阁里的其他姑娘就时不时的会生病。一开始的那个月,请郎中抓药的钱,就白白花了一百多两。香懿姑娘是翡翠阁的摇钱树,可红花也要有绿叶来衬托,其他姑娘也是很赚钱的。老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副一副的汤药喝下去,姑娘们的病丝毫不见起色。我本来想换一位郎中来看,谁知道老鸨心疼银子,不肯再花那么多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神婆,在翡翠阁里又闹又跳的。你别说,姑娘们的病反而好了起来!”
郎中汤药无用,神婆的到来却起了作用。柴士恩和江咏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看来这症结不在病上。鬼哥接着说,“第三件事,就是香懿姑娘来了之后,翡翠阁里养着的那些猫儿狗儿鸟儿,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且死状凄惨,很是吓人!”
“这?”柴士恩眉头一蹙,“鬼哥,你能详细说说,那些猫狗和鸟的死状怎么吓人吗?”鬼哥缩了缩脖子,似乎觉得有些冷,“它们,它们的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断了,还,还被吸干了血。起初我以为翡翠阁里进了黄鼠狼,足足找了三四天,却什么都没发现。从那之后,翡翠阁里除了人,任何活物都活不过三天!”
“鬼哥,那些猫狗死后都被埋在了什么地方,我想看看。”柴士恩说,“如果我没猜错,那根本不是什么黄鼠狼所为。”鬼哥有些害怕的说,“要去你自己去吧,就在东边的那片小树林里。我还放了一块儿大石头做为记号,一找就能找到。”
几件事加在一起,柴士恩和江咏歌认定,这个叫香懿的姑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柴士恩对鬼哥说,“我们想去看看香懿姑娘住过的房间,可以吗?”
没想到这一次,鬼哥却不肯帮忙了,他指着楼上的一个房间说,“就是那一间了,你们若想去看,就自己去看吧,我,我给你们点根蜡烛,就不跟你们一块儿上去了!”
鬼哥眼里的恐惧让柴士恩有些担心,“你若觉得这里不妥,明天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地方住。”没想到鬼哥却说,“不了,别处我也住不习惯,多谢你了!”
拿来了蜡烛,借着石桌上的油灯点燃,在柴士恩的带领下,江咏歌走上了一段木质的楼梯。因为年久失修,又少了油漆的滋润,楼梯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声,有些地方还会微微的晃动,让人忍不住放轻脚步,生怕用力太大,会弄坏它。
走到楼梯的尽头,柴士恩摸索着打开一扇门,里面就是翡翠阁的二楼了。这条通道,原本是为了那些被家中夫人来捉奸,不得不落荒而逃的客人准备的,后来姑娘们尝尝用来招呼鬼哥和柴士恩为她们跑腿办事,所以柴士恩很是熟悉。
打开门,一股扑鼻的霉味混杂着残存的脂粉香膏的味道涌了出来,柴士恩想起了许多人。那些如花朵一样美艳的姑娘们都不在了,他甚至还记得她们喜欢吃什么,喜欢用哪家的脂粉。江咏歌在身后推了推他,“发什么愣,走啊!”
蜡烛的火苗左右摆动着,在墙壁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柴士恩低声说,“从前,这里每晚都会表演歌舞。有时候是采莲,有时候是摘月,我就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看,不得不说,那些姑娘们跳的真好啊,我以为天上的仙女,也就是那样的了!”
“你这话要是让廖水师姐听了,只怕又要拧你的耳朵!”江咏歌说,“我很是好奇,你和这位师姐,到底谁的年纪更大一些?”柴士恩咳嗽一声正色道,“她是萝卜不大,长在背儿上了!谁让人家入门比我早呢,叫声师姐,也不吃亏!”
按照鬼哥的指点,柴士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房间。站在门口,柴神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那种让人浑身发麻头皮发紧的感觉几乎让他生出转身就走的念头来,而他不知道的是,站在他身旁的江咏歌也有同样的感觉!
“吱呀!”
被风吹动的门发出声响,打开了一条门缝。蜡烛的火光从门缝中照了进去,照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柴士恩向前走了半步,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阵更大的风吹来,将门完全吹开了!
“咦,呀!”
寒风中,似乎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声音,却一闪而逝,让柴士恩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江咏歌说,“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柴士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前站了许久了。
房间迎面摆放着一块巨大的铜镜,烛火摇曳,铜镜光洁的表面时不时的闪过几道人影,可每当柴士恩回头去看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自己和江咏歌的身影。
桌上和架子上有几根还没有燃尽的蜡烛,柴士恩一一点燃,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光明驱散了黑暗,这让两个人浮动的心稍稍安定。江咏歌走到梳妆台旁,见梳子发簪和胭脂水粉整齐的摆列着,就像这个房间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里的每一处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架子上的东西也摆的整整齐齐。只是,柴士恩从这些东西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就像其他姑娘们一样,这位香懿姑娘,也对胭脂水粉一类的小玩意儿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