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扑鼻,清冽如冰雪,这是奈曲从未闻过的味道。床榻之前,一株白梅开的正好,可此时,并不是梅花的季节。那一树的梅花绽放,美的惊心动魄,仿若一个清冷的美人含笑站在面前,让人震惊。
“这是?”柴士恩看着梅花开的妖异,立刻将奈曲拉了出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望着柴士恩宽厚而结实的背影,奈曲心头一暖,终究这世上,还是有人用心护着自己的。
“梅花,这里真的有梅花!”廖水喜的拍着手,“果然我家青布最能干,竟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这个地方。奈曲,你说过的,我家青布居功甚伟啊!”冷鹤道,“这话开的不同寻常,我们还是要小心才是。”
“你这人,是不是太过紧张了。你们魔界没有梅花,我们在仙游山上却是看的多了,或许是因为魔界的水土不同,滋养了梅树,才能提早开花吧!”廖水原本就喜欢梅花,乍然在此处见到,心里欢喜,忍不住伸手攀折一枝。可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到梅树枝桠之时,原本光滑的梅树树干猛的生出尖刺来,刺破她手指上的皮肉,有血流了出来!
“哎呀!”廖水轻呼一声,冷鹤立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廖水反转手腕给他看,“你瞧,这梅树好生奇怪,竟然好端端的生出刺来,把我的手都扎破了!”
殷红的血珠滴在洁白的花瓣上,瞬间渗透进去,将那朵梅花染的一半血红,一半洁白。廖水看的痴了,竟有些觉得这朵染了自己血的梅花像是一张半遮半掩的女人的脸庞,细看之下,那女人似乎还在对自己微笑!
“这里,这里莫不是有鬼吧?”廖水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鬼。奈曲冷哼一声道,“最好是有,我巴不得那个女人能出来,看我不把她打的魂飞魄散,让她连鬼也做不了!”
话音未落,屋门猛的关上,柴士恩一惊,立刻回身冲到门前,用力去推。可是那扇看起来腐朽破旧的门坚硬无比,外面似乎被什么沉重的东西阻挡一般,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外面有人!”这是奈曲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最真实最下意识的反应。冷鹤却道,“不会,进门之前,我留了一丝魔气在门外,如果有人靠近,我会立刻知道!”
“那这是?”几个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时候,奈曲看到了一个人!
没错,在五个人当中,只有她自己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面容苍白,眉目清秀,一身白衣的女子。她分明在对着奈曲微笑,那那眉目间的笑意却盛着天地间都容不下的悲伤和眷恋,让人黯然神伤。
“你是谁?”奈曲伸出手去,想要推开那个女人,手掌却从她的身体当中穿过,她不是人!
“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五个人啊!”柴士恩见道奈曲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奈曲说,“这里站了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白色衣服,披散着头发,而且摸不到的女人,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吗?”
廖水被她的话吓坏了,忍不住抱紧青布,“你,你别胡说啊,这,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知不知道,你形容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女鬼啊!”
“女鬼是长这个样子的?”奈曲愣住了,她和冷鹤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冷鹤在冲自己微微点头,就知道廖水所说不错,“可是,在我们魔界,死后的鬼魂是身穿黑衣的,且不会披散头发。”
“这大概就是人界和魔界的区别吧!”柴士恩忍不住道,“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只有奈曲能看的到她,为什么人的鬼魂会出现在魔界?”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奈曲又看了那女人几眼,的确是白衣散发,而那女子的模样,的确不像是魔界中人。
“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在魔界?”奈曲用魔界女王特有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询问着,那女人没有说话,冲她摇摇头,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紧闭的嘴巴,似乎在告诉奈曲,她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奈曲只好道,“那我来问,你来回答,若是你就点点头,若不是,你就摇摇头。”那女人似乎对这个办法很是赞同,立刻点了点头。奈曲的脸色在急速的发生变化,由白变红再变白,紧接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就是与我父王苟且的女子吗?”
其他几人立刻一惊,柴士恩更是想要做些什么,以防对方会伤害奈曲。在奈曲的视线中,那女子依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奈曲又问,“你是否知道卷轴残片的下落?”
这一次,那女人并没有急着点头,而是在回想着什么一般,许久之后,又点了点头。此刻奈曲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这女人知道残片的下落,也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残片。而另一方面,奈曲并不希望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如此之快的找到残片。
见奈曲发愣,没有继续问下去,柴士恩低声问道,“她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奈曲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她的确知道,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让她告诉我,残片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的确是个难题,女人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点头和摇头来示意,可那些问题,不是点头或者摇头能表达清楚的。柴士恩想了想,对奈曲说,“你问她可否会写字?”奈曲照样问了,那女人立刻点头。
“会的!”奈曲不明白柴士恩为何要这么问,柴士恩立刻开始在屋中寻找纸笔。年深日久,能够找到的纸一碰就会碎掉,而毛笔的笔尖也没了毛,写不出字来了。
这时候奈曲看到,那女人焦急的指着一个地方,似乎急于告诉她什么。奈曲立刻把这个发现说给了其他人听,“她一直在指着这里,你们都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