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付炽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开始隐隐作痛。她不愿意再谈这话题,苦笑了一声,说:“谢谢你的鼓励。是你们程总让你来开解我的吗?请代我向他道谢。”
“不不,您误会了。程总只让我负责照顾您的日常生活。”乔申说道。
付炽没有再说话,一时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好会儿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些疲倦来,说道:“我们回去吧。”
乔申应了一句好,推着她往回走。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
晚上舒子濬过来,竟然带来了一本老相册,里边儿是以前她母亲同外婆的相片。这本相册一直被老爷子收藏着,他们谁都没有见过。在最近才被翻了出来。
他显然已经做过功课了,给付炽说着每一张照片的由来。付炽的眼眶中含着热泪,一张张的去抚摸着那些老照片,外婆和母亲昔日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舒子濬一点点的替她擦去了泪水,轻轻的说:“阿炽,无论是奶奶和姑一定都希望你好好的,幸福而快乐的渡过每一天。”
付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好。
自此之后,她开始了漫长的康复之路,开始积极的配合医生训练。也不再消极的抵抗心理医生,会随意的像聊天似的聊着一些问题。也会同医生分享她的失眠以及焦虑,还有每一个被噩梦缠身的夜晚,但唯独沈回,是她一直不可触碰的存在,她从不会提起,在医生迂回的提起时她也会立即的岔开话题。好像这样,他就还存活着一般。
医生诊断出她有中度抑郁,给她开了控制的药,她十分平静的接受。
吃了药后她的病情得以控制,心情不再长期的低落,她会请舒子濬带书过来,试图看点儿书,但常常都不怎么看得进去。她沮丧不已,却又打起了精神来。她开始写日记,记录着或好或坏的心情。
她长期没有在公司,公司里的私人用品包括电脑都被送了回来,但她却没有勇气去打开电脑。
经过治疗,十二月时的某天,她在坐在轮椅上时突然感觉一直都没有知觉的腿部竟然会痛。说不欣喜那是假的,但她仍旧保持着镇定。打电话告诉舒子濬这一好消息。他这些日子,没有少为她操心。
舒子濬比她还高兴很多,说是等他晚上回来庆祝,付炽微笑着应了好。
傍晚时他果然早早的回来,并且还叫了何嘉年以及那时付炽在他公司帮忙里的同事一起过来为付炽庆祝。
阿姨得了他的吩咐,早做好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他们喝酒,付炽因为服用抗抑郁的药不能喝酒,于是用饮料代酒。大家向她说着祝福的话语。她的公寓里从没那么热闹过,大家猜拳喝酒,笑声不绝于耳。
有一段时间,她对一切热闹都十分反感,头在吵闹中痛得让烦躁无比。大概是服用了药物的缘故,她现在不再反感,对于这久违的热闹生出了几分恍惚感来。
一行人十分有分寸,怕影响她休息,十一点便相继离开。付炽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已变得十分规律,今晚大概是过了时间的缘故,她竟然睡不着。在阿姨收拾满桌子的狼藉时滑着轮椅到了阳台上。
她没能看到相继离去的那几人,但却看到了楼下的程知遇。他靠在他常开的那辆大奔前,正抽着烟。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大概是有所察觉还是怎么的,他突然抬起了头,朝着阳台这边看了过来。付炽立即便滑着轮椅往后退,仓惶的逃离。
尽管没有睡意,她还是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甚至不愿意去回想刚才在楼下抽着烟身影寂寥的程知遇。
她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们还可能吗?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再怎么纠缠,他们之间也不会在有任何结果。她更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顾帮助,但她的反对并没有任何作用。
从那天同乔申的对话中,她就已明白,程知遇现在对她的照顾,大概是在感激于她那时候的不离不弃。在她没车祸之前,他还曾打算替她安排好以后的生活,更别提现在她连简单的自理能力都没有。在这时候,他更不可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