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开始迫切的想要自己能好起来,只有好起来了,她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和理由拒绝他的照顾。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康复训练无疑痛苦而又漫长,她一次次的站起来,又一次次的跌倒,每次训练完都全身是汗,在痛苦时她气馁,自暴自弃的想要就此放弃,最终却又咬牙一次次的站了起来。
渐渐的她能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路,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但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比坐在轮椅上无法自理要好太多。
她的生日在不知不觉中到来,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事儿,但她舅舅和舅妈都还记着,白天过来给她送了礼物,晚上舒子濬叫上了何嘉年一行过来庆祝。最令付炽惊讶的是莫一淼竟然也丢下宝宝过来了。一进门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付炽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大学里的一幕幕来。在回忆里难过得无以复加。
程知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但在最热闹时安排了乔申送了礼物过来。舒子濬请乔申留下来,但他却没有留下来,以自己还有事为借口离开。
晚上莫一淼留下来休息,她同付炽躺在一张床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大学里的事儿。以前曾很羡慕上班的白领们,等到毕业以后,才知道,只有在学校里的时光才是最无忧无虑的。
付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即便是她打电话过来,她也从未问过她的生活。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完,她犹疑了一下,问道:“你和肖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莫一淼并不愿意谈自己的生活,笑笑,说道:“就那样。”稍稍的顿了顿,她轻轻的说道:“以前总觉得要活成什么什么样,现在才知道,人都要向生活不停的妥协。”她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付炽,说道:“所以阿炽,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一直很担心你,但除了的担心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来见你一面都是奢侈。对不起。”
她们那么多年的好友,在得知她一阕不振时她既担忧而又难过。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电话里的安慰更显得苍白无力。
“不不不,淼淼,我有你们已经觉得非常幸运。你不要自责,这样会让我很难过。”付炽轻轻的说。
莫一淼点点头,做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来,说道:“好,我不说了。不要难过,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两人这一晚聊天聊到很晚,旁边儿的莫一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来,付炽却还睡不着,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微光中模糊的天花板。
时间过得快极了,她以往都回洛合市过年。但今年在舒子濬询问她是否回去时她却拒绝了。她的腿脚不便,来回的折腾不知道得浪费多少精力。她已不愿意再给他多添麻烦。
在以往,回洛合时总是满心的期待,现在却害怕再回去。
舒子濬提议接哑巴姨他们过来陪她,她也拒绝了。她出事的事儿直到现在哑巴姨他们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他们知道担心。
既然要留下来,自然不能留在公寓里。她在腊月二十八时就到了舒家老宅。比起公寓那边,这边更显得有年的味儿。阿姨准备了许多年货,打扫卫生,挂红灯笼,颇有一种恍然一新的感觉。
但这样的热闹于付炽来说是陌生的,尽管这儿的都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她却没有归属感。她仍旧十分怀念那个承载着她的青春,她许多回忆的洛合。
过年十分热闹,舒子濬的姐姐和哥哥都已经结婚生子,只是都不在京都。过年带着孩子回来,整个院子立即沸腾起来。
小孩儿们被教得非常好,见到坐在轮椅上的付炽,对她竟也是颇多照顾,令她哭笑不得。
年夜饭吃完,舒子濬躲开了那群小孩儿,偷偷的带着她出去放烟花。到地儿后他让付炽等着,说是去买火机。
但他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倒是等来了程知遇。他拿出了手机来,将烟花点燃,看着它们在空中一团团的绽放开来。
自从上次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付炽竟找不到任何说的,程知遇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新年快乐。”
付炽在舒家老宅过年,尚且还热热闹闹。而他,多半是孤孤单单孑身一人。
付炽在很多时候都看不懂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一段过去的感情。明明那时,也不见他用情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