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直接进入主题,两人有的没的说了一通,她才开口问道:“子濬,恒丰那边程知遇……同身边的人接受调查的事儿你知道吗?”
舒子濬没有回答她的话,轻轻的说:“阿炽,既然担心为什么不肯回来?”
付炽被他这话问得哑口无言,苦笑了一声,解释道:“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她也知道这解释苍白而又无力,“他帮了我许多……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
舒子濬在电话那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阿炽,你真能明白自己的心吗?”
付炽苍白秀丽的面容平静,声音低低的说:“子濬,我不想谈这话题。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过的新生活。”她苦笑了一声,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关心都是旧情难忘。只是因为我欠了他太多太多,无论是以前还是后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帮我。我这时候如果能做到不闻不问,那就是冷血动物了。”
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做到不闻不问,那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她不愿意去欠任何人的,可她欠程知遇的,似乎这辈子也还不清。
舒子濬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说:“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会去打听一下,有消息就会告诉你。”
付炽应了好,向他道了谢。
没有程知遇那边的消息,付炽没有再回到小城,又继续在度假区呆了两天。舒子濬说会打听后给她消息的,但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程知遇和乔申的手机也依旧打不通,像是完全与外界失联了一般。
这显然是非常不正常的事儿。
付炽犹疑了许久,最终还是买了去京都的机票。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上飞机前才给舒子濬打电话,告知了他她已经买了机票回去的事儿。
舒子濬应该是在忙,问了她下飞机的时间,说他会过去接她。
付炽拒绝了,也拒绝了他让住到他家里的邀请,她并不想打扰到别人的生活。以前住的公寓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了,而且她回去也不打算多呆,所以打算先住酒店那边。她这次回去,甚至不打算回舒家老宅去见她的舅舅舅妈。
舒子濬不知道是忙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坚持,说等她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付炽叫了车直接去了机场。阔别一年多回去,她有几分恍惚。本是想在飞机上睡一会儿的,但不知道是最近没休息好还是怎么的,头在飞机起飞后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她用手摁住眉心处,闭上眼睛养神。
飞机落地后头疼才有所缓解,她轻轻的吁了口气儿。虽是才九月,但京都已经冷了起来,这边同小城一样阴雨绵绵的,她身上的衣服单薄,下了飞机就打了个寒颤。
随着乘客们一同往外边儿,她以为等在外边儿的会是沈回,但到出口处,才发现等在外边儿的竟然是她一直所担心着的程知遇。
付炽在这时候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生出了些荒唐感来。她在这时候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能掉头就走,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离开。只可惜她现在没有退路。
到了出口处,程知遇接过了她手中简单的行李,说道:“司机在外面等着。”
他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没有对此解释什么,见付炽穿得很少要脱下身上的西装给她穿上,但被付炽无声的拒绝了。
她随着他上了车,司机很有眼色的将暖气调得暖暖的。一路上付炽都没有说话,一直侧头看着外边儿,摆出了拒绝交流的姿态。
大抵是知道她不会住到他家里去,程知遇让司机送了他们去了酒店。舒子濬显然早就知会过他了,房间是早就开好的。程知遇边带着她往楼上走边吩咐人送些女装过来。
付炽这样儿,出去转一圈就得冻感冒。她一心急着过来,压根就没想到这边的气温比起小城要低许多。
在外边儿付炽一直都是拒绝交流的姿态,进了房间放下行李,她才看向了程知遇,疲累的问道:“程总,耍我是不是挺好玩儿的?”
她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愠怒,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很担心,没想到这不过是他们合起来骗她的一场戏。
她的动怒显然早已在程知遇的意料之中,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好整以暇的看着恼怒的付炽,隔了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能对我做到不闻不问不是么?”
付炽被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儿所激怒,冷冷的说道:“程总什么时候也那么幼稚了?我早说过,别说我欠了您那么多,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不会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