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既然住到了书房里,她再用书房已经不合适。于是将自己的东西都带到了卧室里,打算以后就在房间里备课。
那晚过后程知遇就正式的在这边住了下来,但看得出来他并不闲,晚上她回来时他也常常会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他的电脑摆在了客厅里,有时候晚上也会处理公事儿。
不过他住在这儿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除了吃饭时两人会偶有交流之外他一直都十分安静,许多时候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付炽一直都希望上班,但周末总会来临。周六时她睡了个懒觉,醒来时程知遇竟然已经将早餐买回来了。见她出去便让她洗漱吃早餐。
付炽没多时就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才刚拿了一个包子开始咬,程知遇就慢腾腾的问道:“今天有空吗?”
付炽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怎么?”
“我已经来这儿好几天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带我出去转转吗?”他慢悠悠的问道。
他是不请自来,付炽还真不觉得该带他去转转。不过她还是问道:“你想去哪儿?”
程知遇这几天显然已经做了功课,说道:“我听他们说附近有一个小岛种了许多枫树,这个季节里非常漂亮。去那边就行。”
去那小岛需要坐船,付炽有些晕船,实在不愿意过去,说:“旅行社里也有去那儿的路线,他们都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这就是不愿意了。
她现在学得聪明了,也不再用消极的方式抵抗,但怎么都能找到拒绝他的理由。
“行,那就去旅行社那边报名。”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说道:“需要身份证吧?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我有事,不想去。”付炽想也不想的回答。
程知遇倒没有死缠烂打,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那就等你有时间再一起去吧,反正我最近都闲,应该能等到你有空的时候。”
付炽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随着他去了那小岛。
付炽去过那小岛一次,晕船去晕船回来,这次她倒是有了经验,先去药店买了晕船的药,自己吃下一粒之后看向了程知遇,问道:“你吃吗?”
码头上风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程知遇摇摇头,说:“不用。”
这儿的船还是很老的那种船,已经非常旧了,船发动后一股子汽油味儿。
付炽从上了船之后就一动不动的坐着,也尽量的不去看外边儿。也许是因为吃了晕船的药有用,她没有像上次那么晕得厉害。但整个人仍旧是恹恹的。
好不容易捱到上了岛,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这季节里枫叶其实都已掉得差不多,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这边并没有居民居住,只设了一个管理处,傍晚人都会离开。也许是因为没有人居住的缘故,这儿的动物很多,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偶尔林间还会有小猴探出头来。因为常年有游客的缘故,他们倒是不怕生。
程知遇竟然是带了相机过来的,时不时的拍着照。偶尔也会给付炽拍上几张,她在面对镜头时十分不自在,常常都会转过身去。留给镜头的只有背影。
岛很小,森林都被围了起来,可去的地方很少,没多时就已逛完。船两个小时才会过来一趟,付炽在一旁的巨石上坐了下来,等着船过来。
程知遇倒是会给自己找事儿做,竟然去借了鱼竿,在边儿上钓起了鱼来。
付炽本以为他只是在打发时间,谁知道没多大会儿他竟然就钓起了一条鱼来。有了第一条后第二条也很快起来,引得常年在这边钓鱼的巡岛的老头子称赞不已,和程知遇探讨其了钓鱼的技术来。没多大会儿就成了忘年交,老头子甚至还邀请他同他们出海垂钓。
最终两人在傍晚才乘船回到小城,程知遇的这一趟收获颇丰,挑选了后带了七八条比较肥的鱼回来,其他的则是都放了生。
他们俩显然吃不了那么多鱼,回到小院后程知遇便让她将鱼送给邻居们。
程知遇在这边呆了一个来星期了,周边的人都已知道了他的存在,见她送鱼过去,有些阿姨笑着打趣,“这是小程钓的吧?那么大的鱼可不常见,你叔就从没钓到过。”
付炽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中红了脸,解释也没有用,在送完了鱼后呆也不敢多呆,匆匆的回到小院里。
回去时程知遇已经在厨房开始处理鱼了,小小的厨房中两个人呆着转不过身,付炽在外边儿择起了菜来。
鱼很大,两人吃不完,于是邀请了聂奶奶一家过来一起吃饭。程知遇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同这些邻居都已很熟,聂洋一进来就嘴甜的叫着叔叔。聂奶奶带来了自己蒸的米糕,算是本地的特色,让程知遇一定要尝尝。
付炽在此刻生出了些恍惚感来,仿佛他们已经在这儿住了很久一般。
聂爷爷带了酒过来,要同程知遇喝几杯。他有将程知遇喝倒下的打算,但程知遇的酒量比他好多了,他说着醉话时他的眼中还是一片清明,最后还将老爷子送了回去。
他回来时付炽已经在收拾厨房里,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没有了平时的清醒和克制,上前从后边儿搂住了她,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旁,喃喃的说:“阿炽,你为什么不肯乖乖的?”
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这还是第一次叫她阿炽。
付炽的身体僵得厉害,一时有些恍惚。她很快就挣开了他,低低的说:“你喝醉了,去睡吧。”
她甚至没有回过头去看他一眼。
程知遇靠在了门边儿上,他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吐了一口烟雾后问道:“你还忘不了沈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