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寒盯着赵青的后脑勺,却迟迟没有等来他继续说下去。
不由拧眉:「哑巴了?」
赵青这才清了清嗓子,犹豫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送花那人是附近一家花店的派送员,他本身不清楚什么,我派人去了那家花店,根据订花记录,调查到给夫人订那束玫瑰花的人,是魏淑婷。」
二婶?
听到这个名字,陆峥寒面色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抵着后槽牙的舌尖狠狠顶了顶。
点了点头。
果然跟二房脱不了干系。
赵青见oss反应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激烈,不由问道,「陆总,您……早就猜到是二房?」
陆峥寒冷嗤:「这个世界,除了陆家二房,谁还会敢这样作死挑衅我?」
赵青沉默。
陆峥寒扯松了领带,目光沉了下来,「警方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赵青颔首:「警方已经查到,那个叫钱大强的家境贫寒,有家属在上周时住进了太城第一医院,急需医药费,而钱大强无业,筹不到医药费,属于被逼到绝境的状态。」
陆峥寒眉头拧起,「所以警方以此断定,对方完全符合报复社会的极端分子的显著特征,因此结案?」
赵青点头:「您猜的没错。」
陆峥寒眉宇间燥意更浓,叮嘱赵青:
「派人去医院,关注一下钱大强正住院的家人,医药费是否已经交齐,以此为线索查下去。」
赵青恍然:「您是怀疑……」
陆峥寒点头:「若这是一笔交易,钱大强替人「杀人放火」,那自然有人会替他家人交上医药费。」
顿了顿,「而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替他家人交医药费的人,跟这起「泼硫酸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应该脱不了干系。」
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策划者,十有**就是二房。
赵青醍醐灌顶:「我这就派人去医院。」
陆峥寒点头,疲惫的眉宇间,一抹柔色浮现:「婚礼现场我这两天没盯着,布置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根据您亲自策划的细节,有序布置中。」
陆峥寒点头,「派人盯牢了。」
「是。」
「去集团大厦吧。」
「这么晚了,您不休息?」
陆峥寒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手指夹着那根烟伸到外面,掸了掸,「不困。」
不知道怎么,他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宁踏实。
这时候,与其回去睡觉,不如靠工作来麻痹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车子很快到达陆氏集团大厦。
陆峥寒走进总裁办公室。
赵青:「陆总,我就在隔壁,有需要您喊我。」
陆峥寒点头。
目送赵青出去将门带上的前一秒,喊住了他:
「医院那边若是查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明早喊陆天德过来。」
赵青颔首:「是!」
随着门被带上,办公室内归于安静。
陆峥寒解开西服纽扣,将西服脱下扔到了沙发上。
长腿迈动,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定。
窗外,夜色浓重,太城街景尽收眼底。
闪烁的霓虹倒映在他湛黑的眼内,他怔怔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
深邃的眉眼间,燥意却愈发重。
半晌,这才挪动步子,拉开椅子坐到了办公桌前。
开始伏案工作。
*
翌日
一早。
林莜带了清淡的粥送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楚莹正侧躺在病床上,凝着外面发呆。
病房内,熬了一夜的特护见有人进来,立刻揉着眼清醒过来,站起身,「您是?」
林莜朝对方笑笑,「我是这位楚小姐的朋友,您守了一夜,辛苦了,快去休息会儿吧,我来看会她。」
闻言,特护感激道:「多谢你,我去吃个早饭就回来。」
很快,病房内只剩下了林莜和楚莹两人。
安静的诡异。
林莜目光落在楚莹泛白的脸上,顿了顿,提着粥走了过去。
将保温桶放在桌上,边拧开边道:
「楚小姐,我问过医生,你现在需要清淡饮食,我特意熬了粥,喂你吃一些吧?」
虽然林莜昨天受了惊吓,但时间能疗愈人,平复一天一夜,受惊的心情算是好转了一些。
对方毕竟是自己和陆峥寒的救命恩人。
不管先前闹得有多不愉快,怎样自己都要照顾照顾她的。
可谁料林莜话音刚落,就听楚莹冷笑一声,却是不语。
听到对方那声冷笑,林莜并未生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走到床尾,将床头的高度摇高了一点。
又坐过来,将盛了粥的勺子递到楚莹唇边,「喝一点吧。」
可下一秒,楚莹猛地抬手,竟然直接掀翻了那粥!
粘稠的粥水,直接浇在了林莜手背上!
幸好不是很烫,来之前林莜怕太烫楚莹不能立刻喝,还特意在家晾了一会。
她吸了口气,冷静着声音,「楚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给你熬了粥送来……」
楚莹唇角沁出的冷笑愈加浓重,显然并不领情:「你是不是很得意?」
林莜眉头微皱,按捺着情绪:「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楚莹扬高了声音,「原本躺在这里被毁容的人应该是你!」
楚莹气闷极了,她昨晚一夜未睡。
因为她孤注一掷闹了自杀,原本想引起陆峥寒的重视和注目,以此让他重新考虑考虑自己。
可他竟然视若无睹,仍旧连看都不愿看看自己!
很显然,昨天的最后一剂「猛药」没有奏效!
而自己,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林莜一怔。
楚莹所说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可细一究……
原本?应该是自己毁容?
怎么想怎么不对味。
林莜意识到了什么。
可楚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有可能太过激,说漏了嘴,想将话题找补回来,便抢先又道,
「如果不是陆先生护着你,躺在这张床上的,应该是你!」
见林莜紧皱的眉头略松了些,楚莹继续,
「是!关键时刻,陆先生是护住了你,但我也同陆先生一样,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
「所以陆先生再一次亏欠于我,我再一次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你永远比不过我!」
说着说着,刚刚冒出的理智再次被她抛之了脑后,她目眦欲裂,失控大喊,
「林莜!你要记住,我能抢你的一次,就能抢你的第二次!」
这话就更云里雾里了。
林莜听后一阵不解。
什么叫做……抢自己的第一次?
她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