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带有明显的劝教意味。
赵循辉却不觉冒犯,犹豫思忖了片刻,开口对李澈与王晖道:“子翰,王晖,你们去唤一声我父,让他来看下该如何处理,要否调度些人手过来。”
又转头对赵由意柔声道:“由意,你带我去后院看看,咱俩一起核算核算,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够把这一批鸡血酒酿造出来。”
李澈方才的一席话,虽说是在赵循辉身旁耳语,但在场众人都有法力在身,且他也是有意说予赵由意听,因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
赵由意擦干了眼泪,起身领着两个女侍,带着赵循辉就往后院出了堂屋,离去前还红着眼看了眼李澈,与他相视一笑。
李澈回以一笑,也是这时才看清楚,赵家二小姐,乃是个一身兰色长裙,面容姣好,身姿颀长的文气女子。
待他们四人离去,王晖才苦笑一声,说道:“也亏得子翰兄你,这阵势我没有半点经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
又一顿,有些感慨道:“不过这番话也就你能说得,我来却不甚合适。”
他终究只能算个外来人,因而哪怕得有一些赏识,在赵氏族内行事总归要看人脸色,考虑到身份合适与否。
然而李澈自又不同,他乃是赵兴发亲自引介而来,算是沾亲带故的后辈子侄,纵是替赵循辉来办事,后者却也不会只拿他当一个仆从来看。
两人实有天渊之别。
李澈明白他意思,却没有多说甚么,这时候任何多言——毋论劝慰还是解释,都只会显得自己做作,因而只是浅笑着,道了声:“走吧!”
王晖又叹一气,也没再说甚么,与他一道出了这座内府,沿着原路飞遁出了山腰这处赵氏重地。
两人寻至赵兴发后,便把事情来去一应知会与他。
果如李澈所说。
赵兴发听罢后,本也有些恼意,不满赵循辉都要动身出发交付了,又闹出这劳什子破事来。
但待清楚也是赵循辉安排他二人来请其主事,而自己已经与赵由意去现场督察鸡血酒的酿造进度。
他当下也没再说些甚么,只道自家孩儿应付自如,算是有些成长。
于是唤来了自己府内,那些负责刻制阵盘的门人,一并赶往山腰处赵由意的府内。
赵兴发见了赵循辉后,先不问事情究竟如何了,转是先夸了他几句,搞得后者望向李澈时,眼里感激之意甚为明显。
这些小动作自瞒不过赵兴发,他轻笑一声,待问清楚情况后,便带着李澈与王晖两个原本是没有资格的人,一并进了赵由意的后院。
赵兴发边走还一边与两人介绍,如今赵氏族内几大产事的情况,再还叮嘱他们一定要多多帮忖赵循辉,言语里和气得不行。
王晖顿感受宠若惊,他先前虽然来过这山腰处的赵氏产事重地多次,却从未亲眼进过这些物事的制作过程,更别说是赵兴发亲自引介。
只他也知晓,自己是沾了李澈的光,不禁对后者愈发敬服,甚至都未察觉到,自己在与“尚子翰”交道时,已经不自觉把自己的地位摆矮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