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车上,宋雨催行的通话就来了。两人来不及喘息,驾车便向西北的军事机场赶。
之所以这次这么听话是因为先前干了坏事心里发虚,而宋雨在通话中并没有提起先前的事情,这说明鉴空和尚并没有向总部告状。再有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实在不敢在九华山多呆了。
得知翡翠被明惠抢走,金刚炮心疼的直咧嘴,大呼亏本了,不过好在这家伙没什么城府,忘性也快,小蛤蟆憋不住三两尿,激动的打电话给慕容追风报喜,眉飞色舞的将我们二人在幽冥禅院的所作所为说的轰轰烈烈,至于最后的狼狈逃窜则只字不提。
慕容追风对于我们毁坏了明惠禅师的本体也很是高兴,对金刚炮大大的褒奖了一番。对于她的反应我倒并没有感到奇怪,截教门人本来就是睚眦必报。俗话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真正重情义的人不可能轻易的忘记过去的事情,忘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恩惠,自然也不会忘记别人对自己的伤害。
九华山一行对于金刚炮来说还算有所收获,但是对我而言则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正面作用,毁坏了明惠禅师的本体,打了人家的徒弟,幽冥禅院的这帮和尚算是彻底得罪了,下次见面必定会是刀兵相见的局面,最重要的是王艳佩的魂魄仍然在阴曹之中得不到解脱,唯一的一点欣慰就是得知了她的魂魄并没有被打散或超度,好孬留给了我足够的施救时间。
汽车逐渐的驶离了九华山的范围,我们二人安心不少。
“老于,你说那老东西的身体咋成那样了呢?”金刚炮掏出香烟,摁下了车上的点烟器。
“一千多年才转世了三次,平均每次四百多年,人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么长的时间。”我将座椅放低靠了上去。明惠禅师的本体皮囊早就没有了生机,全靠神奇的佛法神通在支撑着。
“咱截教那些活了好几百岁的人也和他一样吗?”金刚炮受到慕容追风的夸奖,心情大好。
“各自修行的法门不同,佛教是修意不修身,他们修炼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量。咱们截教修炼的则是身体。”知道了爱人的具体下落也令我的精神有了寄托,因而心情也并不算坏。
“佛教和截教到底哪个厉害一点?”金刚炮对明惠禅师先前显出的神通仍然心有余悸。
“初期是我们厉害,后期则是佛教厉害!”我实事求是的说出了实情,“因为我们修行的法术是以身体为基础的,说白了就是激发人体的潜能,见效很快。而佛教修行的是精神,虽然不容易出现神通,但是一旦功德圆满,成就就很显著了。”
“你能说的简单么?”金刚炮点着了香烟。
“简单的说就是佛教的顶尖高手可以不用身体全凭精神力量活着,而我们一旦身体不行了必须投胎转世再换个身体。”精神一松,我就开始发困了。
“那个老东西为啥还要转世呢?”金刚炮追问道。
“那说明他还不是顶尖高手,别问了,我累了。”我说着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要是神仙跟菩萨打架,谁能打过谁?”金刚炮听的兴起,不依不饶的缠着我。
听到金刚炮这个愚蠢的问题,我哭笑不得,刚想出言讥讽,却猛的改变了主意,这家伙前世虽然蠢钝,却最干正事,一身观气修为在所有同门中是最高的。我现在已经把明惠给得罪了,看来要想找回王艳佩的魂魄还得把希望放在金刚炮身上,想到此处内心已然有了主意,“一般的神仙打不过菩萨。”
“二般的呢?”金刚炮好奇心起。
“修道分好几个层次,紫气以下什么用也没有,修到紫气颠峰死后可以成为尸解仙人,也就是师傅那种,不过由于没了身体所以也就不能对外界事物产生影响。还有一种就是超越了紫气的地仙,这种仙人是有身体的,已经少之又少了,虽然打不过菩萨,干个修行小乘教法的罗汉倒是绰绰有余了。”我扶正座椅掏出了香烟。
“还有呢?”金刚炮的胃口已经被我吊了起来,讨好的帮我点着了香烟。
“还有就是金身证道白日飞升的天仙,这种仙人在我们截教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实力和菩萨差不多。”我开始信口开河了,其实在截教里唯一能打过四位菩萨的只有祖师通天教主。
“咱俩能成神仙吗?”金刚炮神往的问道。
“不能!”我摇头说道。金刚炮和慕容追风施展了篡改命数的逆天法术,死后连投胎都不能,更别说什么成仙了。而我纯阳已泄,自然也证不了那金仙正道。
“成不了最厉害的,成个师傅那样的也行啊。”金刚炮摇头叹气。
“可惜你的封神玉让你弄丢了,不然倒有些希望。”我拐弯抹角的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该吞了它。”金刚炮也后悔了。
“没关系,等有机会了我陪你回去找找。”我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刚炮一直恐惧前世的记忆,要想说服他很是困难,除非他自己想通了。
“老于,不对呀,我咋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呢?”金刚炮发现我笑的奸诈,顿时起了疑心,“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进地府找你老婆啊?”
“这件事情很是凶险,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我说出了心里话,阴曹地府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并不知道,只有黄溯风略知一二。
“我有啥不愿意的,我就怕吞了那玩意之后我就不是我了。”金刚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你老婆懂那些东西,到时候让她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提意识只取记忆。”我很快的想到了慕容追风。
“那行,”金刚炮一听放心不少,“我要是吞了那玩意以后能成个啥仙?”
“天仙是没指望了,地仙也不用去惦记,尸仙也悬乎。”我摇头说道。金刚炮剩下的时间很可能不足以支撑他修到紫气颠峰。
“啥仙都成不了?”金刚炮皱起了眉头。
“半仙还是有希望的。”我笑谑的看着金刚炮。
“草,咱俩别在这儿做梦了,那个玉那么丁点,一般是找不回来了。”金刚炮将汽车拐进了机场的专用停车场。
“咱俩找肯定不行,得雇工人。”从一开始我就有了明确的打算。
“谁敢到那种地方干活?”金刚炮不明所以。
“放心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也对,咱俩现在有的是钱,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有的。”金刚炮将车子停稳了。
“有些工人是用钱买不动的,而且它们也不认识那玩意。”我提着包裹走下了汽车。
“你到底啥意思啊?”金刚炮锁好车门带着自己的东西跟了过来。
“普通人谁敢去那里,到时候还得找那群三阴辟水帮忙。”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具体打算。
“那群大长虫跟咱有仇啊,能帮咱的忙?”金刚炮被我异想天开的想法惊的目瞪口呆。
“咱们现在要杀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先吓唬吓唬再送点有助它们修行的好东西,估计它们会帮的。”只要条件够优厚,敌人和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你有啥好东西送给人家?”金刚炮上下打量着我。
“没有,现找呗。”我走到调度窗口出示了证件,飞机早就来了,在三号跑道。
通过安检口时,负责观察X光扫描设备的年轻女军官疑惑的看着我们,肯定是发现了我们包里的刀剑,金刚炮笑嘻嘻的冲人家喊了一声哈楼,小姑娘给了他个白眼,打开了通道栅栏。
金刚炮晕机,飞机一小晕的更厉害,等到临近中午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吐的一塌糊涂了。
根据宋雨先前提供的地址,我们顺利的找到了邵延旗和陈明强下榻的军队招待所,邵延旗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此刻的邵延旗身穿军装,头戴军帽,面色红润,精神也还好,不过奇怪的是他的五官我怎么看都有点别扭,仔细端详才发现他的眉毛没了。
寒暄过后,回到房间,只见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秃头的小和尚,年纪也就十六七,这里怎么会有和尚。
“这位是三科的于科长”邵延旗互相引见,“这位是二科的陈道长。”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我打量着身着便服的陈明强,这小家伙穿的很是寒酸,一身土布褂子都洗的发白了,稚气未脱,个头也不高。
“十六!”陈明强冲我和金刚炮稽首为礼。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十八分局还有童工?
“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啊?”金刚炮见陈明强冲他行的是道家的稽首礼感觉很有意思。
“我是辰州派的七十三代传人。”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的头发和眉毛哪儿去了?”金刚炮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这个......”陈明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是?”邵延旗并不认识金刚炮。
“这是我师兄牛金刚,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我开口问道,正常人的面色再红润也不至于红成这个样子,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
邵延旗伸手摘下了帽子,苦笑的指着自己头上斑驳不全的头发,“我和小陈跟盗墓的斗法,被人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