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艳异编 10 欠债还啥

作者:疏楼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03-04 15:30:57

宁昱当下向那坑洞走过去。宁升命数名兵士在周遭撒了尿,点燃火把,在旁守着。

断了一臂的薛书只简单地处理伤口后,就跳下洞来,随后宁昱、宁升等人也跟随而入,拿着火把往里探查。只见下面果然白骨累累,越往里走,白骨上反而有了肉,而这肉便也似骨头一样,踩上去嘎嘣作响。

宁昱打量着这个坑洞,原应该是个捕兽的陷阱,只是现在它却更多堆积的是人的尸体。这个坑比外面看着要深一些,从里面又掏出一块地方来,薛书钻了进去,拎出一具“异物”的身体,有头无发。

宁昱望着这副东西沉思,宁升却不是第一次见,他说,“将他正脸转过来。”

宁昱摇摇头,“我看他没有正脸。”

薛书一只右手将他的脑袋拨弄转过来,众人皆吸一口凉气。

这尸体的眼睛与眉骨糊得厚厚一层干泥,眉骨与鼻梁的高度也不甚明显。

“头颅上面看似是涂了一层白釉,却没有上彩,应是模样做差了,直接丢弃掉的。”宁昱心道,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极为苛刻,烧制得不够精美便直接将尸体丢弃了。不过正因为丢弃,身上的干泥没有烧制好,时年长了在这里头混入了砂石,宁昱俯身下去,将那松动的泥砂掰开,却发觉中间有东西连着,于是拿手将泥沙抠去,才看见里面是金黄色的兽皮。

宁升沉吟道,“人皮脆弱,因此拿兽皮来代,兵器便难以透入。再加上烧陶勾画,便做成一个‘异物’了。其再将人身上的脏器取下来,因为脏器上面附着魄,放进这东西里面,便欺骗身体以为自己还活着。”

之前因为看了黄兽一眼而眩晕无力的凌子尚,此时自告奋勇地发话,想挽回些颜面,“回禀王,我之前听守城的兄弟们说,原先的‘异物’极脆,有时射箭便能崩碎,但后来却有极难攻破的出现,我揣度就是因为里面把人皮改成了兽皮的缘故。”

宁升瞪他一眼,他这个时候当着太子的面说出“异物难攻破”的话,实在是裹乱。果然宁昱过问一句,“那后来可有应对之法?”

凌子尚喉咙吞咽一口,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宁升道,“将原先的铁箭之中加注铅,辅以油火,攻其肢体衔接部位,这些部位拼接的豁口关隘极容易断裂,因此仍旧未成问题。”

宁昱:“那就好。”

宁升松了一口气,凌子尚缩在后面,再也不敢上宁升跟前去了。

“这一副的眼珠子,便是黄兽的眼珠子。身上的皮,是用黄兽的皮和泥巴一起烤了,再在人身上绘的色。”

薛书指着这东西说完,宁升向宁昱道,“按照咱们现在的抵御办法,仍旧是以火攻为主,斗网抓捕为辅,近身以最快速度挖其双眼,切其缝隙,原先还准备了布绫罩住眼睛来抵御对方所射出的强光,但后来发觉也不奏效,唯有不直视才为上策。”

宁昱心里想着,这种方法甚是消极,就像城墙一样,越垒越高,看似无碍却终有倒塌的一天。“异物”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但他们对于“始作俑者”还知之甚少。这个源头一天不遏止,边境便一天不安全。这一点他决定不与七哥施加压力,而是通过招揽能人异士来帮助七哥。

“咦,这异物身上好像往出流什么浓液。”

两名兵士俯身下去一摸,糊在手上黏黏的透明的东西,众人皆不以为然,再观察了一会儿后,便将那东西用布包装了带上来。

这个时候太阳仍高,两人拖着布包向太阳底下走了几步,忽然大声惨叫着盯着自己的手指。

只见他们两人沾满了脓液的手指开始渐渐变得龟裂,很快便像皮屑一样可以剥离下一块一块又硬又碎的东西,再多过得片刻,粘液流过之处尽皆裂开,掉落在地上的残渣仔细看去,就是同异物身上一模一样的鳞屑。

宁昱忽然明白了过来,命令这人将袖子卷高,只见手腕上的血管已呈现诡异的颜色,而这颜色横在向手肘方向流去。

“砍断手肘,快!”

说着那士兵也已明白,这就像蛇毒一般在自己血液里窜行,不废手臂是不行了,因此他们两人自己举刀挥下,吼叫一声。

那两条被砍下的断臂逐渐在日下变成树皮一样的东西,继而从中片片裂开,不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堆鳞屑。

而布袋内的尸体因阳光投入,也渐渐龟裂开来。

此时天上好端端的一层乌云飘过,雷声一震,恍然变天,看似就要下雨。山野间传来野兽鸣叫的声音,众人经历了今天这些事情,再听到这声音不免都觉得胆寒。

宁升说,“九弟,我看我们须得尽快回去了。我这几个手下,还有秋千,都需要医治。不过今日看来我们歪打正着,还对这“异物”有了许多线索。

宁昱点一点头,可心里还不愿意离开。黄兽既然是制作“异物”的材料,半成品也都丢弃在此,那很有可能找到“始作俑者”的更多线索。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过一届凡躯,若是在此待上一夜,恐怕自己的身体都会被做成不明不白的东西了。

可是讨债鬼呢?她还在吗?宁昱虽然看到她厉害的身手,可毕竟她也只有两只手。

当下一群人收拾东西往回走,忽然听得魏瑶尖叫一声,目光惊惶地望过来。

“怎么了?”

魏瑶盯住了宁昱,既害怕又委屈地说,“秋千……不见了。”

宁升闷一口气,面色显得严厉里还有些可怕,“怎么会没看住?”立即下令兵士道,“还不快去找?”

魏瑶支支吾吾,“我记得我是一直抱着它的,方才我落在后头害怕,就一着急跑起来,谁知道跑着跑着,秋千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宁昱与侍卫们一起将近日行处都走了一遍,只在路上捡到几片羽毛。眼见天气越来越差,海上航程恐怕不会太顺利,他不能不顾其他人的安危。

三匹马被牵上了船,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后,宁升劝他道,“九弟,不能再找了。变天后海上难行,若再不走,我们今夜被困在岛上就更加凶险。切不能因为一只白鹭而不顾全咱们一船的性命。”

宁昱自然知道轻重,只好点头同意宁升收队,全都上船。这之后,他忧心忡忡地走到码头边上去,四下望去,除了官船也没有见到任何小船,揣度讨债鬼可能也离去了。

宁升劝慰他几句,便迫不及待地下令开船。

这一行真是险中有幸。宁升也知道既然宁昱来了,上岛探寻异物之谜是迟早的事,说是野猎,本就意图猎的不是笼中物,他早就知道今天是凶险之旅,连折损手底下的人命也是他已经算好的,今日里幸亏变天,没有多么深入,才只折了三人手臂,好歹也换来了对“异物”的新了解。那脓液……且若是今日能买给他九弟一个险恶的教训,让他不再轻易地亲自过问此事,那就算更值了。

船开启后,宁昱站在码头上。莫名其妙地失了秋千,他心里自然是痛苦得紧。秋千已经伴了他多年,若说要放弃寻它,这决心他即便是下了,心里也绝无法接受。可身为一个成年人,身后还有三十多条性命,这个放弃的决定也非得由他来下。

眼看宁升与魏瑶、公孙子等站在甲板上,他实在无心情与他们说话,便走到底层和兵士们坐下,分享同一壶酒。

后面的笼子空了大半,也只有那三匹马在船舱后头偶尔发出几声呼气。宁昱起身走过去,从笼外捡起草喂食马,过了片刻后,听见有人小声地唤,“太子,过来。”

宁昱喝得有些迷迷糊糊,这时候定睛看清楚,竟然是那讨债鬼盘腿坐在马笼里的草甸上。

宁昱看得糊涂了,正巧马笼子外只上了拴,没上锁,便将拴打开,朝外观望了一眼。见兵士们也喝得七七八八,瞬时拐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宁昱在她身旁的草甸上坐下,谢流离瞧过去,他的脸上此时绯红一片,酒气也弥漫上来。

谢流离道,“只刚上来不久。你也别怪我。你们不是找到个坑洞么,你们走后我进去瞅了瞅,还真是收获不少。出来时见已经变了天,结果走到码头上,我那船家已经跑了。一看你们的人都在下面东找西找,我就偷偷上来了。”

“是我的白鹭丢了。”宁昱伸出拳头,在地上捶下去,心里不安,郁结难解。

谢流离挑了挑眉,从照袋里抓出一只团在一团的肉肉的白鹭,放在地上道:“这只鸡是你的?”

秋千躺在地上发出哀声的咕噜,睁开眼睛偏看着它的主人,小眼神可怜得很。

宁昱心头忽地有什么东西悸动了下,借着酒劲望着谢流离,涌动起莫名的情绪。

“我给这只鸡也吃了丹药,你知道你欠我多少了?”

宁昱动一动唇,“恐怕还不清了。”

这人情债,他倒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如何还不清了?你还有一整个国库可还我。”

宁昱直直望着她,让莫名的情愫流遍全身去,他忽然冲动地想抱住点什么。但抱着人家姑娘,人家肯定是不许的。因此他把秋千抱了起来。

秋千不情不愿地咕噜两声,发觉主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根本没看它,遂将头垂在他肩头,低低酸了一声“寡人”。

宁昱目光里闪烁着别的意味,“秋千于我来说是无价之宝,若要真还你这个恩情,倾举国之资都怕不够。”

宁昱自己说着,倒忽然想到一首诗。那句诗怎么说的?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酸诗,宁昱自觉倒了自己的牙,借着酒劲脸也烧得有些红润了。他赶忙故作镇定,抚摸了抚摸身上白白胖胖又滑腻的秋千。

谢流离盯着他宠溺自己的鸡,扁了扁嘴,从照袋里掏出一个金黄金黄的小东西。

“唉,我自己也给自己抓了只宠。就是从你们方才下的那洞里掏出来的,啧啧,它藏得深,你们都没发觉。”

谢流离将小小的奶猫一样的东西捧在手心里递过去,宁昱往她手里一看,汗毛登时有些竖起,“是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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