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惊讶,不知道薛扬和落凡为何闹翻,薛扬为何如此拒绝落凡的命令。
落凡倒是不恼火,手指头指了指腰间黄金龙牌,笑道:“薛相,我这黄金龙牌拿到手,还没有用过。我可不希望我的一个命令是下给您的。让谢旭他们跟我走吧,一会儿晚了,嫌犯该跑了。”
薛扬气得哑语,谢旭看向薛扬:“师傅,咱们去不去?”
“王命不可违,去吧,注意保护好师弟们!”薛扬只能无奈道。
等谢旭他们离去,姬诚呵呵笑道:“我说薛老三,你不要太较真。在这个世道,也只有落凡这样的人才能混的好吧。如今他是天都王的心腹,是天都王最得力的兵器,你若与他作对,也只能碰个头破血流。这天下是天都王的,天都王想干什么,你哪里拦得住。”
薛扬叹息道:“我是替天都王朝,替李本心担忧他。李本心想驱虎吞狼,可他太小瞧落凡了。也并没有真正觉察到落凡的野心。若李家江山真败在这一代,那我身为武相,难辞其咎。”
“我的想法和你正相反。落凡的野心,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而李本心虽然为王,却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一个腐朽的王朝,一个自私的王,最终被人取代,有什么可惜的。况且,现在也没有落凡谋朝篡位的迹象。就算他真想,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也是完全可以阻止的。”
谁也想不到,落凡夸口说一日审清陶封案,真不是无地放矢。晚饭时,龙城便开展了雷霆抓捕的行动。神捕司、禁卫军几万兵马在龙城四处跑动,按照陶封给出的名单,对几十名官员进行抓捕,还有牵连到的几大帮派也同时遭到灭门。一时间,龙城风紧,往日与四大家族来往的官员人人自危。以前他们以为四大家族能够庇护他们,所以全部投身效力,如今他们心中渐渐明白了,四大家族已然距离垮塌不太遥远了。
第二天清晨,天都王没有召开朝会。因为昨日来告假的官员太多,他们全都想看看落凡如何审问陶封,如何结案。甚至薛扬也去了禁军刑司,观看审问过程。他也想见识一下,落凡如何能在一日时间,将这么庞大、复杂的案子审请。
禁军刑司,本事专门审问一品大员还有皇族的场所。往日,一年也开张不了几次。这一次一开张,便不同寻常。朝堂几乎一大半的官员全来了,他们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心里有鬼怕陶封说出什么来,更有的是观察,观察落凡这次又能搞出什么事来,观察他究竟还能走多远。
抓捕的人太多,听审的人也太多,落凡便将大堂设在刑司外面校场。并且很贴心,给所有官员送了椅子和点心。落凡此时端坐大椅,正闭目休息。这么大的案子,他昨夜也是忙碌一夜未眠。在他左右坐着十几名神捕司官员,他们也一夜未眠,地上还有他们对叠如山的案件资料。而这些资料,只是昨天一日便搜集来的。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落凡睁开眼,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拍桌道:“开始审吧。将所有人犯全部带上来。”
当即禁卫军头领,前往牢中押出犯人。不多时,一队犯人,好似一条长龙绵延而来。
“这么多!这全是昨天抓的?这么多犯人,这一天能审完?这光是取证,至少也得半年吧。这个落凡搞什么鬼。”寇凌捧着大肚子站起来,远看那几百犯人,也是心虚。
“这用不着你操心,咱们看他耍什么把戏。唱好了,咱们给他喝彩,唱砸了,咱们就推他下地狱。”乔八方一副淡定,端着小茶壶冷笑道。
人员到齐,三百多人整齐跪在地下,落凡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外府天兵府二品神捕邱光,笑道:“邱神捕,那我就开始问案了。你要不要说两句?”
邱光乃是司马月心腹,为人低调,睿智内敛,与人打交道总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态度,便是内府中人平日也挑不出他的毛病。见他站起身,笑道:“此次虽是内外府共审,但案子是落总神捕查的,我也是寸劲未用。您尽管审案,我一旁看着。需要我帮忙,说一声便是。”
“好,那我开始了,您请坐。”落凡笑道。
说罢了,落凡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今日本官奉命审问外务司陶封一案,凡在场观者,不可捣乱,不可掺言。凡涉案人员,不可撒谎,不可隐瞒。不然必严惩不贷。现在,本官宣读陶家及一干人犯涉及罪名。一品天卿陶封,犯走私茶盐、勾结邪教、杀人、滥用职权、徇私、侵占民产、奸辱民女等等四十八条大罪,因罪名太多,皆是死罪,便不一一叙述。陶封长子陶毅,凡走私茶盐、勾结邪教、杀人、滥用职权、徇私、侵占名产等四十八条大罪,亦不一一叙述。小儿子陶湘、孙子陶千际、陶百闻及陶氏十九名男定,皆犯了走私、杀人、侵占民产等二十五条大罪。还有,陶封外务司旗下官员三十九名,龙城四大府相关人员二十八名。并由陶封扈从帮派,天武帮、飞熊帮、木粮帮帮主及堂主五十六名,一同参与陶封贩卖茶盐、杀人害命等等罪行,各有大罪三十五条。下面,开始问案,由陶封开始审理。”
在场官员一听,无不哗然,短短一夜,落凡竟然将陶封案查的这般清楚。不得不佩服他的行动迅速,不过陶封还有这些人犯的皆是灭族的死罪,他们能认罪吗?这案子能轻易审结吗?
落凡宣读完,坐下大椅,看陶封道:“陶大人可听清楚了,你是认罪,还是诉冤。此番公审,你可畅所欲言。”
陶封跪在地上,拱手道:“老夫罪名累累,没有辩驳余地,愿将往日罪行全部说出。”
“好,果然痛快。你痛快,我也好说话。来人,给陶大人搬来桌椅,上一壶热茶,咱们慢慢说。”落凡。
很快,金甲卫抬来桌椅,还有热茶点心,陶封被搀扶起身,费力坐上椅子。他不是身体疲乏,而是感觉整颗心累的动不了了。昨日一夜,他脑海里把则自己一生反反复复的过了几百遍。而他得出的结论,只有两个字:不值。
身为外务司天卿,他这一辈子享尽荣华,可临到死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空洞而又乏味。过往的金钱和美色,真如云烟一片,毫无价值,又离得飞快。
“这审案子,怎么还给茶点,真是会搞花样。”乔八方看得皱眉。
司马月一旁冷哼道:“这就是落凡的厉害之处,懂得把玩人心。对于陶封这样一个该死之人,临死前有这样的排场,也算是不枉此生。你我死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待遇,那也算老天托福了。”
“呵呵,司马天卿真会玩笑。我们命且长着呢。到时候该死的应该是他们。”乔八方。
陶封端起茶喝了一口,平缓一下心绪,开口道:“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到如今也怨不得别人了。如今让我说自己的罪,我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落凡道:“那便从你何时开始贩卖私盐说起吧。”
听到此话,陶封这才开始回忆起来,然后好似沉思般,将过往说出来:“我陶封少年坎坷,父亲早亡。因我年幼,二叔便暂代外务司天卿。后来他为了自己儿子能继承天卿之职,便常加害与我。我母亲为了我,便带我逃离龙城生活。那时,我们母子生活艰难,常常受冻挨饿。我十六岁时,二叔死了,老天都王派人找到我,任命我为外务司天卿,我这才拥有安稳的生活。那时,我对老天都王感恩戴德,发誓报效朝堂。可我从未想过,朝堂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我没有过人的才能,也没有过人的背景,只能在夹缝中求生,谁也不敢得罪。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几年。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带我领略了金钱和权势的魅力,她让我知道了,人为自己而活的快乐。我醒悟了,这个天下如此混沌,在上者可以肆意剥削和欺压下位者,下位者拼命往上爬,也是为了当那个上位者。而我天生就是上位者,我为什么不能活得痛快呢?于是,我也开始学着钻营,学着享乐。人抛却自己的道德和良知,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的一道门槛,门的一面是光明另外一面便是永久的黑暗,而一旦跨过去,想要回头就难了。”
“嘿嘿!陶大人,别跑题了。我让你说自己贩卖私盐的事,你怎么还当起思想家来了。说正题。”落凡听得白眼,打断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