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倒是与朝离说了不少关于方茹之事,加之前世的记忆,她已经对方茹了解。
总体来说,就是方茹瞧不上眼顾玖,却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顾玖,两人经常在后院里也闹得不愉快。
而朝离嫁给了顾含章,那个京城女子都倾心不已的世子,本就让人羡慕。
两者一对比,加之方茹的心气高,当然会有落差。
大抵是这个原因,方茹嫉妒朝离,才处处给朝离添麻烦。
“四婶放心,明日我定会好生注意。”朝离道。
李氏担心朝离和张氏一起去会被欺负,所以又忍不住提醒了几句,见朝离没有不悦,反而认真倾听,才放下心来。
用过午膳,李氏与顾乐回了院子。
临走前,李氏还特意从朝离那里拿了一些刺绣的花样。
今日本就是以花样为借口,不拿好像说不过去,更别说朝离的绣工的确了得。
送走了李氏母女俩,裴潜便回来复命。
“小姐,您安排给朝婉小姐以及三姨娘的事已经办妥,朝律已经入套。今日下了早朝后,他便立刻去了留园,对于那人的身份,朝律并未怀疑。”
留园除了是供人玩乐之外,还会提供住所,与客栈差不多,只贵上一点点。
相比之下,留园比客栈享受得多。
“继续盯着,若是有别的事,随时告知与我。”朝离道。
裴潜却没立刻离开,他还发现了一件别的事情。
“启禀小姐,我在留园见到了玲珑阁的那位玲珑姑娘。而且,玲珑姑娘就住在您安排的人楼上,甚至两人还有交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小姐的计划。”
虽说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总归还是要与朝离提一句的。
朝离沉吟片刻,心想玲珑这人真是无处不在,怎么还与她安排的人凑到了一起,但她让裴潜查过那个人的底细,应当是没问题的。
“无妨,玲珑应当不至于如此无聊,应当是巧合。”朝离回答。
裴潜点头,“小姐,属下先行告辞。”
“嗯。”
朝离也是昨日才知晓,原来玲珑竟是个男儿身,难怪她之前见到玲珑的时候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仔细一想,其实早就已经露出端倪。
玲珑的身高过于高挑了一些,而且自身总是不免流露出一些英气,还有他衣服的衣领高,想来是为了隐藏喉结。
难怪玲珑对顾含章没有其他女子那种倾慕,原来他自己也是个男子,自然不会对顾含章有什么想法。
前世朝离根本就不知道玲珑的真实身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恐怕他和顾含章的不对付,也是玲珑单方面看不惯顾含章。
再想到那一日玲珑强秋霜撞上马车,不知顾含章在什么时候惹到了他。
裴潜离开后不久,招财也带着新的榻来。
朝离嘴角一抽,招财这事办得漂亮,他带来的根本就不算是软榻了,而是一张小床!
当然,模样还是榻。
莫不是招财叫人现做的?
“世子妃有所不知,奴才也是差点跑断了腿,才遇到如此合适的软榻。反正屋子里够大,内室最里面一间房不好放,外间也是可以放下的,特别适合。若是不想睡觉,在塌上靠着也是极好的,丝毫不会觉得疲惫。而且还可以在上面摆放一张小桌,世子和世子妃能在上面对弈,多好!”
招财尤为得意,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聪明人,竟然安排得如此妥善。
届时,世子定会夸赞他办事牢靠。
说不定等侯府的老管家隐退,他就能补上去,成为整个侯府的新一任管家。
想到这里,招财甚至觉得他同秦峰说话都不必谦卑,能挺直腰杆了。
因着没有武功的关系,招财很多时候都不能与秦峰一样同顾含章出门,他总觉得秦峰经常取笑他。
倘若他成为新管家,秦峰定得意不起来。
在招财陷入美好的幻想时,洒扫的丫鬟已经将旧榻换成了新的。
由于这是顾含章和朝离的屋子,所以招财也是待在前厅,就连抬榻的人也是粗使的丫鬟,没有叫男子入内。
朝离轻轻扯起一个嘴角,看着换好的榻轻笑。
“不错,你的安排很妥当。”
我是无所谓,就怕你们家世子可能心里不是太舒服,毕竟这个举动像是她示意的那般。
天地良心,她其实朝离只是想让招财换个软一点的榻,没曾想他换了个这么大的。
也不知为何,朝离心中莫名想笑。
就在这时,顾含章缓步踏入,他立刻发现了内室的不同,不禁微微沉了脸。
“这榻是你准备的?”
顾含章问的是笑得愉快的招财,实际上看的却是朝离。
朝离神色淡淡,并没有理会。
倒是招财,这会儿又在顾含章面前邀功了。
“世子有所不知,世子妃本意是要个软一些的榻,最好带着软垫。奴才思索着屋子够大,自然是应该选大一点的,还得是上等紫檀木才行。库房里没有,奴才就特意去市集看了看,终于发现了这张适合的。既有软垫,坐上去也不会累,还够宽敞,世子与世子妃在中间摆上棋盘还能对弈,甚好。”
说完,还一副求夸赞的嘚瑟模样,肉乎乎的脸颊瞧着就好捏的样子。
顾含章差点被气笑了,“这意思,我还得感谢你?”
本就是觉得换个榻不是什么大问题,床比榻宽,到时候他还能寻个借口让朝离回到床上睡。
如今招财换了一张床大小的榻过来,直接堵死了他的借口,甚至这榻看上去比床还舒坦些。
“不用不用,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显然招财并未发现顾含章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还欢天喜地的,没半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开口。
得,马屁拍到马蹄子是上了,偏生招财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好心办坏事。
朝离忍俊不禁,招财倒是个单纯的。
“呵,你下下个月的月例也没了。”顾含章冷漠地开口。
听到这话,招财整个人就傻眼了,完全没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不赏钱就罢,还要扣月例!
“为什么啊,奴才难道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