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水帘洞的之前,凌牧云曾见到一山,山有平顶。
山侧林木丛生。
正是与会计王妃打斗之地。
月季拾起长枪,在洞口以水清洗上面的血迹。
黝黑的枪杆上,枪头银光灿灿。
“我婆娘的枪,看着不是普通物什。”
“此枪名叫神煞,据说曾屠过一条真龙,不知真假。”
月季是平民出身,一身修为,出于奇遇。
二十年前,其才过才将头发扎成丫髻,于山中拾柴,恰逢大雾。
因此失去了方向。
蒙蒙撞撞的走了许久,忽然发现雾中光华阵阵,一时好奇,蹑手蹑脚的过去。
一人,手持神煞,浑身浴血,傲然站立。
见来个小女孩,叹息了许久。
月季拾柴、农忙,活计干了不少,也见过父亲伤病,竟一时忘记了害怕。
嘟囔着要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送给男子。
“我爸说,吃了糖,就不痛了。”
男子感念于月季心地纯良,便传了她一套枪法,并将手中之枪赠与她。
“不知枪法名字,也不知恩师名姓。”月季说的时候,有些许遗憾:“后来,随着修为精进,我才知道,恩师腾空而上,不为再开天门,而是赴死。”
凌牧云听完,心有戚戚。
如此刚烈男子,没留的名姓,以至于连祭拜都不知喊谁,属实是一大遗憾。
轻轻搂过月季的肩膀:“等以后到了幽州,打探一番,说不定又见面了。”
“幽州?”
月季有师门,却没有师父指导,更在东府潜伏多年,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
“等有空再给你讲讲,今天先找那毒妇的茬口!”
将包裹扎在腰间,墨刃出鞘,真炁运转,破水而出。
月季紧跟其后,长枪滑过帘幕,滴水未曾沾身。
平顶上,凌牧云双手掐诀,口念咒语,四兽镇邪,引而不发。
“会稽王妃,速来受死!”
“会稽王妃,速来受死!”
随着山谷回响,声传十里。
只几息,王妃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场中。
“四兽镇邪!”
憋屈了许久的阵法,比以往来得更快些,还未等王妃说话。
只觉周身一紧,接着远古洪荒之气压迫而出。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活灵活现,或低吼、或清啼。
将王妃团团围住。
“花匠牧云?怎和这贱婢搅在一起,又作何心思?”
“张贵人来了,我去拖住。”月季不放心的望了凌牧云一眼,抬枪而上。
“听说你打伤了我内人?”
凌牧云的眼神凌厉。
“你内人?月季么?”会稽王妃转了一圈,打量着自己:“论身世,我贵为王妃,论权力,司马道子与皇权比肩,论长相……”
“得了吧,你皮都松了!”
凌牧云的话,直击王妃的心坎。
昨日里,她还在与张贵人说着,如何养颜。
眼角的岁月,再过上些时日,连粉都遮不住了。
今日,便被点了下来。
“故意激我?”
王妃将心头愤怒压了下来:“你这阵法,我就等他自行消去,你能耐我何?等贵人杀了你的小娇妻,我看你七境修为,怎么和大宗师斗。”
“老子七境了?”凌牧云不解的问道。
刘子骥说过,七境就需要感悟天地元炁,寻找道术真相。
可自己什么都没做,也没去找道术真相,怎么就七境了?
会稽王妃是大宗师境,看修为,肯定不会出差错。
这怎么回事?
“怎么?是不是心生悔意?牧云,你说你也是的,乖乖地俯首听命,说不得哪天,安排你做个一方郡守,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月季那等货色,还能看上眼?”
王妃不知凌牧云心中所想,循循善诱。
“我对你这种松皮老女人,提不起兴趣!”
凌牧云出口成刀,继续说道:“还心术不正。”
“贱奴……”
王妃满面愠色,又舒展开来:“我就不怒,又能如何?”
“老毒妇,你胸口那颗痣,端得恶心。”
“人家招蜂引蝶,你招苍蝇,这叫物以类聚!”
“生了个儿子,还不是司马道子的,你喜欢在秦楼楚馆卖弄,却没人理你。”
“修欢喜禅,也不看看自己长相,让人作呕!”
“珠圆玉润,你是一点不沾,还不带镜子!”
凌牧云的话越来越难听,每一句都触碰到王妃的软肋。
“找死!”
再好的脾气,架不住龌龊的言语攻击长相。
王妃元炁一阵,周身粉气喷涌。
长袖一抖,化作剑锋,直冲阵法。
刹那时,四兽镇邪雷声大作,电光闪烁。
对着王妃,疯狂攻击。
在山顶北侧,月季与张贵人打成了一团。
月季担心凌牧云安危,此刻没有任何保留,所用招数,都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伪宗师和大宗师有道鸿沟,难以逾越。
但架不住月季放弃防御,再加上枪出如龙,倒压着张贵人一头。
“真是疯了!王妃这贱妇,怎对付个七境,还用这般时间。”
张贵人一面躲闪,一面暗暗咒骂。
“射杀:神枪。”
月季抓住张贵人走神的一瞬,枪身化成虚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出,直刺喉咙。
“五峰:困!”
张贵人第一次还击,只为了抵挡这射杀:神枪。
枪身一闪而过,月季持着枪柄。
任张贵人如何回想,也不知长枪是何时回到她的手里。
“伪宗师有如此手段的,可不多!刚那一枪是以速度见长?”
张贵人挥手,五峰围在自己周身,做起防御。
“还有更快的!神枪:射杀!”
枪身再化虚影。
“这不是一回事?只不过颠倒一下罢了。”
张贵人话音才落,却看见月季的长枪以虚影相连,除了枪头和枪柄,枪杆几不可见。
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些。
“五峰:聚!”
张贵人抬起双手,在空中一合,五峰合一,也如长枪一般,向月季刺去。
峰尖与枪尖碰撞。
“砰!”
枪身弯而复直,山峰寸寸破碎。
“妈的,司马曜总说我老,要是再受了伤,陈归女怕是立马踩我头上!”
张贵人暗自计较,双掌一推,转身掠走。
不管术法是否建功。
没了真炁支撑的五峰,被长枪穿透。
枪身微颤。
五峰破碎,巨石滚落,却消散半空。
月季没有追击。
张贵人更加珍惜颜色,不愿受伤。
如真是拼了性命,自己能否招架,尚且难说。
提枪,转身向平顶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