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的腿是真的疼,被幽王安排的人追赶时,脚下一滑滚下山坡,假戏真做摔伤了。
她小声说:“我受伤的事,不要节外生枝。”她不想阡陌禛知道。
无风应着,却觉得根本瞒不住,最后倒霉的还得是他们。
唉,当属下的命是真苦啊!
马车上,赵泰宁谦谦君子心无旁骛,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与白清漓相隔很远,更是一路将视线落在车窗外,他这举动不由得让白清漓心下好笑。
当初给他治病时,对着丑女大胆求爱,如今救了她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成了呆头鹅,木讷得少言寡语了。
“今日多谢公子搭救,日后妙语愿随侍公子身侧,报答救命之恩。”
赵泰宁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下也在苦恼,幽王只说让他帮忙救人,可没说人救下后要如何处置。
“今日我虽救了你,可你能否留在府上还要母亲做主,至于搭救的恩情…”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窗外,你自己还幽王就好了。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救你只是想到一位故人。”
想到陶姑娘,还有她死时惨状,赵泰宁红了眼眶,他欠陶姑娘这份恩情这辈子怕是都还不上了。
“赵公子所说之人,是你的什么人啊?”
赵泰宁收回思绪,却掩饰不住眼底悲伤,擦拭了眼角,“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清漓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看来他心心念念那人还真是另外一个自己。
“赵公子不必难过,您的恩人虽然不在了,但您的这份心如此真诚,她生前肯定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又如何,她只当自己是病人。
赵泰宁又不说话了,这一路差一点给白清漓憋死,偏还要拿捏着乡野女子胆小卑微的姿态不能太放肆,睡也不敢睡,好不容易到了赵府,被人安排进了客院。
这一次白清漓是真扛不住了,又累又困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华夫人听到风声带人前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泰宁带回来的那个狐狸精就在里面?”
“回夫人,人到了府上就睡下了。”婢女回着。
华夫人原本温和的性子,涉及最疼爱小儿子的事情时,就会变得尖锐,一路气势汹汹到了卧房,看到床榻上果然睡着女子,眼神冰冷的几乎要凝成刀子了。
“把这狐媚子给我拉起来轰出去,相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收留的。”
白清漓才睡下,为了演得逼着这一次受伤都没有自行治疗,昏睡间没盼来大夫,却盼来驱赶。
“起来,我家夫人让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白清漓被人从睡梦中拉起身,反应过来瞬间入戏,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人,“不要抓我,求你不要抓我。”
春梅是夫人身边第一等一的大丫鬟,无论是姿色还是能力都是府上最出众的,一心盼着能许配给三公子当妾氏随侍身边,看到白清漓的相貌后,她心中警铃大震,嫉妒心一下子被激发。
她平日没少在三公子面前献殷勤,正眼都没得来,这个女人一定是仗着容貌勾引了公子。
她心中嫉妒,拽人时就带了仇恨,一边拉人一边偷偷地掐白清漓,下手毫不客气。
白清漓被掐得不住扭动身子,暗骂,看着华夫人平日温和,是个贤良大度的,最是讨厌后宅钩心斗角,怎么自己身边的丫鬟就这样有心机。
她可不是钜了嘴的葫芦,对着华夫人就哭求起来。
“夫人,救救小女,我只是被公子捡回来的可怜人,只求一时避难之所,并没有依附公子的想法,求夫人好心,别再让这位姐姐掐我了。”
春梅气得要死,没想到捡回来一个村姑,不但长得过于出众,这嘴巴也是个伶俐的,才入府就敢当众告她的状。
“你胡说,谁掐你。”
白清漓皮肤娇贵,踫一下就能红,当下撩起衣袖给华夫人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不都是姐姐刚刚掐的吗?”
她泫然欲泣,好不委屈,“夫人,小女其实在京中是有亲人的,原想着伤养身子好便去寻亲还公子的银钱,现在小女不敢再留了,在此叩谢夫人和公子的恩情,我还是走吧。”
她说着就跪在床上磕头。
而华夫人已经被她这张脸惊到说不出话了,不是因为她长得过于好看,而是这张脸她曾在长公主府有过一面之缘。
像,怎么会这样相像,这世间还能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
春梅见这个女子如此伶牙俐齿,吓得慌了神,就怕夫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忙解释。
“夫人,春梅没有掐她,只是刚刚拉扯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哪知她皮肤那么娇贵,踫一下就红了。”
华夫人已经没心思管春梅的心思,她挥手,“你下去。”
春梅死死瞪了一眼白清漓,心中暗骂,狐狸精,给我等着,只要你在相府,迟早要收拾你。
华夫人已经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她来到床前,看着女子一身的伤,对外唤道:“传大夫。”
随后搀扶白清漓坐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清漓做宥王妃时,内敛沉闷,少言寡语,做陶梓柒时冷漠、不受世俗所贿,如今她做白妙语,就要用另外一种性格,至少表面看起来要像山坳里的少女,不能让华夫人生疑。
她故作天真道:“夫人,您人真好,明明是右相夫人,可一点架子都没有。”
她一点真诚地介绍自己,“夫人,我叫白妙语,虽然我欠了赵公子银子,但我真的能还上的,等我身上的伤好了,我就去寻亲,听我养母说,我亲爹在京都也是做大官的。”
华夫人盯着她烂漫的小脸,一张一合的小嘴,心中喃喃,“虽长得一模一样,可这性子完全不同。”
她说自己叫白妙语?和宥王妃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