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白若初抓起翠珠的手号了一下脉,脉象果然不正常,可是她医术有限,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琉珠跟翠珠的感情最是要好,看到大小姐的表情,急切地问:“小姐,她真的中毒了?”
白若初点头,“确实不是风寒的脉象。”
琉璃一双眼神一瞬间像寒箭一样射向白清漓,眼里全是怨毒。“昨天琉璃还好好的,今天人就这样了。”
白清漓可不惯着她们臭毛病,一个奴才也敢瞪她。
“大姐,你的丫鬟这是用什么眼神在看我,我才入府一日,总不是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吧?”
她还想当几天小白兔,好好逗她们玩几天呢。
白若初也在怀疑是她下毒,但她更希望对方只是一个乡野山女,无知无能。
她假装贤惠地嗔怪一句琉珠,“不可妄言三小姐,一会你去药房开一剂清热解毒的汤药,她吃两副就好了。”
“是,大小姐的医术师传伯爷,这药吃了翠珠一定能好。”
她说这话时,还特意瞟了一眼三小眼,随后使劲瞪了对方。
天都亮了,还在那打瞌睡,头发蓬乱,睡眼迷离,亵衣散乱满是褶皱,就这副样子,她一个下人都瞧不起。
白若初得意地捋了一下头发,在酷似白清漓的这张脸面前大显身手,还真是得意。
白清漓“哦”了一声,“你们随便怎么治,别把下毒的罪名落在我头上就行,不过我好意提醒一声,你们最好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别听了大姐的胡乱吃药,再把人毒死。”
琉璃询问地看向大小姐,那汤喝了会毒死人?
白若初蹙眉,这个乡野村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三妹,我知道你想在下人面前找一点脸面,可你也没学过医术,不晓得清热解毒散刚好对翠珠现在的病症对症。我是不会开错的。”
白清漓耸肩,双手把着门扇准备关门,“大姐自信就好,反正你那半吊子医术也不知道坑死多少人了,也不差多一个。我还要再睡一会,你们慢走不送。”
白若初心下微震,她怎么知道自己医死过人?
好啊,竟然敢调查她,她张嘴就要质问,忽然想到要是问了,岂不是自己就承认她学医不精,还愿意冒充大夫给人看病,把人看死了?
她压下怒火,面上依旧保持最得体的笑,“三妹,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懂装懂医死人呢,不过你好意提醒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叫父亲来给翠珠看看,我也想知道我的医术是不是精进了。”
“随便!”
白清漓作势又要关门,被对方一把挡住。
“咱们姐妹站在门口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了,说实在的,大清早的,天还真冷,三妹不叫姐姐进屋暖暖身子?”
白清漓翻了个白眼,装了这半天好脾气,目的在这呢。
“我回府前,常听闻永定伯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最是体恤他人感受。”
白若初得意地勾起唇,她的贤惠之名已经传播在外了吗?不晓得朱棣对她印象可好?
她正得意呢,就听白清漓又说,“可我怎么觉得这些人都是以讹传讹,大姐医术差就算了,还没眼色,看不出别人想休息,非要进屋来坐,是我请你一大早来我院中溜达的吗?”
她说着,一把将门推开,做出想进你就进吧的意思。
反正她也拦不住。
白若初差一点没绷住表情,当下骂出脏字。
即使再三隐忍,声音还是变了调,“白妙语,从你入府以来,我自认待你还算亲厚,你却把我的好心当成好欺负,你…”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原本属于她的陪嫁,那些价值连城的宫中赏赐宝贝不翼而飞了?
“我的嫁妆呢?我的嫁妆为什么不见了,白妙语,你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藏哪了?”
白清漓一脸的震惊,“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嫁妆不见了,你到我的屋子里找什么?”
白若初已经不想和她说了,这事太大了,她尖锐着嗓子,再扮不下去淑女,对下人喊,“叫父亲、母亲来,速来,白妙语她是个贼,她偷了宫中贵人赏的宝物,我们白府,白府…”
白府在有大祸了呀!
白清漓心道,我就喜欢看你撕下假面的样子,明明是个泼妇,在我面前装什么亲热。
现在二人都以真性子说话,终于不用累了。
“白若初,我就在这房中睡一夜,之前这里面都摆了什么一无所知,今日睁开眼睛你就带着你的婢女嬷嬷堵我的房门,我倒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偷东西的!”
“就是你偷的,你对伯府了如指掌,肯定是你联合了外人偷走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翠珠一定是发现了贼人,所以被人下了毒,因为一切始末你都知道,所以你笃定她是中毒。”
她伸手点着白清漓,“你这是偷,你根本不是我妹妹!”
白若初发了疯的大喊,如同疯魔一般在博古架前一遍遍地摸着。
“空了,都空了。”她的旧玉飞龙彝炉、三朝郎窑红釉穿云瓶、剔犀云纹盘…
她还指着这些珍宝在朱家那种中鼎世家立足呢,没了,全没了,明明昨日都是她亲手摆在这里的,白若初不是这小偷是谁。
白艽远今日心里揣着事,正准备命人叫清漓到他院用餐,顺便谈一下病症治法,就听说海棠院出事了。
着急火了地过来,就看到大女儿又似从前的样子,失了端庄在大喊大叫。
“若初,你在宫宴上吃的亏又忘记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遇到一点小事就失了冷静,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将来到了朱家被人吃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白若初早就疯了,也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她的嫁妆。
“爹,她不是我妹妹,她是小偷,是回府来害咱们全家的小偷!”
白清漓见父亲来了,也不装了,抬手狠狠给白若初一个巴掌。
“把你的臭嘴闭上,谁是偷?我就在这院子睡了一夜,你就说我偷你东西?”
她甩了甩打疼的手掌,瞪着一脸不敢置信的人,就如同在宫那夜一样,这巴掌扇的,真叫一个痛快。
她现在是村姑,可不用讲礼节,她指着白若初的鼻子尖,警告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血口喷人我偷东西,咱们就见官。我回府是为了找回亲情的,不是让人平白诬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