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禛向来宠溺清漓,只要她想,他便会竭尽所能地护她周全。
“我还有三天时间,你若想去,我护你。”
白清漓忽然踮起脚尖就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她喜欢这种宠溺,便也想将自己的感觉与想法告诉对方。
阡陌禛神色有一瞬间的触动,低着头,用浑厚且撩人的嗓音问她,“就那么开心?”
白清漓歪着头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人护着,宠着再不开心,难道真摘了天上的星星才会开心?”
她不是贪心的人,能拥有快乐时紧紧握住就好,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会如何,她也不想多思多虑增加不快。
“不过,你晓得阡陌寒平日的行踪吗?”
幽王皱眉,好好的提他做什么,不晓得他吃味吗。
他的手不自觉地抠住清漓的衣衫,该死的,这衣服还没换呢。
“做什么?”
“其实,我有一个更妙的想法,你的人出手护我,太过惹眼,也容易让人怀疑,不如利用阡陌寒,以他现在的脑子,只要我在他眼前转上一圈,他肯定会跟上我的马车,若我的计划失败,你再出手好不好?”
阡陌禛很想说不必如此麻烦,他大可安排不相干的人出手,可他从白清漓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打算,她一直是有想法的姑娘,并不喜欢依附于谁。
也正是她的这份自立深深地吸引着她。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真是拿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坚强的姑娘没办法。
“近日他都会去天香楼用膳,如无它事,一日三餐皆能在那看到人。”
白清漓嘴角勾笑,这个阡陌寒越来越蠢了,堂堂一个王爷,行踪暴露所有世人眼里,他这副深情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正好,周氏现在故意不给我饭食,明天我就去天香居用餐,在阡陌寒身前晃晃。”
阡陌禛沉了脸,“清漓?”
“恩?”
“本王乏了。”不想再谈别人。
白清漓还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好像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叫他没事乱吃醋,可还是舍不得,将人推到床边,“如今这院子只我一人,你累就躺床上休息一会。”
阡陌禛看着她,“这么大胆?”
白清漓这一次可没手下留情,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对你好,还乱说话,不想睡就回去吧。”
阡陌禛很累,可是再累也能走回自己的府邸,他只是想有清漓的地方多呆一会。
他反手捏着白清漓的手揉捏着,“你睡哪?”
白清漓对着窗下努嘴,“那有小榻,我歪一会,你快睡吧,离天亮也就两个时辰了。”
她将煮好的安神茶递给他,“喝了,好好休息。”
一人在床帐里,一人在外,四目相视,院中静谧,岁月静好。
阡陌禛有一种余生若如此,无憾的感觉。
茶水略有苦涩,里面加了安神的药材,喝下后口留余香,心神安泰。
“这茶,从前怎么没尝过?”
白清漓解罗帐,“这茶是我才研制出来,打算贿赂白艽远的,还没有起名字。”
白艽远近来白发丛生,一看便知是多思多虑睡眠不好,那她便装装样子孝敬他一次。
马上就是渣爹的生辰了,这茶是她的贺礼。
“好,若此茶功效显著,待本王醒过给它起个名字。”
白清漓轻笑,喜欢二人这种毫无芥蒂,也无利益牵扯的相处关系。
她抱了一床薄被放到榻上,又在房中燃了一支香,淡淡的鹅梨帐中香气,袅袅升出香炉,香气缭绕安神静气,做完这一切,白清漓轻点着步子,偷偷撩开床幔。
阡陌禛忽然抬眸看她,“小猫一样,偷窥本王可是要一起睡?”
白清漓气不打一处来,脸颊红红的,“心疼你,嘴上还总不老实,谁要和你一起,我只是忘记拿靠枕。”
她伸手去够,咫尺的迎枕被一双大手轻轻一抚就给推开了,白清漓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床上,压上某人身上。
阡陌禛一个闷笑,反身将她压在身下,“还说不想来陪我?”
白清漓粉拳重重落在他肩头,“王爷也想像外面那些个登徒浪子一样,未成婚就轻薄姑娘吗?”
阡陌禛拥着日思夜想的姑娘,忽然想到在山庄的那夜,那夜他曾疯狂,身下女的感觉,就如同抱着清漓时,一模一样。
他喉咙滚动几许,清漓的身影慢慢与那名女子吻合,只是那夜…
他曾许诺给女人唯一,而自己食言了。
“清漓,若本王非你一人,你会如何?”
白清漓心有一瞬的钝痛,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从他身边移开,整理衣衫,“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个?”
“你告诉本王?”
如今他也算是负了那名女子,若有朝一日她寻来,自己除了妥善安置,身边再不可能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立下那样郑重的承诺。
可白清漓心下更不是滋味了,她晓得天家皇室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可她不想再卷入后宅争斗里,如今阡陌禛又如此问她。
她没办法装作大度,说没事。
“没有发生的事情,我还不想费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不理你。”她绝对不与人共侍一夫。
这是她想了好半晌,才想出来的结果。
随即看向他,“怕了吧?”
“不说这个了。”
阡陌禛放开她,准备起身去榻上稍息片刻,被白清漓反手按住。
“说好了你在床上睡,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阡陌禛心中怀疑那夜的人就是清漓,可终是没有问出口,这一次他沾了枕头便睡熟了,房中一瞬间只有他的呼吸声。
有了他的陪伴,这一夜白清漓睡得也极为安稳,卯时刚到,天光还暗着,阡陌禛习惯性地睁开眼,走到榻前弯身强行将人抱回床上。
白清漓被放到床上,也只是咕哝地呓语了一句,翻了一个身又睡了。
“睡得还真香。”
他宠溺地在她颊上吻了吻,悄然离开。
海棠园没了下人伺候,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辰时末了才醒,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而昨夜榻前睡的地方,赫然插了一株开得正艳的海棠。
她拿起嗅了嗅,揉着饿扁的肚子,“看来又要去找我那个便宜爹爹讨饭了。”
白艽远昨夜被宫里的人急召入宫给太后诊脉,他没有回府,白清漓是不会独自去武将军府的。
书房也没饭食吃,她找到管家。
白府管家白术看起来至多三十岁,长得油头粉面的,看人时总是半垂着头翻着下眼白瞅人,十足的奸诈相。
“管家,给我备一些香烛冥纸,我要出府。”
白术立即应声,“老爷先前吩咐过,三小姐提的要求都要答应,您稍等老奴片刻。”
管家嘴上这样答应着,人却是第一时间跑去找了周氏,“夫人,三小姐今日找小的来要祭拜之物,应当是要去黔陵。”
周氏心下欢喜,“小贱人还真是一日都等不及,这就要去祭奠她那个同为贱人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