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办事效率极高,不出半刻钟,香烛、贡果、冥纸都备好了,他道:“三小姐这是准备要去祭拜先人?”
“恩,你给我找个马车,我要去黔陵,父亲回来与他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周氏从影壁墙后面走出来,伪善地笑着,“妙语如今还真是越发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要出府也不来我与这个母亲置喙一声吗?”
白妙语瞪着她,极为无礼,“老巫婆,要是想多活两年就少管我的事,什么母亲不母亲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嫌弃累我都替你烦。”
周氏是来送白妙语最后一程的,今个小贱人踏出白府,就是她迈入鬼门关的第一步。
她想在最后时刻,再找她一点晦气,出出心中恶气,结果又被小贱人给气到了。
她咋就又忘记了,这个庶出从来不知一府夫人是何种的地位。
“好啊,你个小贱人,当着你的爹面我不能拿你如何,现在你老爷可不在,你竟然还敢嚣张,看我现在不弄死你。”出府,我叫你魂都出不去。
她大声喊,“来呀,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按住,今天我非要家法惩治她,要她明白母亲是何意义。”
白清漓看着走上前的两个婆子一声冷笑,“哎呦,我这个三小姐顶了那么大的不祥名声,你们还敢靠近我呐,就不怕前脚才沾了我的身,后脚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两婆子都是活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就算相信不祥之人会给自己带来霉运,也绝对不会相信碰一下就会倒霉。
二人步子都没停一下,上来就抓白清漓的胳膊。
“三小姐,不尊重夫人,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白清漓一个转身,避开黑脸婆子的抓扯,随手就射出一枚灵针打入对方的身体里。
婆子的手当时就痛得抬不起来了。
“哎呦呦,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疼,疼死个人了。”
另一个婆子慢了一步,听到对方喊,下手的动作就停了一下,随后她惊恐地看到三小姐手上捏着一根寸长的银针。
那银针在阳光的反射下,还泛着绿光。
“三,三小姐,你?”
白清漓懒懒地看着瘦削的婆子,“你说,你是要完全不要自己的性命,听命抓我,由着让夫人惩治我呢,还是放我离开?”
她拿着那根针在眼前晃着,“父亲给了我一根淬了银环蛇毒的毒针,就是防着他不在府的时候,让我用来对付想针对我的人,当时我还觉得父亲小题大做了,毕竟这针扎下去,可是能要人命的,没想到不过睡了一晚,就有用武之地了呢!”
她笑嘻嘻地看着周氏,“老妖婆,府上可替你卖命去死的人多不?”
她从荷包里翻出一把,每根针都带着绿光,“一人赏一根,你说够不够用!”
啊!周念荷要气死了。
她心中愤恨,几乎咬牙切齿。
“白艽远,你竟然护小贱人护到这种程度了?”
“白妙语,你把那真给我交上来,你敢弑母,信不信不用通过你父亲,我现在就将你扭送到官府,直接杖杀了你。”
白清漓唾了她一口,“早就撕破脸了,你怎么还有脸和我母亲来母亲去的假虚伪客套?真是贱!”她晃动着手中银针,大摇大摆地向府外走。
周氏大喊,“给我拦住她,拦住她。”
黑脸的婆子此时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她用虚弱地声音哀求着,“夫人救我,老奴还不想死,救救我。”
大家看到婆子死得这样惨,都以为她中了毒蛇,三小姐出手如此狠辣,谁还敢拦,任由她大摇大摆地出了府。
白清漓出了二门就准备上马车,回头轻蔑地看着周念荷,“你也别老是想着弄死我,如果现在你弄死我,爹爹回府就会弄死你,不信…”她诡异一笑。
“咱俩打个赌。”
周氏气疯了,婆子下人没一个敢动的,她就自己上手。
她不信小贱人敢给也下毒,“小贱人,今天你敢对我用毒,就是弑母,如此狠毒,就算你爹也不可能再留你。”
她一定要弄死她,弄死了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小贱人,给你父亲脸面,你倒是越发地猖狂了,还来威胁起我来了,今日我打死你在门前,我倒要看看你爹爹回来怎么处罚我。”
她扬着手上前,就要抓人。
白清漓手上举着针,只要她打过来,必拿银针去刺她,这毒但凡她敢挨到一点,就能让她后半生都半身不遂。
可白若初突然冲了出来,看着白清漓手上的银针,生生将周氏给拽住了。
“母亲,不要冒险。”地上的婆子还在挣扎,她相信,这个庶妹一定会对母亲下毒手的。
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母亲,您怎么又忘记,女儿昨日与您说的话了。”
她摇头,小贱人越是猖狂,她们越不能轻举妄动,母亲干嘛非要自己下手。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人到了郊外,出了什么事可就都是意外,与她们再无干系了。
白清漓见周氏压下怒火放自己走了,手中的银针也收了起来。
她鄙夷地笑了一声,“作威作福给谁看呢,嘴上吠得厉害,还不是一个纸老虎,真没用。”
白清漓本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她就是想看看,如此激将对方,周氏是什么反应。
她们竟然真的放自己走了,如此,今日的黔陵之行,必然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