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想到田姨娘,昨夜就宿在她那里一晚,这匣子里的银票就飞了。
在想到昨夜他反常的行为,竟似没吃过肉一样食髓知味。
芳菲园今日静悄悄的,下人走路都不敢发出大动静,姨娘昨夜受累,用过早膳后回去补眠。
下人私下里抿着唇偷笑,她们家主子再次受宠,是她们下人最喜闻乐见的事。
白绮文和白绮雨在桃树下荡秋千,见父亲从宫中回来就看望母亲,欢喜地与上前打招呼。
“爹爹。”
“爹爹,娘亲还在小憩,您是过来与咱们一同用午膳的吗?”
白艽远冷冷扫了一眼两个庶女,因着田氏的错,迁怒在她们身上。
“一个个也老大不小了,整日里只晓得玩乐,将来为父还能指望上你们嫁什么样的好人家!”
两人同时僵硬在原地,父亲这是在嫌弃她们?
可昨晚明明还夸她们出落得越发漂亮端庄,也夸了她们的女红比大姐姐的都好,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艽远骂完,根本不在乎田氏不在睡着,大踏步到房前,大力将门给推开。
“砰!砰!”两声巨响,田氏只觉得心脏一个翻个,人瞬间惊醒。
看到老爷进来,她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再看清来人脸色又一怕。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白艽远见她白日还躺在榻上睡觉,一张瘦削的脸睡得粉红,昨晚暧昧的气息还停留在她脖颈处,可白艽远眼中已经全然冷漠。
“田氏,跪下!”
田蔓枝人还有三分睡意,七分甜蜜,此时十分的疑惑,慢慢从榻上下地,委屈地跪下。
“老爷,妾身不晓得您晌午就回来,从前您不在这边用午膳,这才贪睡了一会,可罪不至于下跪啊?”她满心委屈,昨日还乖乖、娇娇的叫着。
白艽远看了一眼门前偷看的女儿和下人,冷哼。
“田氏,自打你入白府,本伯待你也不薄,万没想到你当面温柔小意,背地里拆我白府的家啊?”他冷哼。
“说,昨日你给本伯下了什么催情之物,故意让本伯放松警惕,取了钥匙将我存放在书房的银票盗取一空!”
田氏拼命摇头,“妾身没有,老爷冤枉啊!”
“你冤枉?今日不说清楚银钱处去,本伯就将你发卖,说,为什么偷盗本伯的银票!”
……
白绮雨见父亲一回来便发落姨娘,吓得撒腿往海棠园跑。
白清漓回府不过半盏茶时间,五妹的求救声由远到近传来,“三姐姐,救救姨娘!”
小姑娘气息不匀,人才到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三姐姐,如今只有你能帮咱们了,父亲要卖了姨娘。”
白清漓瞬间便晓得了事情如何,她故作不解地问,“别急,喝口茶水慢慢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丫头急得眼圈红红得,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没时间了,父亲这会正在发火,只有三姐姐你能说两句话了。”
白清漓想着,自己利用对方一次,帮她一次也无可厚非,于是加快了步子向芳菲园。
吕氏此时带着人,正站在院外一脸看戏,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她看到白清漓过来,伸手将人拉住,“三姑娘,可莫怪姨娘没好心提醒你,田氏这一次犯得错足够她死十次八次了,就算你去说情,也未必能帮得了她。”
白绮雨尖锐着嗓子喊,“你胡说,我娘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除了给夫人请安,初一十五伺候着用饭,极少踏出这个院子,她不可能偷东西。”
吕氏撇嘴,“府上接二连三失窃,不是她又能是谁。”
白清漓挣脱她的手,冷冷哼了一声,“无凭无据,吕姨娘还是不要胡说,小心祸从口出将来有一天你被人冤枉了,没有人相信你。”
吕姨娘一脸不悦,“三姑娘还真是不识我好心,既然你不怕触霉头,那你就进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三小姐有什么本事。
心中想着,迈步也跟了进去。
白清漓进去的时候,田姨娘已经萎顿在地,白绮文抱着她,二人哭坐一团,脸上皆有鲜红的巴掌印。
“田氏,你若想填补娘家,大可向我张口,可你不该起了偷盗之心,今日你将全部银子拿回,本伯顾念你生了绮文、绮雨既往不咎,若死咬着不承认,别怪本伯不顾念多年夫妻情意。”
田氏唯有摇头,“老爷,妾氏根本不知道什么银票,若以死能明志,妾氏唯有一死证清白。”
她说着,推开女儿,冲着桌角碰了去。
“不可。”白清漓只是想利用她查自己身世,终究不忍心害出人命。
红裳眼急手快,在田氏碰到桌角时将人拉住,饶是如此,田氏额角依旧碰破,糊了一脸的血。
“姨娘!”
白绮文、白绮雨奔过去,死死抱住娘亲,满屋的哭声。
“父亲,到底是什么事,让您一回来就发落田姨娘,昨日女儿还见你们夫妇二人恩爱。”
白艽远拉长着脸,看到这个女儿,他竟有一丝不愿意说出原由。
白绮文却道:“爹爹一回来就说姨娘偷了他的钥匙去了书房,盗了府上的银票,可我敢指天发誓,这钱绝对不是我娘所盗,不然将我今生不得好死。”
白清漓哦了一声,看向父亲,“爹爹,您这般可是发现了证据?”
她不等白艽远回答,又道:“如果真的丢失了大量银钱,不该有迹可寻吗?”
白艽远看她,“怎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