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没有立即回他,只问,“爹爹,您说姨娘偷了您的钥匙,那您这把钥匙可是只一把?”
“那是自然,这把钥匙是赤金打造,没有三五日绝对配制不出第二把,这些年除了睡觉,从未离过身。”
“原来是这样。”
白清漓心中合计,几年未离过身,短时间又配置不出,那么就证明管家有副钥匙非一日两日,他能按捺住贪念不动手,莫非是现在遇到了难事?
她又问,“这件事情让爹爹发这么大的火,女儿好奇,到底是多少银两让您这般动怒?”
白艽远不想透露,只冷声道:“多少银两重要吗?这是偷窃,是背叛!”
田姨娘连连摇头,“不是妾身,妾身没有做过。”
“你说不是你,那会是谁?本夫还在纳闷,一向低调的你怎么好好的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来你背后藏着坑害自己老爷的心!”
白清漓盘算不出管家到底偷拿了多少,她大致猜到应该是一万两。
眼看着田姨娘要被发落,她忙道。
“爹爹,要不您暂且消消怒火,若银子是姨娘所偷,这房中又没有,可以先去田姨娘的母族去查看,细枝末节总能看出眉目,现在无凭无据逼迫人,万一真出了人命又是被冤枉的,爹爹疼爱姨娘那么多年也是会后悔的啊。”
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事爹爹也不该只怀疑一人,您这把钥匙即便再拿配置,也不是没有办法,女儿现在就能想出来配钥匙的方法。”
白艽远冷冷地看向她,“你现在就能配置出来?”
白清漓摇头,“女儿是说配制之法,可不是立即能配出来,女儿才回府几日,爹爹不会又怀疑到我身上吧?”
白艽远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愠怒了,而是带着一丝后怕,如果那钥匙真的是白清漓配置的,那些信?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追责了,只想着该将信笺毁掉。
白清漓却对外面的嬷嬷吩咐,“给我备一块醒好的面团拿过来。”
芳菲园也常做点心,面团随后便拿了过来,白清漓当着渣爹的面扯下他腰间的钥匙,按在面团上。
反正面各留下一个小小的钥匙印,然后对他道,“喏,拿着这个模型找一个金匠师将金水倒进去,这钥匙不就打造出来了,还用得着趁着父亲睡着的时候偷吗?您那书房不是常年随便人出入?”
“这…”
白绮文大呼:“我就说这钱不可能是我娘偷的。”
田氏泪如雨下,心灰意冷,还是替自己辩解道:“我田氏一族虽然家道中落,可老爷纳我为妾之时也是做过了解的,田家虽不富足也小有家产,父兄去得早,托孤一般将我许配给您做妾,家中只一幼弟尚在读书,如今也有功名在身,大好前途,我为何要偷您的银子?”
白清漓又道:“爹爹,如果您真怀疑,不妨将府上所有人都查上一查,母亲那院、吕姨娘,下至管家,这些人可都有机会呢。”
白艽远心疼那笔巨款,愤恨不已。
“如此,确实要好好查上一查。”
白清漓轻笑,“若是爹爹不愿报官,怕丢了府上的名声,您可以找王爷帮忙啊,他的人那么多手段,一定能帮爹爹抓到最大的蛀虫。”
白艽远恩了一声,“此事我心中有数。”
他歉意地看了一眼田蔓枝,“田氏今日委屈了,你好生歇着。”
“爹爹,要我说,您今日确实委屈了田姨娘,如今母亲被禁足,父亲不日又要过生辰,只管家一人府前府后忙碌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将中馈交给姨娘打理,也好堵上下面人对今日之事的猜忌之心。”
白艽远看她脸上的血,还有对自己疏离冷淡的神色,想到昨日田氏的温柔小意,应和道:“田氏出身书香门第,也是学过管理庶务的,那就由你暂代掌家,等大夫人解了禁,掌家权再另行安排。”
白艽远吩咐完急匆匆走了,丢了十五万两银票,他必须查出内鬼。
吕姨娘原以为大夫人被禁,田姨娘被老爷厌弃,这中馈定由她来代掌,没想到三小姐三言两语就把中馈要给了芳菲院。
她嫉妒地哼了两声,热闹也不看了,转身就走。
田蔓枝对着白清漓缓缓福身,“姨娘谢过三小姐求情,今日若没有三小姐在,我这芳菲园怕是要散了。”
白清漓福她起身,“姨娘不用如此客气,妙语只是相信清者自清,待爹爹查到真正的偷儿,定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我也是不想爹爹做出后悔之事。”
“话虽如此,三小姐的情意我还是要感谢的。”
白绮文从这一刻才真正将眼前的少女认做为姐姐,“三姐姐,如果姨娘没有拿到掌家权,只今日爹爹这般对待娘亲,日后府上是个人都能踩我们母女一脚,您可真的帮了我大忙呢。”
白清漓笑着应了,“我们是亲姐妹吗,我早就说过了呀。”
这边亲亲热热成了一家人,白若初顶着一张猪头般的脸回了如意园,才回去就将自己关进香闺里,趴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周氏见了心疼的什么似的,问一旁的婢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小姐出门,为什么会受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