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数次期盼、遐想,自己的未婚妻就算不能倾国倾城,也会是一个美人。
可他看到了什么?
一张脸,白得像掉进了面缸,上面还左一捋又一道的白印。
一个二八少女,要涂抹这么厚的胭脂,她在遮掩什么?
他手上动作一滞,拎着的外套便掉落到地上,本想顾念君子风度,还是要给她披上,以免在外人面前出丑,可这一次,他又看到了什么?
一身的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的布满全身,有的甚至还生着血痂,那些点点密集的就似白蚁出动,让他头皮发麻。
这是有什么大病吗?
“你,你们白府,竟然对鲁郡王府撒谎!”
牡丹和芍药一早就反应过来不对,可她们的手举的时间过久,酸胀的收不起帷幔,等跑过来用布将大小姐裹住的时候,这边的好戏已经被赶来的阡陌寒都看了去。
“真看不出来,咱们的白府大小姐如此豪放,大庭广众之下比万花楼的秋梨儿还要大胆的吗?”
朱隶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看光不说,还是个**荡妇。
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她就算了,还用这种肮脏不堪的身体来勾引,以为他是什么?是个破鞋烂花菜都要的垃圾桶?
这种姿色的女人,给他朱隶做提鞋的侍女都不配。
“白若初,本世子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自甘堕落的女人,本世子就说今日怎么会心浮气躁,打破我不在外抚琴的规矩。”他走回凉亭,将那香炉盖打开,果然从里面看到了一小点未燃尽的粉色药末。
他也不是未经人事的,怎么不懂这炉子里加了什么,此时只觉得被羞辱,将香炉紧紧握在掌中。
“你我缘尽于此,日后再无瓜葛。”
白若初也傻了,她喊着:“世子爷,若初真的只想为您单独舞上一曲,我的衣裙突然会破碎掉,这是遭人陷害的呀!”
“世子爷!”她大喊,试图将人挽回。
牡丹想说,姑娘您别喊了,您没看出来世子在乎的不是你舞衣碎落,而是您的样貌丑陋吗?
但这话她是死活不敢说的,除非她不想活了。
小厮找到宥王玉佩了,在草丛里,阡陌寒拿到手不禁莞尔。
这玉佩丢得好,看了这么一场大戏。
他最近有一点闲,忽然就想拉着小丫头看热闹了。
寿宴马上要开始了,可鲁郡王世子定要在宴席开始前找白大人谈。
白艽远今日要招待的客人极多,因着宥王到来,意外前来捧场的同僚多了数十位,官职都比他大,一时间受宠若惊。
他问下人:“世子有没有说什么重要之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商谈?”
下人摇头。
白艽远无奈,只能让管家和长子代为招待,先行回毓安堂。
朱隶负手而立站在堂中,一旁茶桌上摆放着他与白若初的婚书,属于他的那份被撕碎成两瓣。
“朱世子,宴席马上开始,老臣亲自迎您过去落座?”他想说,宥王也在,准备给自己脸上贴个金。
朱隶和他客套的心都没了,想到白若初那一身另人恶心至极的皮肤,他哪还吃得下饭。
“白大人,你我两家本无交情,因着结秦晋之好才有所往来走动,今日照你前来,是想趁着婚期还没举行,一切皆可挽回,退了两家亲事。”
“什么!?”
白艽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世子要退婚?
朱隶看到尾随而至的宥王,忽然想到后院,宥王与他一般,将白若初的身子都看了去,他便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印堂都绿得慌。
“白大人,话我已经说清楚,因是我单方原因要悔婚,之前所下聘礼你只需退回部分,剩下一部分当作对令爱的赔偿。”
他对宥王拱手,转身就要走。
白艽远被这件事打击的不轻,他攀上宥王都没有与鲁郡王结亲来得高兴和期盼,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被退婚了。
“不是说今日选期吗?为什么就成了退婚,世子这般所为,让小女日后如何生活?”
朱隶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白艽远竟然还想赖上他,将那么一个破烂货甩到他身上不成?
“白大人,若你问我为何退亲,就先问问你自己,你扪心自问,当初朱家下聘,第一条要求,是不是女子要秀外慧中?”
白艽远点头,若初容貌虽未达到倾国倾城,可这四个字还是配得上的。
白清漓在屏风后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朱世子是看到大姐姐真容了啊?母亲也真是的,大姐姐病了多日,才见好就让她与世子爷见面,能不吓到世子吗?”
朱隶听着这声音,扭回身察看,屏风后有一曼妙身影。
白清漓要给周念初上眼药,自然要挑白艽远在的时候说了。
白艽远想明白事情经过,暗骂周氏这个蠢妇,她是要害死女儿吗?
他道:“世子爷,若初只是前几天刚好病了,发了一些水泡,待她病好后,容貌还是担当得起秀外慧中这四个字的。”
得病了?
得病了也不行!
“白大人就算能治好,这亲今日也一定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