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怒不可遏,他愤怒大喊,“你们二人,可晓得欺君的后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都宰了?”
周念荷破罐子破摔道:“王爷,您找到白术就晓得一切真相了,这些秘闻都是他告诉我的。”
白艽远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白术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咬死是周氏发疯胡诌就好。
“好,找他来,本官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我的家奴,还是你周念荷的走狗,我倒要亲耳听听他胡诌的事是打哪听到的!”
阡陌寒已经不想再听他们狗咬狗,白府所有人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他现在就想找到那个女人,质问她到底是谁!
潜意识里,他更信周氏的话。
冷静下来,他仔细想着,如果他是白清漓,白府被抄家后会去哪?
“清漓长大的庄子没有亲人,不会回,京城与她有交情的唯有长公主皇姑母,这种时候她不出现,有两种可能,一是不知白府出事真的离家出走,二是心里有鬼逃了。”
想到后者,他心口盈满恨意,捏紧的拳头暴起青筋,有一瞬间便想到了幽澜山庄下的那间小院。
偌大的京都,与她有关系的唯有那个可恶的女人,陶梓柒。
这女人虽然死了,但她俩都用过的婢女灵珊在那,走投无路,无处投奔时,她是否会去那?
一点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立即吩咐人,“备马,本王要出城!”
阡陌寒转身就走,留下周氏和白艽远在那狗咬狗……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辰时末巳时初赶至山庄,发现曾经住人的小院异常安静,而院中的物件都还在。
侍卫前后院搜寻,回来汇报,“王爷,没有人。”
瑾瑜心细,打开茶壶看了一眼,茶水很艳,似是才沏过没多久。
厨房还有剩下的吃食也都还新鲜。
“王爷,这里昨夜还有人住,但房中的换洗衣物都空了,应该是一早离开了。”
阡陌寒气恼得扫视了一眼院子,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竟然晚了一步。”
出了院子,院外有几排杂乱的脚印,除此之外一排车辙印很新,向南而去,似是连夜逃跑了。
他蹙眉,暗骂了一句,“可恶!”随后翻身上马,向来时路追了下去。
路上,灵珊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刚刚与她们马车错身而过的人马当头的是宥王爷。
“小姐,怎么办,宥王寻过来了!”
白清漓心中咒骂,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这么快就找来了。
如果他们按原计划逃离,怕是很快就被他们追上的。
白清漓探头出车窗外,泥泞的官道上留下一排车辙印……
这不是给人家留线索踪迹吗!
“我们不能一起走了,必须分开。”
“小姐!”
灵珊难过,好不容易劝服小姐与她们一起走,才离开幽澜山的地界就要分开吗?
绿柳也意识到危险,她道:“灵珊,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现在需要有人一路驾车向南,将人引开,我带着小姐下车穿密林走,我知道在东十三里外有一家驿站,咱们可以定好再聚首的地点。”
褚黔礼却不赞同,“你们就算到驿站又如何?那里离京城那么近,搜到驿站不是迟早的事?不如我们快马加鞭赶去朝歌,有幽王在,他定会护师父安然无虞的。”
白清漓赞同绿柳的提议,眼下阡陌寒就要追上来,至少先摆脱掉阡陌寒才行。朝歌太远了,不眠不休赶路也要走十日,她们不可能十日不休息,分开走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
事到如今,白府也算被她搞垮了,也晓得白艽远非她亲人,她根本没必要再回去跟渣男虚与委蛇。
她斩钉截铁道:“听我的,你们就在前面鹤栖城等我,咱们在嘉和堂再聚首。”
那里是礼老的产业,即便她不过去,他们也不会受苦。
安排好一切,白清漓准备下马。
红裳拦住她:“我也陪着小姐,只绿柳一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白清漓看着双骥马车摇头,“不,二人可以共骑一马,三人只能徒步了,你留下在前面等我,我和绿柳骑马离开更安全一些。”
红裳听到如此安排也无它法,只能卸下一匹马,三人一马一车向南前行。
绿柳牵着马匹带着白清漓穿密林绕路去驿站暂时躲避。
白清漓原想着不行就再返回幽澜山,然后再找机会去鹤栖城,都说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阡陌寒肯定不知道自己会再返回去。
然而到了驿站她就改了主意,这里竟然有一支胡人商队,驿站前都是马车,十几辆之多,有西藩人走动,粗略看起来,这支商队至少有几十人那么多,远远的还能闻到一股子酒香味。
白清漓指使绿柳绕后,将马匹混到商队的马匹当中,她想着,要不要偷了商队的衣服,然后混在其中。
她们不能明目张胆住店,只能偷偷潜伏进仓房暂避。
绿柳心疼小姐,王爷走前让她们二人好生照顾,如今只能让小姐暂时躲在仓房,“小姐,要不奴婢去订一家客房吧,等人查到时再想办法?”
白清漓却被库房里十几只巨大的酒桶吸引了目光。
“不用,这里是再好不过的躲避之所了。”
白清漓甚至觉得天不亡她,遇到这样一支商队。
堪称完美!
一个时辰后,阡陌寒带着人到了驿站,他心下怒火越发地盛,他带人追上那辆马车,可车上只有一个赶马驼背的车夫,里面坐的人是灵珊和褚黔礼,根本没有他期盼想见的白清漓。
褚黔礼称皇叔来信让他去军中帮忙,他只能放行,这会怒火顶着肺,快将他烧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逃到哪去?
“搜,从即刻起,我要你们一寸一寸地搜,挨家挨户地找。”
“是!”
众侍卫应喏,库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行王府护卫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