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向后退了一步,被羿阳泽快步上前挡在身后,他骂:“你抽什么失心疯,咱们白大夫和礼老当初拿出药方,只求救人,你自己见钱眼开做下蠢事,就成了我们的不是。”
白清漓没想到身份暴露后,羿三多次挡在她身前,和从前的冷血无情截然相反。
她心下感动,拍了拍羿三的肩膀,她要自己来解释。
“车布尔,你为了有一处容身之所在这里捏造事实,我可以理解,但人是谁杀的,尸体她自己可以说话,现在我就要和铁木儿族长去验尸,不如你也来看看?”
车布尔心里有鬼,被白清漓说得越发不安,“尸体,尸体为什么会说话?难道你会巫术?”
白清漓对车布尔的忽然出现便带了怀疑,他一来就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这个动机也太过明显,果然一个人心中没有鬼,不会急于指责他人。
她试探地说了一句死尸会说话,果然车布尔的眼里涌现出惊恐。
“车布尔,你不是很爱你的妻子吗,要不要我找你问问她,生前还有什么没来得及与你说的话,由我转告给你?”
车布尔脸色惨白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啊,真的可以对话吗?你能通灵?”
“你不必疑惑这些,你只需表达你想说的。”
“我…”车布尔的眼睛四下乱转,片刻后他镇定下来。
“你告诉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我后悔了,等我大仇得报,我就去陪她。”
白清漓虚眯了一下眼睛,这世间会有男子如此爱自己的妻子到放弃生命?装的还真像。
铁木儿却更激动,“真的,真的可以让阿依格说话?那你问问她,是谁杀的,我一定替她报仇。”
白清漓点点头,她相信尸体能给到她有用的欣喜。
众人来到阿依格帐中,这里又哪里有阿依格的尸体。
“阿依格呢?”铁木儿在原地转了一圈,质问身边的人。
众人皆是茫然,守在帐外的侍卫更是不知怎么回事,齐齐跪下来,“咱们一直守在这里,不晓得人为什么不见了。”
“不晓得,我要你不晓得!”他一人给了一脚,怒不可遏!
“我养你们这些蠢货有什么用?先是阿依格死了,现在尸体也不见了。”他指着身边的所有人,“拉下去,统统拉下去,全部拉下去,一个不留,全绑了丢进天坑!”
“族长,饶命啊!”梅朵匍匐倒地,害怕到不行。
然而侍卫并没有留情,拿了绳子将人齐齐给绑了,到了白清漓面前,
侍卫犹豫了。
“族长,神医们也要带走吗?”
“带走,如果不是她,我的阿依格不会死!”
绿柳等人见势不妙,齐齐拔剑,“你们敢!”她一边说着,一边护着主子,伺机寻找逃跑之路。
白清漓知道,在部族中心逃跑是没有可能,唯有按捺住冲动想出解决法子,才能有一丝机会。
她按住绿柳,“别动手!”
“为什么?”
白清漓示意她听自己的,“保存实力,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许受伤。”她不想和这些人打人海战,没有好处的事情她不做。
同时,她在努力想着办法。
怎么办?要在他们动手前想出办法才行。
车布尔却在这时找到存在感,他指着白清漓,“阿爸,这女人不正常,你看她都不反抗,她心里肯定有鬼,去天坑太便宜她了。”
“你说得对,把他们这些从西周来的人,统统绑了,关到铁囚笼里,我要他们尝尽暴晒的苦,风沙的烈,我要他们在荒石堆里活生生变成人干!”
白清漓本想着保存实力在去天坑在路上找机会逃走,这个车布尔,简直该死。
族中人听了,心有不舍,却不敢违令,只一年迈老者站出来。
“族长,您这样做不好吧?事情没有查清楚,便对我们的恩人如此做,将来别的部落如何看待咱们?”说话之人,是喀拉沁的四族老多格。
可惜他在族中并没有话语权,刚开了个头,便被怼了回去。
“你意思是我恩将仇报?那死的人是你最爱的儿子呢,死后尸体都不见,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多格被说得有些抬不起头,可他没有退缩,“族长,我的意思是要查清楚,不能放过坏人,但咱们也不要错怪好人不是?”
“多格,你今天踏马德要是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从喀拉沁消失!”铁木儿环顾四周看了一眼,“都他妈的把你的疑惑收起来,你们的其其格死了,要是不想被陪葬,都给我滚回去该干嘛干吗!”
绿柳凑到白清漓近前,“主子,奴婢有七成的把握现在杀了铁木儿,只要他死了,咱们未必不能逃出去?”
白清漓轻轻摇头,“喀拉沁与土默特不同,这里的族长如同西周的帝王,咱们若当众杀了他,只会挑起他们的愤怒,让咱们立即被处死。”
她看着天空一直盘旋的隼,“那只鸟,应当是车怡然派来的,我们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才行,所以,先离开这里是唯一自救的办法。”
隼感受到有人在呼唤它,正在慢慢下落,最后停在阿依格的帐上……
很快,一排排的族人拉来了六个铁笼子,那笼子只有一米高,一米见宽,原想在离开的路上让隼给车怡然送信来救她们,没想到这些箱子根本就是装牲口的笼子,这是将她们当畜生一样,蹂躏致死!
铁木儿,你还真是够无情!
侍卫开始拿皮鞭,一鞭狠狠落下,“钻进去,别让咱们动手,否则打断腿骨、腰骨,给你们折叠塞进去!”
那鞭子向褚黔礼抽下,羿阳泽抬手抓住。
鞭尾都是倒刺,一把抓下去,手掌当即鲜血淋漓。
“你们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就不怕你们的天主给你们降罪?”褚黔礼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的恩将仇报在西藩算是全遇到了。
白清漓此时一言不发,矗立地看着前方,似是认命般任由侍卫的鞭子向她们抽打下来,看得车怡然好一阵猥琐怪笑。
“白大夫,要不你就承认了杀人的事实?这装豺的笼子塞个活人,那腰是会被生生折断的。你这样的大美人不如来个痛快,何必在这里犟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