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点头,表示道:“若不是奴才激灵,中途调换了您与侍卫们用的药,现在公子还在昏迷,说不定,说不定已经…”
云翰天已经听不下去了,想他风流倜傥的洪武公府世子,堂堂的天虎游击将军,如今竟然变成一个连武器都再拿不起的废物!
再想到如今父亲的处境,若不是这个女人当初不肯为父亲医治,他的父亲也不会用巫医术续命,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等名誉与身份双重扫地的地步。
他们云家开始倒霉,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对白清漓生出的恨,已经不单单是想要占了她,更多的是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一辈子都过得生不如死!
他甚至想着,待他玩腻了,就将其扒皮抽骨,然后丢进厄尔古纳河里喂鱼。
明宝见公子脸上表情古怪,并不知他陷入自己的幻想当中。
还以为公子怕了,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公子不知道,宁安郡主还会接断指,她能将人断掉的手指再接回去,可您不过是让蛇咬一口,她就命小的把您手砍掉,她就是想间接要公子的命!”
“够了,不用说了。”
经此一难,云翰天终于学会了隐忍,他发现,会医术的女人果然不能轻易得罪,如今他这般和一个废人差不多,在路上再想动手也不是对方敌手。
可能是大难不死,他终于变聪明了。
“在回到东吴前,不要再对那个女人擅自动手,断臂之仇,待回东吴本公子势必要报!”
他说出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
云翰天抢了侍卫们的药,在吴安镇休整时,病情恢复额外快。
而那三个侍卫敢怒不敢言,因为有云府医的汤药兼顾着,倒也没有让病情严重。
四日后,使团再次出发,云翰天出现在车队当中。
白清漓见他已然无事人一般,除了虚弱一些,已经脱离危险,便猜到了发生什么。
她故意调侃,“云府医的医术当真了得,当初我都放弃了希望,这才短短数日公子就能随行出发,当真是我等的福分。”
云翰天心中暗忖,“可恶的女人,若不是明宝激灵给他换了药,他怎么可能活过来。在这里跟他冠冕堂皇,当他是傻子?”
他心中有了决算,装傻充愣是吧,那他也可以当什么都不知,他的仇恨,他们云府的仇恨有一天总会报回来的。
他道:“府上的大夫虽有功劳,也是郡主指引的好,此次大难不死,郡主也算是我云翰天的半个救命恩人!”他咬牙切齿,说这话时,眼神看向绿柳。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几次算计白清漓不成功,皆是因为这个叫绿柳的女人在旁边给解了围,若想报仇,还是要先将这个武艺高强的婢女除了才行。
可是如何除,这是一个大问题,就要先找到绿柳的弱点,他需要慢慢图谋。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少了侍卫的药,如今每日都要喝又苦又涩的药汤,身体也恢复得很慢。
云翰天只能咬牙坚持,车马劳顿,他的伤恢复得极慢,身体一直虚弱不堪。
终于在六月,满城月季花开正盛之时到了盛京城,云翰天走路都要人搀扶了,如果不知,还以为他是娇弱的病公子,谁知他曾经也是东吴的大将,此时他的身体说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也差不多。
入城之时,白清漓拿出通关文书,道:“宁安郡主奉我朝摄政王之令想与贵国君主商谈日后两国贸易一事,还请大人能为其通传。”
侍卫傻眼了,东吴这是什么操作,人到了盛京城才通传,看到浩浩荡荡的货物,还有仪态容貌贵气的白清漓,他不敢耽搁,小跑去通传。
毕竟是东吴的通关文书,造不得假,很快鸿胪寺卿便亲临迎接,一应对策有顾原做对接,白清漓只等皇帝下旨召见。
如今嘉靖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一心专注炼丹长生老,朝政无大事都由太子代理,阡陌寒在收到文书的第一时间便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问向身边的太监周顺,“鸿胪寺那边说的可是宁安郡主?”
周顺如今是嘉靖帝身边第一大太监,对东吴的事情也算是了解,他一脸谄媚,声音都透着欢喜,道:“太子殿下,您看得没有错,正是宁安郡主奉旨来了咱们西周,要面见圣上呢!”
“清漓来了,清漓竟然回西周了!”他说这话时,心口处莫名一痛,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太子妃姬小满的脸。
刚刚浮起的欣喜变得茫然,他如今爱的是小满,娶了她之后,自己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那些与他作对的朝臣也都变得对他安顺恭敬,至于白清漓,他忽然一瞬间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他眼神茫然地看着文书,心中生出了疑惑。
“不对,很不对!”
周顺见太子变了脸,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殿下?”
阡陌寒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心中有疑惑想不通,明明找回清漓将她拘在身边是执念,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清漓的脸?
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人,便会变得记忆模糊?
他坐下,陷入了沉思,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不可能,不应该,绝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