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还以为殿下说郡主出使西周一事不对,他在一旁分析着,“听下面的官员描述,出使的郡主容貌倾城,与曾经的宥王妃容貌能对上七八分,老奴觉得不会有错,必是王妃不假。”
阡陌寒一时思想混乱不堪,他越是想白清漓,小满的脸越是出现在脑海里,而且全是二人柔情蜜意的情景。
这不合情理,可当他意识到不对时,脑子忽然就裂开了一样地疼。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孤忽然头痛欲裂,叫白艽远入宫,立即马上!”他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因为小满确实容貌出众,可还不至于让他迷恋到只爱她一人,可如今他确实只宠幸小满一人,且不惜为她犯下欺君之罪。
“随孤出宫,孤要即刻面见清漓。”越是搞不清楚的事情,越是要查清楚。
他为什么就记不清那女人的记忆了。
周顺不敢耽搁,忙唤人去备銮舆,顺便让白侯爷到鸿胪寺去候着为太子诊脉。
姬小满稳坐东宫,如今更是珠翠满头,有数不尽的宫娥伺候着,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整日在东宫排演歌舞。
即便甄妃多次数落她不懂规矩,不知礼数,仪态不够端庄稳重,她依旧我行我素。
此时,甄贵妃再次来到东宫,看到她竟然换了舞姬的服饰与一众宫娥在大殿中翩翩起舞,愤怒地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掌声将丝竹声都盖了下去。
宫人吓得纷纷退下,一瞬间,原本歌舞升平的宫殿只余贵妃带来的人,和被打翻在地的太子妃。
甄贵妃见她那身衣不蔽体的罗衫,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今日亏得是我来这里,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你觉得你还能活命?”
姬小满扯了扯肩上的锦帛,不屑地笑了一声,“这里是东宫,是我的宫殿,我在这里为殿下寿辰排演歌舞,待宴席之日献舞讨殿下欢喜,儿媳有何错之有?”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一旁的宫娥一把将她给按住,“娘娘没让起身,太子妃还是跪着为好。”
姬小满眼中闪过恨色,在这皇宫当中,人人都可以欺负她,一个小小的宫娥也敢对她动手!
甄贵妃半点制止之意也没有,由着宫女将姬小满压住。
她痛斥,“你还敢说?你是打算穿成这样在宫宴上献舞?”
那不如撕了她甄贵妃的脸算了。
“本宫说过多少次,既然是太子妃就要举止端庄得体,稳重持重,安心辅佐太子日常,打理好东宫。你呢,整日里学狐媚子侍妾那套子下贱的事物来魅惑太子,你是想当一代妖妃吗?”
她恨铁不成钢,儿子先是被白清漓搞得折损了威仪,后又废了左相的次女为侧妃,刻意去东吴和亲,就娶回来这么一个玩意?
姬小满仗着太子被他下了降头,根本不怕自己做得太过而失宠,用力将颓丧开宫娥,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太子妃动手。”
一个巴掌不解气,她左右开弓反手又是两个巴掌。
这一下子没把甄贵妃气死,她打了这个贱人一下,她竟然回了自己宫人三下。
这哪里是教训宫人,这分明是在打她!
甄贵妃以为白清漓就够忤逆的了,没想到这个东吴的郡主更加不像话,这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哪里似出身国公府的嫡女。
“你,你这是仗着谁的势敢如此忤逆本宫,东吴?”
姬小满甩了甩打疼的手,“儿媳妇已经嫁入西周,万不敢仗着母族的势,但是儿媳知道,殿下爱我如命,若是回来看到儿媳脸上有这么重的巴掌印,必会心疼至极,只会更加肆意地准许儿媳妇在这东宫随心所欲。”
甄贵妃被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她指着姬小满的鼻尖,“好好好,太子会纵着你,你仗着我儿的势,那么本宫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在我儿心中的地位重要,还是我这个做娘的更重要。”
她直接下令,“来呀,请太子妃到华清宫,本宫要与太子妃彻夜畅谈。”
姬小满根本不在乎,她给太子下的可是同心咒,自己若没命了,太子也别想活。
甄贵妃看到她脸上诡异的笑,莫名地不安。
这女人到底依仗什么,非但不怕即将面对的,竟然还在笑?莫名地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而那边,阡陌寒出了皇宫,头痛竟然好了,不但好了,慢慢白清漓那张倾城倾国的容貌再次闪现在脑海里。
他…
他的记忆又好了?
他坐在车驾里慢慢生出一颗怀疑的种子,开始审视这些时日来,自己对姬小满做出的荒诞之事有多纵容。
这真的是他吗?
随着车驾离鸿胪寺译馆越来越近,他结束了那份胡思乱想,相反心中的期待已经强烈到坐立难安的程度。
驿馆内,灵珊替白清漓整理妆容,华丽的宫服,绝美的宫妆,凤钗宝冠戴在头上,最后在唇上点了胭脂。
“郡主,真的如您猜想的那般,太子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