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年年是为了救她弟弟,才被打成这样子,白嘉愤愤地看了眼缩在椅子上的徐家耀,心中愤懑不平。
徐母接着说道:“你都说了是徐斯年报的警,你去抓她啊,跟我们家耀有什么关系?”
说着,徐母拉起徐家耀就要走:“走,咱回家,妈给你炖汤喝。”
这一番操作,可谓是令人大开眼界。
警察想着自己是专业的,不能和群众置气。
“阿姨,您还没听明白吗?徐斯年是干了好事。”警察说道。
徐母斜着眼看着警察,又怂又勇地说道:“我又不是她亲妈,你找我干嘛?”
原来不是亲妈啊?
警察指着徐父:“那他总该是亲爸了吧。”
徐父嗫嗫地说道:“那死丫头亲妈早跑了,这破烂货是不是我的种还不知道呢。”
白嘉忍不住爆发道:“年年救了你儿子,她在急救室里抢救,你没有心吗?!”
说着,白嘉揪着徐家耀的衣领,逼着他看向抢救室:“你看好了,你姐姐为了救你生死不明,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让她被侮辱,被唾骂?!!”
徐母上前要分开白嘉和徐家耀:“你个疯女人,放开我儿子!!”
徐家耀哭得泣不成声:“我……我也不知道了,姐姐她会不会死啊?”
徐母气徐家耀被摆布:“你这孩子,那破烂玩意跟你有什么关系,能救你那是她的福气!”
徐家耀只会哭着,没有反驳。
警察拦架,劝白嘉松手。
白嘉冷哼一声,松开手。
“我告诉你们,年年这么好的孩子你们不珍惜,你们将来一定会后悔的。”白嘉带着几分决绝说道。
“真是神经,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母带着徐家耀走了,随后徐父也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警察反应过来,事情还没办完呢。
眼见着徐斯年是做不了笔录,便快步去找徐家耀了。
白嘉只觉得全身上下彻骨的寒。
年年在抢救室里生死难料,家里人却见死不救,还踩在她的骨头上朝她吐唾沫。
一个温暖的怀抱笼住白嘉。
“嘉嘉,我在呢。”
沈暮紧紧地抱住白嘉,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白嘉哽咽着说道:“我心疼年年。”
沈暮叹气,轻声哄道:“我知道。嘉嘉,你把她的事告诉我好吗?没准我能帮她。”
沈暮不是个多善良的人,只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白嘉,他愿意当回善人。
要是能帮到这个小姑娘,也许嘉嘉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白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她,那个时候,她才11岁。”
“大冬天的,她就穿着一件男生款式的旧棉袄在捡垃圾。”
“起初,我以为她家里困难或者是被遗弃的孤儿,但没想到,她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被家里人赶了出来。”
“至于她家里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亲妈抛弃她,她亲爸又娶了个后妈,日子过得很不好。从那以后,我就资助她上学,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字字句句朴素无比,但从中能看出徐斯年血淋淋的人生。
“其实,我都动过收养她的念头,可我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自己,再说我也不符合收养她的条件,就搁置了。”
“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会把她接到身边,我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委屈的活着。”
沈暮轻轻地拍着白嘉的后背,温声细语:“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嘉嘉,你不用自责。”
手术室绿灯亮起,徐斯年手术成功了。
徐斯年被推出来转入普通病房,医生交代她身体和精神状态不太好,需要悉心照顾着。
白嘉忙点头应着。
一晚上,白嘉都在徐斯年身边守着。
沈暮给徐斯年找了个护工,但白嘉还是坚持要看到徐斯年醒过来。
早晨,是晴空万里无云,一扫之前的阴霾。
徐斯年醒了,只不过迷迷糊糊的说要喝小米粥。
沈暮想着白嘉也要吃饭,正好楼下有个自助厨房,他便五点多就下去给俩人做饭。
沈暮走后没多久,白嘉就跟着生物钟醒了。
见徐斯年眨巴着一双大眼见瞧着自己,张着苍白的嘴唇:“姐姐。”
白嘉心里石头落了地,怜爱地摸摸徐斯年的脑袋:“还有哪感觉不舒服吗?”
徐斯年摇摇头:“没有不舒服了。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白嘉心疼地说道:“年年,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逞强好不好?”
徐斯年深吸一口气,苦笑道:“看着他被打,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小时候,家里不给饭吃,他偷偷地给我塞过半个馒头。”
确实,艰难的人生里,半个馒头也能成为拼死相护的理由。
“不过以后不会了,姐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以后不会再把他们当我的家人了,我跟他们再没有关系。”
徐斯年像是下很大的决心,眼神柔和也坚定。
白嘉只为年年感到开心,这么久了,她终于能有自己的人生了。
白嘉见年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知道她渴了,说道:“我去给你接点水昂。”
“不用麻烦,姐姐,你累不累啊?”
“不累,你等着昂。”
白嘉提着暖水壶去水房打水。
水声浸没在壶中,却被一道女声打破了平静。
“白嘉?”
白嘉抬头,她面前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自己的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温和的女孩。
是程萱,白嘉高中最好的朋友。
程萱笑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白嘉转身和程萱打招呼,浅笑:“好久不见。”
说着,白嘉眼神落在程萱白大褂的名牌上。
上面写着“主治医师,程萱。”
当初程萱家境贫困,温柔又胆小,经常受人欺负。
白嘉明里暗里的护着程萱,才总算没让她受欺负。
如今,世事变换,当初胆小懦弱的小女孩也终于长成了大姑娘。
白嘉从心底里为程萱高兴,笑道:“都成了主治医师了,恭喜你啊。”
程萱笑的温柔恬静,扎着低马尾,十分清纯。
程萱眸中笑着,却是不达眼底的关心:“你生病了吗?”
白嘉摇摇头:“我没事,是我的一个朋友住院了。”
程萱不答话,却朝着门口喊道:“远归,在这里。”
远归?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