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镜子引来了医护人员。
“这里是医院,你们要闹出去闹!”医生严厉批评道。
是那位替徐斯年医治的医生,叫李松云。
程萱温声笑道:“李医生,是他们兄妹俩出了点小误会,你去忙吧,我能解决好。”
程萱的温柔可人让李松云有些脸红,他声音降了一个八度:“那个,程医生,你……没受伤吧?”
“没有,多谢。”程萱朝着李松云微微一笑。
李松云心动不已,只是看到许远归时,心啪叽一下就凉了。
李松云一直喜欢程萱,得知她有男朋友后,便放弃追求的想法,心里却还一直较劲。
他总觉得自己年轻有为,还是能和许远归一较高下的。
直到今天看见许远归后,李医生才泄了气。光凭这张脸,许远归就能甩自己三个地球。
随后李医生帮着疏散人群。
程萱带许远归去包扎。
只留下白嘉一个人打扫镜子的碎片。
地上的碎片星星点点,她蹲下身来,徒手去捡碎片。
碎片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流出殷红的血。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着,继续捡碎片。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白嘉面前,轻轻地掰开白嘉的手指,取出她手里的碎片。
“嘉嘉乖,松手,好不好?”
沈暮的声音温柔又焦急,仔细一听,还微微喘着。
听说白嘉出事了,他是跑着过来的。
果然,他赶到时,看见白嘉麻木地收拾碎片,如没了魂魄的木偶一般。
听见沈暮的声音,白嘉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眸中含泪,像是天上的星子落入大海,皎洁又脆弱。
“沈暮。”
白嘉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珍珠断了线,砸到地上。
沈暮将白嘉拥入怀中,任由白嘉的眼泪洒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沈暮回到病房时,只听说水房有人吵架,并未放在心上。
可当徐斯年说白嘉打水很久没回来时,他便隐隐担心,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沈暮不知道白嘉为什么哭,但他知道,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白嘉知道白家的事快瞒不住了,她问道:“你不问问我什么事吗?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事吗?”
“我想。”
沈暮自然是想的。
他想知道白嘉这七年的经历,想知道他放在心尖上姑娘过得好不好。
“可是,我在等,等你想让我知道的那一天。”
这七年,无论好不好,白嘉都经历完了,而且隐藏起来,不想让他知道。
他想尊重她的意愿,尊重她的选择,并无条件支持她。
要是白嘉愿意敞开心扉,他会一辈子呵护这个白嘉心中的刺。
要是白嘉不愿意,他会一辈子不去碰它,就这样度过余生。
所以,沈暮在隐隐猜出当年的事时,并没有立刻派人去调查,而是装聋作哑,等着白嘉同意的那一天。
反正,无论发生过什么,他都不会再离开她了。
白嘉感到手中有刺痛。
他的七年,光辉耀眼。
她的七年,阴暗不堪。
他们之间要怎么横跨这七年?
“沈慕,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话刚说完,白嘉便瘫软在沈暮怀里,不省人事。
沈暮心上一惊,看见白嘉脸色苍白,知道她低血糖又犯了,立马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接了一杯温水,将奶糖放在温水里,不过一会,奶糖便融在水里。
沈暮喂白嘉一点点喝下奶糖水。
白嘉喝一半吐一半,但总算吃下去了。
“陈院长,对,我是沈暮,请给我安排一间病房。多谢。”
不过一会,陈院长便带着科室主任们来了。
陈院长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沈暮,问道:“您是沈总?”
沈暮微微点头,打了个横抱,将白嘉抱起来,说道:“是我,陈院长,烦请带路。”
沈暮语气疏离冷漠但又不失礼貌。
陈院长立刻殷勤道:“好的,请随我来。”
路上,陈院长打量着沈暮。
传说中的慕嘉集团的总裁是个极为霸道狠戾的人,陈院长本以为这位沈总怎么着也该是个年过半百的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陈院长给安排了一个Vip病房。
这里大约有一百平米,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一个客厅。
自带一个露台,上面养着各种绿植,每天会有专人来打扫。
这个病房位置不错,打开窗户便能看见外面的鸟语花香。
沈暮小心地把白嘉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医护人员给她吊上葡萄糖后,沈暮才松了口气。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沈暮才轻轻地弹了下白嘉的额头,轻笑道:“别装了,都走了。”
白嘉睁开眼,浅茶色的眸中满是好奇,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沈暮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太明显,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憋笑半天才说道:“你一开始是真的昏倒了,后来看人太多,你怕尴尬,直接装晕。”
其实刚才所有医护人员都看出来了白嘉装晕,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拆穿她。
那睫毛,抖得都能飞起来了。
“啊?真的吗?”白嘉脸上一片绯红。
白嘉佯怒,怪沈暮:“你怎么拆穿我?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吗?”
沈暮笑道:“好好好,下次我不会了。白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白嘉眸中亮晶晶的,开玩笑道:“等以后啊,我找到你的囧事,也要拆穿你。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以前我也装晕过,你都没发现。”
白嘉回想着那次装晕的经历,笑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