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扶苏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还没走的商蔓,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扶苏也不怎么担忧,反正他说不通村长的话,让他爹通。
所以扶苏笑嘻嘻地安抚了一句:
“村长你怎么生气了?我爹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要去南方吗?”
秦柱不生气才怪了:
“这才刚改开,着急什么?政策都还没下来呢,现在跑去厦门也没事干。马上就要过年,年前你们乱跑?”
扶苏无辜地眨了眨眼:
“您也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家有四个人在外地呢,这过年不就得团聚吗?”
旁边的商蔓连连点头附和。
秦柱:……
秦柱懒得搭理他,让他赶紧滚。
扶苏无功而返,只好去找他爹说了这件事,让父亲去和村长谈。
秦政正在准备辞职的资料。
听罢点了点头:
“你去城里把车票买了,村里这边我来解决。快过年了,车票不好买,要提前过去定。”
虽然如今经济还没彻底开放,但是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春运的苗头。毕竟各地单位给职工开假的时候,一般也都倾向于开春节的假期,于是就会有趁机去外地探亲的。
秦政的意思是早点走,免得后头和人挤。
这次他们坐火车,可不像几年前知青过来那样了。知青那次是上山下乡办公室帮忙安排的车次,所以知青都有座位,车子也不怎么挤。
这次他们上车,很有可能走道里都挤满了人。早点走的话,车上人会少些,应该还有很多单位没到放假的日子。
扶苏也没耽搁:
“那爹你给我开介绍信,我今天就去买票。”
现在时间也还早,坐公交去城里应该来得及。扶苏还特意骑了自行车,到了县城之后把车子寄存在认识的人家里,他在县城还是有点门路的。
秦政是村支书,他也是可以帮忙开介绍信的,不一定非得大队长来。反正按上队里的公章就行,秦政这里就有。
他很快开好了几封。
当然用不着八封那么多,小孩子不需要介绍信,直接让家长带着就成。
扶苏揣着介绍信,先回家取自行车。
到了县城存好车之后,又坐了个把小时抵达火车站。公交车有个站点是火车站门口不远,省了很多路程。
下车直奔售票窗口,这会儿车站里排队买票的人不是很多。可能因为扶苏倒的时候恰好是午饭的点,好些人先去吃午饭了。
不能网上订票的年代,都是得亲自去窗口人工买票的。要确定哪个车次有票都很不容易,毕竟没有系统可以查询,而他们这边还不是始发站而是经停站。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已经很习惯春节前提前好些天来买票的了。
她先查看过扶苏的介绍信,发现足足好几封,还有些愣。仔细问过是去哪里、去干什么之后,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敢卖票。
售票员看了一眼记录册,就问扶
苏能不能接受早几天的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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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说:()?()
“过年前几天的票都卖得差不多了,要么你再往前买,要么你就往后买。”()?()
大家都想赶在过年前抵达目的地,所以别说是年后的车票了,年前一两天的票都还剩不少。好些人要去的地方远,一坐就两三天,赶不上过年。()?()
有些人甚至宁愿买年后的,也不乐意在火车上过年。
扶苏问了一下哪天的票买的人最少。
他们家倒是不怎么在意过不过年的,比起这个,其实他家更乐意过国庆。不为什么,就是稀罕十月一日这个日期。
所以听说过年当天的票还剩八成,他立刻拍板买这天的。
这多好?到时候每个车厢就没几个人,也不用担心遭受稀奇古怪的味道洗礼了。
他以前听郭嘉吐槽过,说坐火车那次他闻到过臭脚丫子味。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火车上脱鞋子。
他们坐的又不是卧铺!
木制的硬座,每个人就一个座位,睡觉都不舒服,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怎么躺?
售票员有些高兴:
“你买过年那天的啊?那挺好,我还愁这天的票不怎么能卖出去呢。”
虽然售票业绩和她的工资不挂钩,但是票卖得少了车站领导会不太高兴。上司不高兴,下头的普通员工肯定也得战战兢兢。
何况车站员工其实挺乐意分散人流的,人多了事情就多。忙得要死,根本没有个喘气的时间还不如把人流匀一匀。
售票员特意提醒扶苏:
“你记得早点来,晚了可就赶不上车了。宁愿早点别迟到,虽然火车容易晚点,可也不是每次都会晚的。”
这个时代的火车很容易晚点,因为路上要给别的火车让道。为了让道,有时候一停就是一两个小时。
没做过老式火车的人可能会很惊讶,没听说过火车让道这种事。其实直到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坐一次绿皮火车就知道了。
一般都是给别的快车让道来着。
扶苏点了点头,多问了一句:
“有没有卧铺票啊?”
售票员摇头,压低声音:
“卧铺票每次出来都被有关系的人先预定了,来窗口是买不到的。可能等以后车次多了能买到吧,反正现在不成。”
不过她暗示扶苏,没有卧铺也不怕。如果车厢里人很少的话,座位都能空个大半,到时候直接拿座椅当床就行,就是稍微短了点。
毕竟这时的双人座椅不是一个个单人座椅拼接出来的,中间没有阻拦。
就是木制座椅躺着不太舒服,不过过年的时候天气冷,一般人都会带点棉袄之类的上车,可以把棉袄铺在身下当褥子。
扶苏买完票也没直接回家。
他先去一趟供销社,买了点零食。
不仅是给孩子们这天吃的,还有在火车上吃的零食。
小孩子个头不够高的话是不用买票的,然而桥松营养好长得高,扶苏不得不给他买个
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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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挑了些放不住的分给小孩子们,让他们拿去吃。()?()
舜华和南嘉只顾着吃,坐在桌边乖得不行。桥松则追着扶苏问城里什么模样,火车什么模样,好奇得不行。()?()
扶苏随口应付:()?()
“等去了就知道了,我又没坐过火车,我怎么知道?城里和县里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现在的城市也没那么繁华。
桥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追着还想继续问东问西。
扶苏忽然打断他:
“你看你弟弟妹妹都不要票,可以免费坐车。只有你,需要买半票,让我多花了不少钱,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桥松懵了一下:
“啊?可是、可是我长大了也不是我的错啊?”
扶苏微微挑眉: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都长大了,自己的车费是不是应该自己承担?”
桥松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毫无防备地点了点头,承认了。
秦政进门就听见这句,刚想拯救孙子,却已经迟了。小傻瓜认同了他二叔的鬼话,要被榨干零花钱了。
果不其然,扶苏伸手:
“把你攒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都拿出来,我看看够不够车票钱的。”
桥松特别舍不得:
“我只有一点点钱。”
说是这么说,小孩还当真转身去找藏钱的小盒子了,特别乖巧懂事。
秦政拦住了孙子:
“别听你二叔胡扯,车票钱都是祖父出的,不用你们自己掏钱。不信你问你四叔五叔和小姑,看他们出了钱没有。”
桥松:!!!
桥松控诉地看向二叔:
“骗纸!”
最近桥松在换牙,说话有点漏风。
发现自己口齿不清后,立刻抿住了嘴,不肯再张口了。
秦政放小孩去和舜华他们一起吃零食,而后将儿子给拎走了。他发现每次他都能恰好撞见扶苏欺负人,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秦政并不觉得这是因为他运气好。
他只觉得肯定是扶苏经常欺负别人,频率太高了,所以才会被他撞见。
把儿子拎到里屋去训了一会儿,收获了某人并不诚心的认错,他才将人放过。而后问起车票买了没有,买的哪一天的。
他这边交接工作需要一点时间,买得太早的话,肯定赶不上,还得去退票改签。
扶苏保证道:
“肯定能赶上,我买的过年那天的!”
秦政:……
秦政揉了揉额角,这糟心孩子。
谁买车票买过年那天的?在火车上过年也太不讲究了。
村长估计又要骂人了。
扶苏无辜地看着他爹:
“反正咱家几个剩下的人都待在一起,不就算是团圆了吗?那么是在火车上过年还是在村里过年,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又做不来年夜饭,自家可能过得还不如在火车上呢。
扶苏小声说:
“据说除夕那天车上会准备年夜饭。?()_[(.)]???♂?♂??()?()”
虽然没有专门的餐车车厢,但车上的工作人员自己也想好好过个年。所以就干脆弄点年夜饭,让乘客交钱参加。
贵是贵了点,可毕竟是春节,大家其实都乐意花这份钱凑个热闹的。
秦政微微点头: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
既然除夕才走,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这里肯定赶得及,不用着急忙慌的。
扶苏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买完票就饿着肚子回家了。和父亲聊完就去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几个夹了菜的馒头,边吃边往隔壁去。
商蔓正在院子里收拾知青摘来的蘑菇,要把里头不能吃的毒蘑菇挑出来。
见到扶苏过来,她连忙问道:
“你上午去哪儿了?清婉说你出门去了,还是骑了自行车走的,去县城了?()?()”
她还想找扶苏帮忙请支书给她们几个开介绍信呢,结果扶苏跑了。她自己是不太敢去找支书的,只能回家先忙活事情了。
扶苏三两口吃完一个馒头,动作倒是不失优雅。少有人啃大馒头还能啃得好看的,可见以前吃肉夹馍时确实是练出来了。
解决完午饭,他才回答:
“我去城里买车票了。()?()”
商蔓眼前一亮:
“还有哪天的车次?票价贵不贵?”
扶苏把价钱说了,又说了哪几天人多哪几天人少。
不过他觉得商蔓了解这个没用:
“没有正当理由,我爹也不能给你开介绍信。”
商蔓叹气:
“你说我现在给郭嘉写信,让他假装成我对象,来得及吗?”
扶苏摇了摇头:
“不好说,我爹过两天就要卸任了。除非你能保证说服村长,而且新来的村支书也不知道会不会阻拦。”
商蔓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说服村长难度倒是不高,可是新支书就不一定了。万一那个支书管得严,死活不让村长给她开介绍信怎么办?
不成,她得尽快想到办法。
曲小梅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你偷偷给你爹那头透露消息,让他知道你们母女俩有钱。到时候你爹就会频繁过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
“然后扶苏你就跟大队长说,你哥他们在厦门那边有弄工作的门路。商蔓家里有钱,只要有门路就能买到工作在那边定居,队长八成会同意。”
不就是缺个合理离开的借口吗?城里的工作机会合不合理?为了躲开渣爹合不合理?村长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去城里当工人追求更好的生活吧?
秦家的四个大学生自带说服力度,村里人都觉得大学生顶顶厉害,能帮忙找到工作完全不会惹人怀疑。
秦家自己也能这么说,说在那头买了工作,以后就不回来了。
扶苏想了想:
“我觉得可以,不过你们娘俩走了,你爹可能
还会来纠缠你外公外婆。()?()”
商蔓冷笑一声:
“他敢?他也只敢欺负孤儿寡母了。()?()”
她准备回头就说她们娘俩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这样就算她爹继续来纠缠,也没了法子。哪怕不信,面对外公家那么多人,也找不了茬。
商蔓决定去外公家一趟,和老人家商量一下。毕竟会给他们带一声的。
商家的外公外婆倒是很豁达:
“蔓蔓啊,你要去哪里就去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爹那瘪犊子还想?.の.の?()?()”
商蔓笑了笑:
“等我赚到钱,接你们去过好日子。()?()”
外公摆摆手:
“不去不去,我老头子就爱在村子里待着。不过你表哥表姐可能想去,你回头看情况带着他们点。”
外婆则叮嘱:
“稍微帮一把就成,要是他们给你拖后腿,那你就别带了。”
商蔓有些感动。
不过她也不可能真放她爹来骚扰外祖一家,等拿到了介绍信,她就去想办法把这家伙的腿打断,让他只能在家里躺着养伤。
商蔓在心里盘算起来。
她爹经常上山,不小心摔断了腿很合理吧?
商家,扶苏还在和曲小梅聊天。
曲小梅问他什么时候走,扶苏说除夕那天。她还愣了一下,有点意外。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
“这日子挺好的啊!”
她有一年因为父母工作的缘故,拖到了大年初二才回老家。她还记得当时绿皮火车上人少得可怜,一个车厢也就四五个。
那会儿的车厢座位已经不是木制的了,虽然还是硬座,却是套了皮革加了海绵垫的座椅。全车的人位置都是随便坐的,一人霸占一整条座椅,想怎么睡怎么睡。
说实话,挺爽的,感觉跟卧铺差不多。
除夕当天的火车她虽然没坐过,但想想这年头坐火车的本来就不是特别多,火车速度又慢,除夕这天应该也会是类似的情况。
曲小梅就和扶苏分享了一些她的坐车经验,比如要带晕车药和橘子之类的,能买到薄荷糖就再好不过。
还有就是小心车站的小偷扒手,车上人少可能小偷没机会搞事,但是车站人估计会多点,总之警惕一些没坏处。
孙秀秀听到他们的交谈也出来了。
她听了一会儿,补充了一些内容:
“车上可能会有拐子或者逃犯。”
反正她看过的年代文,就没有不在火车上抓人贩子的。经常是路过某个座位,发现大娘身边躺着的姑娘不对劲,或者婶子怀里抱着的孩子不对劲。
孙秀秀兴致勃勃地分享:
“比方说,有的人全程不给孩子喂奶,孩子也从来不吵闹。你问起来,她就拿出奶瓶要喂,结果那个奶瓶里奶都分层了,根本没好好泡。”
扶苏挑眉:
“既然是拐子,应该经验丰富,怎么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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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秀卡了壳。()?()
曲小梅帮忙找补:()?()
“可能是仗着火车上都是不认识的人,应该没什么人会多管闲事吧?”()?()
扶苏轻轻一笑:
“这年头爱多管闲事的可不少。”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特别热心肠。路上遇到不认识的大妈,人家能跟你唠一路,关心你的八辈祖宗,和冷漠大都市可不一样。
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扶苏就劝她们:
“我随口一说,你们多留点心眼。有时候拐子看起来可没那么明显,不能因为没发现破绽就觉得人家肯定是个好人。”
两人:……
最开始不是她们劝扶苏多上心吗?怎么反过来了?
总感觉秦同志心眼贼多,用不着她们替他担心,还是替别人担心吧。
孙秀秀决定转移话题:
“你们在车上吃什么?还是带干粮去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方便面卖,其实方便面还是很不错的。”
这东西就是经常吃会腻,很久不吃又特别想吃。
扶苏来了点兴致:
“方便面是什么?”
方便面要到八十年代初才会在大陆推广开来,也是因为经济发达之后火车出行的需要。
现在还没有,但是车上有卖盒饭的。
说不好这会儿要是有方便面的话,到底是方便面贵还是盒饭贵。毕竟方便面还是稀罕吃食,不是后来的廉价快餐。
孙秀秀就嫌弃说车上的盒饭不好吃,搞得她当初来的时候宁愿啃干饼子。
扶苏从他们这边学习了方便面的做法,但是很可惜,方便面需要油炸。搞一锅油自制方便面对于当前时代勤俭节约的人们来说还是太奢侈了一些,只能遗憾作罢。
第二天,商蔓他爹就跑来村里闹事了。
年前大家正是清闲的时候,全村都跑来看热闹。商蔓也是够狠的,直接透露给她爹她家有好几百块的存款。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消息透出去的,反正她爹没怀疑。
一小姑娘家家的拿那么多钱在手里干什么,不如都交给他,他帮忙保管。
全村都震动了。
人群一下子嗡嗡起来——
“小蔓丫头真有那么多钱啊?”
“不可能,她家就她和她娘,怎么攒得下这老多钱?”
“是啊,她家就算拿满了工分,两个人一年也就七十来块。可是她和她娘不得吃饭的?工分大部分都换成粮食了。”
“她俩可拿不到那么多工分,日常也就**个工分,顶多六十。”
“抛开工分换的粮食,剩下攒不了多少吧?就算两位女同志吃得少,家里不还有其他花销?”
“没错,油盐这些都得花钱的。”
“这两年她家接纳了知青,好像赚得稍微多了点。”
“那也攒不了这么多,你没听
这家伙说的?有七八百呢!这不得攒个三十年?”()?()
各家的存款其实算起来不难,工资工分还有花销这些,价格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算出了大概。()?()
孙秀秀和曲小梅在人群里引导舆论。()?()
一个说老头肯定是胡扯的,另一个说七八百没有,三四百应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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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村里有些人是知道商蔓偷偷做生意的,但大家都是村里人,沾亲带故的。尤其她舅舅家,和秦姓的通婚不少。
这就是自家人了,不能拆穿她。不然给人知道了她搞投机倒把,那是要进局子的。
虽然村里还有人眼红她家,可是看她们孤儿寡母的,一个气得浑身颤抖反复说家里根本没那么多钱,另一个哭得可怜,众人渐渐就不觉得她家真有这个钱了。
肯定是夸大了。
扶苏在旁边帮腔:
“这老头别是故意说个七八百,然后来一句改姓得给他两百,赡养得给他两百,加起来正好差不多是一半的存款。”
“再允许商家降降价,最后降到一共给三百块就成。其实是拿捏准了商家只有三百块,想全吞掉,又怕大家说他太贪心。”
故意报高数量,最后拿走的只有一半不到,显得好像没那么过分,其实人家本身就这么多钱。
但他可不管,也不在乎自己拿走存款之后母女俩会不会被其他有心人盯上,图谋剩下不存在的三百多。
村里人一听,有道理啊!
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太过分了!这不是故意害人吗?小蔓家里过的什么日子我们能不知道?他可别想胡说八道!”
偏偏扶苏说完这些,前头闹腾的商蔓他爹还真说了实在不行至少得给他一半。他是商蔓的亲爹,商蔓就得把家产分他一半。
全村:……
只听说过儿子分老子一半家产的,没听说过老子要走闺女一半的家产的。
啊呸!臭不要脸!
老头的话佐证了扶苏的猜测,众人立刻认定了商家就三百多块。
三百块而已,多是多了点,但村里人一般家中也有个两三百的存款。尤其是人口少但劳动力多的,开销不大,就能攒下钱。
主要村里人过日子是真的节省,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
大家算了算,觉得商家的存款应该是这两年靠着知青借住才攒到三百多的,之前估计也是一百出头。
虽然不眼红她家存款,但还是挺眼红她家可以从知青头上薅钱的。
李小花就没忍住:
“我家也有房子可以给知青住啊。”
周围人:……你可要点脸吧。
这家房子就那几间,家里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结婚生子了,哪来的房子匀出去啊?别以为大家都好骗。
没房子的人只能闭嘴,有房子的则试图截胡商家。商家都有三百块存款了,已经不是村里的困难户了,没道理村里还一直照顾她家。
她家之前足足住了两个村里人和六个知青,难怪能攒下钱呢!
他们也不求全部薅走,分一两个也成。()?()
村长一口否决:()?()
“不行。”()?()
知青都是单身小青年,住进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商家只有两个女同志,这种就还好,但其他家可是有男有女、家庭复杂的,万一闹出点桃色新闻可就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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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都没人去关心商家的大戏了,扶苏无语地脱离了人群,回家去了。
看村里人为了知青的去留打架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还不如回去整理行李。
家里好东西挺多,有些还不好买,不能留在家里放着,得一起带走。不过能去厦门买的非生活必需品,扶苏就打算整理出来送人了。
基本都是往村长家送,毕竟是亲戚。
华阳看着他拎过来的收音机这些,问他这是以后日子不过了,怎么连收音机都送人。
收音机是大件,不仅购买需要票,花钱还不少,这年头就没听说过送收音机的。富裕的家庭结婚要“三转一响”,就是说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都是很难弄到的好东西。
扶苏说家里懒得把收音机拎去厦门:
“那头卖收音机的肯定多,不像我们这里,等补货就要等很久。我家里还有张缝纫机的票,我打算回头和人换成收音机的,带去厦门重新买一台。”
收音机留在村长这里,也能让村长和秦大爷及时听到最新资讯。
家里还有一些旧衣服,已经没人穿了。他家真的是消耗衣服的大户,旧衣服穿一段时间就不想穿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衣服还能换得更勤快一些。
扶苏感觉这个送不了,就拿去黑市卖了。别看是旧衣服,要的人还不少,毕竟他家的衣服没有补丁,看起来也新。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当前时代的真实写照了。
补丁套补丁,实在穿不了了也得拆成抹布,反正没彻底用烂的布头都不舍得丢。穿别人的旧衣服属于常态,大的穿不下了给小的穿,谁也不会嫌弃。
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了一个遍之后,手头存款又多了几百。可见他家真的能花钱,以前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扶苏给零碎的小票子都换成了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光是装这个就得用挺大的盒子。现在还没有百元大钞,只能这么将就着。
倒是也可以存银行。
但是曲小梅提醒他们银行也不一定靠谱,而且存的钱太多了会引来注意。
有些万元户是怎么走漏风声的呢?
还不就是银行自己说出去的。
曲小梅回忆了一下:
“今年好像开始拆分银行了,以前就一个大一统银行,今年多了四个专业银行。但是毕竟今年才成立的,你懂的。”
刚弄出来的,管理制度可能还没有那么规范。何况县城里还是之前的银行,去了厦门取钱总归是没那么方便的。
扶苏就把钱锁进盒子里,藏到行李袋最中间,身上只揣点零散的票子。
秦家做好了一切准备。
隔壁
商家行动也很快速()?(),
成功说服了村长帮忙开介绍信。但是村长只给她和她娘开1()161$?$?1()?(),
不肯给韩信他们开。
商蔓一咬牙()?(),
拉住韩信:
“这是我对象()?(),
他得跟我一起走!”
韩信:???
秦柱:……
秦柱提醒她:
“那还有章邯呢?”
商蔓理直气壮:
“我妈要认章邯当干儿子,这是我家里人,肯定要带走的。村长,你也知道,我家没个男人,干什么都不方便,我妈早想要个儿子了。”
秦柱:你是不是当我傻?
但是吕雉在旁边帮腔:
“没错,还有我,我是她家的干女儿。”
商母和章邯沉默不语,不敢乱说话坏了她们的计划。
秦柱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你们几个真是胡闹——”
秦政已经唰唰唰把介绍信写好了:
“拿去吧。”
秦柱扭头看他。
秦政放下笔:
“我明天就卸任了。”
趁着最后一天给他们把介绍信办好,他也不怕担责任。大不了就是被追责,不过这种事又牵扯不到坐牢,顶多就是以后不好往上升迁。
反正他已经卸任了,本来就没打算升。
秦柱:………………
秦柱决定推锅:
“那要是县里问起是你做的决定,我一概不知。”
秦政颔首:
“可以。”
皆大欢喜,秦柱满意了。
商蔓赶紧叫上章邯他们去买车票,就买和秦家同一班次,最好还是同一个车厢。虽然明知道肯定有票,可夜长梦多,还是早点买完为妙。
买了票,她还得趁着年前跑几趟黑市,去把家里的东西处理了。
对了,还要收拾她爹,忙得很。
扶苏等她买票回来之后,自告奋勇:
“收拾你爹?我来我来!”
商蔓很信任他的能力,就把这个任务转交给了他。
扶苏很快溜达去了老头所在的村子。
商蔓特意全天待在村子里晃悠,和大娘婶子们聊天,找人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而扶苏,扶苏是个神出鬼没的懒鬼,大家都默认他在家睡觉了,根本不会怀疑他。
扶苏尾随着老头上山。
他本来是想自己出手把人摔断腿的,但是进山没一会儿就发现身边冒出来了一只野山羊。
扶苏眼前一亮,立刻薅住羊角:
“就你了,去把他顶到坡下去。”
这边是个小土坡,高度不算特别高,下面还有树枝藤蔓。摔下去运气差点才会摔断腿,不然也就是点擦伤淤青。
扶苏也拿不准能不能把他腿折了,先撞下去再说。这老头听说是赌鬼一个,以后难免不会为了赌钱不管不顾,跑去村里找商家的老两口闹。
万一他趁着商家人落单,拿着刀逼他家给钱呢?
扶苏皱了皱眉。
其实他是不介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