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是师父从山下捡来的乞儿,没爹没娘,哪儿来的三岁大外甥?一看就是在揶揄他。
“我刻的是太阴仙君。”三师兄瞥了二师兄一眼,冷讽回去,“你刻的也没好到哪儿去,还好意思说别人?”
二师兄把自己手中那枚刻得像鬼画符一样的玄清花钱举到三师兄眼前晃了晃;“我刻的是玉财仙君呀,求财的,保佑我顺财又顺水,这不挺好认的吗?”
“你刻的谁认得出来?玉财仙君本人来了都认不出。”
“说得太阴仙君来了能看得懂你刻的字一样!”
江闲和谢九霄看到了他们刻得五花八门的玄清花钱,对比起来,他俩刻得实在是太好了。
谢九霄不由得捂嘴一笑:“他们刻成那个样子真的能得到神仙的庇佑吗?”
江闲远远看了眼他们的玄清花钱,他没有说体面话,而是实实在在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太可能。”
江闲如梦境外那般,在一个下午刻了七枚玄清花钱,在屋内趁谢九霄不注意的时候运用灵力为其开了光。
他手中攥了一枚玄清花钱,打算送给老道士,也有其他的师兄弟送玄清花钱给老道士的,老道士没有推脱,一并收下,刻得好的,刻得不好的,老道士都收下了。
有其他师兄弟送玄清花钱,老道士也不奇怪江闲会送玄清花钱给他。
在江闲交给老道士玄清花钱打算离开后,老道士看到玄清花钱上陌生的仙号很是疑惑。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个仙君是他从未听过的。
“等等,先别走小鹤。”老道士喊住了江闲,指着玄清花钱上的“鹤清仙君”问,“你这上面刻的是哪个神仙?掌管什么的?为师怎从未听说过?”
江闲犹疑不决,肯定不能告诉老道士他自己就是“鹤清仙君”,这枚玄清花钱是他开过光的。
他结合自己在老道士面前捏造的假身份,胡编乱造地解释道:“是我祖辈信奉的神仙……是个不太出名的神仙,至于掌管什么……他是掌管打工的。”
“打工啊……”老道士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你的祖辈看来也是勤奋之人,怪不得能孕育出你这种勤勉的孩子。”
“嗯。”
老道士没过多追问,江闲告辞离开了。
他握着手中剩余的六枚玄清花钱。
这剩下的六枚,全送给谢九霄吧。
第153章 他的信徒
谢九霄是他的信徒, 若他离开后有朝一日谢九霄能得知这六枚玄清花钱是他信奉的神仙开过光,赐予他,庇佑他的, 想必会很开心。
江闲回到了屋内, 发现谢九霄正在把玩着一根银色的细针。
谢九霄手里的针看样子像是绣娘用来绣衣服用的绣花针, 他两指捏着,针很细, 看起来并不起眼。
谢九霄是有衣服破了需要补吗?
江闲关上了身后的门:“你怎么拿着一根针?是有衣服破洞了吗?”
谢九霄一手支着床榻边的小桌,一手把那根绣花针放在窗边的太阳底下,阳光照射到银色的针上, 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不是衣服破了。”谢九霄捻起针, 把针放在他空荡荡的耳边, “师兄觉得我为自己穿个耳孔如何?”
耳孔江闲知道是什么。
许多爱美的男子与女子会为自己穿耳孔,然后戴上五花八门的耳饰,与腰饰头饰一样,都是用来点缀的饰品。
“好端端的穿什么耳孔?”江闲把手中攥着的六枚玄清花钱放在谢九霄面前的小桌上。
六枚玄清花钱一同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铜钱声一样。
谢九霄笑道:“这不是师兄刻的玄清花钱吗?”
“嗯, 赠予你了。”
谢九霄没问玄清花钱的事, 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师兄一般看一个人是先看那人的何处?”
江闲毫不犹豫回答:“先看脸, 再看衣着打扮。”
他话音刚落下,谢九霄已经捏着左半耳垂, 眼都没眨一下,捻着手中的针, 按了下去。
银针穿透了谢九霄单薄的耳垂, 针尖还带着一丝鲜血。
江闲人都傻了,他就说了句话, 谢九霄怎么还当他的面穿了耳孔?
他光是看着针上的血都疼,眉心一抽一抽的。
“你这是……干什么?”江闲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以为你想穿耳孔是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谢九霄将耳边的针拔出。
一滴圆滑的血珠顺着针的抽动从伤口冒出,像在他的耳垂上点缀了一颗鲜艳的红珍珠。
他捏起桌上的一枚玄清花钱,那没涂上朱砂的金色轮廓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浅浅的金光。“不是玩笑话。”谢九霄道,“我这些日子翻来覆去地想该怎么佩戴玄清花钱,如师兄所言,看一个人先看脸,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信奉的神。”
江闲饶是当了仙君百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虔诚的信徒。
不可思议的是,这虔诚的信徒还是他的信徒。
从那之后,谢九霄把江闲送给他的玄清花钱,五枚收藏了起来,一枚制成了耳坠,挂在左耳处,亮眼吸睛,他只要一看谢九霄,率先入眼的就是谢九霄左耳处的玄清花钱晃动。
昭示着他并不是无人信奉的仙君,谢九霄是他江闲的信徒。
就连其他的几个师兄弟看到了谢九霄突然戴上了玄清花钱的耳坠,一个两个好奇地问谢九霄:“谢师弟,你信奉的神仙是谁啊?”
谢九霄勾起嘴角,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只要知道我信奉的神是天界最好的神就好了。”
师兄弟们见谢九霄不想说,也没追问了,只是打趣着谢九霄:“这么藏着掖着,究竟是哪路神仙?不过只要是个神仙,信徒就多了去了,我们不过是他们万千信徒里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信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