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天魔册 第8章 武道之始（下）

精进天赋发动。

册主之页上字迹乍现：

册主埋头苦练独门启蒙武学《贾氏拳架》，因悟性非凡，故一日千里，册主大受鼓舞，每日竟习满两个时辰，坚持三月有余，拳架功候大进，连过入门、登堂、入室三关，已臻大成。

只惜期间并无精血之食摄入，致凝练所成气血量大大缩水，殊为可惜。

有《异人志》记载：贾氏勇猛精进苦练拳架，唯囊中羞涩，竟三月不知肉味，若非饥饿过甚三月便止，恐成启蒙武学练死第一人。时人多笑之，贾氏却能苦中作乐，自嘲餐风饮露神仙体，遂成平州一奇。

如狸猫般无声无息，贾成真双目茫然，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摆出各种拳架，抱元、单鞭、背担、举步天冲……

自静而动，由晦涩至娴熟，又一一化出望月猿、下山虎、揽背熊等各种象形架势，先还无根散乱，渐渐似模似样，直至神意自生，所化禽兽气韵非凡，不知比《基础拳架》图画中的原形强出凡几。

于此同时，贾成真五脏六腑高温升腾，犹如陷入烘炉，虽在初春，身上一瞬之间已是汗透重衫，可随即又蒸腾干透，于是者反复数次。

其筋、膜、骨、肉如被火油炙烤，有的收缩，有的扩张，一切都在急剧变化，疼痛如潮水一**袭来，随时有陷入灭顶之灾的风险。

天魔册早已缩入神海，册主之页上的字迹在眼帘上反复流淌，似在提醒他启用精血拯救危厄，但任天魔册频频示警，贾成真的意识却好似一直受困于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终于挨到了天赋效果终了，贾成真双眼重新找回焦距，还没等庆幸逃过一劫，酸、涨、疼、麻、痒诸般触感一起袭来，却让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许大成一跃而起，手中长刀出鞘，紧守门户，口中大叫：“敌袭！”

紧闭的房门也被一踹而开，两名巡游眯缝着睡眼持叉而入：“许捕头，在哪儿呢？”

贾成真强忍不适举手：“没人，没人，是我练拳架岔了气！”

两名巡游骂骂咧咧的关门走了出去，许大成亦然大怒：“贾平，你发什么羊角风，大半夜练什么拳架？”

许是痛极之后甘甜自生，先是一道清凉电流自小腹处升起，接着如投石落入鸟群，大片大片的清凉电流由各处迸发而出，驱散了痛苦，又汇成溪流，在周身流淌不休，贾成真舒爽之下未曾及时答话，被许大成又骂了一声后才醒过神来连连致歉：

“抱歉，抱歉，实在是看到您这本《基础拳架》精妙绝伦，见猎心喜之下仓促一试……”

许大成撇撇嘴：“是吗，不过是本启蒙拳架，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画着玩的，有你说的这么好吗？本捕头怎么没觉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都他奶奶的要脱相了！”

贾成真低头看了一下自家身躯，见果然又瘦了一圈，只是比起先前的弱不禁风，却更显结实了一点，他捏着虽看着干瘪但多了些许弹力的手臂，心内啧啧称奇：

“似此星辰非昨夜……”

许大成：“啥？”

贾成真自然而然做了个收势，又恢复抱元之架：“……为谁风露立中宵，成真寝食难安，辗转不眠，自然就瘦的快了些。”

许大成不以为意：“读书人啊，心眼就是小……等等，你这架势？之前练过？”

贾成真收了拳架，掸了掸略有汗臭气的青衫，摇头：“没有啊，这不是刚跟着书上学的吗？”

许大成不肯信：“《基础拳架》？刚学的？胡扯呢，这架势没有三年火候能摆的这么……舒服？”

“三年火候？不是三月吗？难道我这身体武道资质不错？或者是，武技悟性加1天赋对精进天赋还有加成？”

贾成真心内嘀咕着，拿起《基础拳架》，走近许大成，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不瞒许捕头，确实是刚学的，不过成真也曾自家摸索着打熬了一段身体，只是不得其门而入，如今得了拳架指点，也算是厚积薄发。”

许大成接过薄册，有些懵逼：“怎么？这就不练了？”

贾成真：“练完了呀……哦，这书中图形成真已经熟记于心，应该是用不到了，还是别耽误了令公子习武吧，再次感谢许捕头。”

许大成自动忽略贾成真前半句：“真记住了？这一会儿就记住了？”

看着贾成真点头，许大成这才将薄册收起：“到底是秀才，一个比一个聪明……贾秀才，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若是真想学武，我介绍个地方……南城礁石街的止水馆，知道吗？”

贾成真摇头：“礁石街离成真的住处不算太远，那里有个磐石武馆，止水馆吗，好像没听说过……”

许大成：“磐石馆那是平州排前十的武馆，资费太贵，人多，名声杂的很，不适合你……”“止水馆虽然小些，名气也差许多，可馆主人好，加上弟子少些，教的就仔细，他们止水馆的武技也比磐石馆更适合你这身材体质，最关键的，报咱老许的名头，资费少！”

司寇衙门平州分署，总捕头刘独峰正向分署之长士师卢进义汇报：

“秉士师，经属下督促各部连日查探，贾平举告南城巡检司巡检徐江谋害前左副都御史张昭一案已基本查明，然亦疑点重重。”

“据张昭之妾米氏供述，其与徐江通奸已久，后为张昭发现，将其鞭打囚禁，张昭落水失踪前一日，即洪定二十一年七月九日，徐江确曾因为米氏拜访过张昭，两人密室详谈后不欢而散，张昭仆从数人口供亦可旁证。”

“七月十日，张昭驾舟游南湖后失踪，其仆从寻尸首不得。经寻访探查，当日确有渔夫在岸边见过张昭改头换面租渔民齐老二之船出行，后齐老二亦于同日失踪，只是其并无亲属，故未曾报案。”

“米氏另供述，某日徐江醉酒后失言透露张昭未得好死，据此可断定张昭有九成可能死于徐江之手。”

士师卢进义手持卷宗，眼皮耷拉：“哦，这不是查实了吗？又何来疑点？”

刘独峰欠身：“贾平举告说徐江杀张昭是因张昭碰到徐江行凶因而杀人灭口，与案情不符。另贾平举告之徐江杀赵云儿、杀鲁达全家也已探查完毕，据徐江下属供述，徐江确曾令其私下查探过赵云儿及鲁达全家踪迹，可见徐江亦有杀害赵、鲁之心。”

“可赵云儿失踪是在洪定二十一年七月十七日，鲁达全家失踪则是在七月二十九日，都在张昭失踪之后，属下怀疑贾平次序说错，是赵云儿目睹张昭被杀因而被灭口，鲁达一家又是目睹赵云儿被杀而致灭门，但依如今探查所得，两案似乎并无牵连。”

卢进义：“哦？怎么说？”

刘独峰：“无论是赵云儿，还是鲁达一家，经探查寻访，都从未去过南湖，自然更不可能窥见徐江杀张昭的现场。因此，两案并无渊源，应为独立之案。”

“唯一相同的，便是行凶人徐江以及徐江行凶的手段，这三起案子，赵云儿及鲁达一家都可找到被焚毁残存的衣物，但与张昭一样，失踪人都是同样尸骨无存。”

卢进义眼皮微抬：“化骨散之类的药物？”

刘独峰摇头：“再瞧瞧贾平举告赵子通一案，赵子通被贾平偷袭反伤，然后动用妖法逃离，现场同样只余衣物，而尸首不见……这妖法都是谁用的？若用妖法的是赵子通，那同样境遇的赵云儿、鲁达一家也都会用妖法吗？”

“还是会用妖法的是根本就是行凶者，例如徐江？那徐江和赵子通都会同样妖法，是从一个地方，或者一个组织学来的？或者压根就是一伙？”

“再往深了想，赵子通真逃了吗？又或者会用妖法的其实……是贾平？”

“或许贾平和徐江才是一伙，又或许贾平因为某事和徐江反目成仇，为保自己，这才假托赵子通之口，揭出徐江的罪行？”

卢进义摇头轻笑：“刘总捕，你这想的未免太多了，学谁不好，非学总部的宋神捕……李云竹的笔录我也看了，赵子通用妖法脱身的景象她也看到了，贾平一介穷秀才，能会什么妖法？”

刘独峰：“士师大人教训的是，是刘某多虑了……不过，贾平若真只是一介穷秀才，赵子通又为何将其绑架？刑讯？这事属下也派人查了，贾平和赵子通之前从无交集……”

卢进义不耐烦：“徐江呢，人哪儿去了，这才是重点吧？”

刘独峰躬身：“徐江失踪已久，属下正在派人查探，只是毫无线索，这才想到或许贾平与其或有联系……”

卢进义：“行吧，那贾平出去后就派个人盯着点吧，刘总捕，这事你安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