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十岁。”明见支支吾吾,低着头,不敢见人。

温言观察他,“十岁啊,我还没问过你的父母呢?”

“死了。”

温言心口一颤,不觉唏嘘,“家里没人就搬去家里,同青叶住在一起,你还少些租房的钱,就这么说定了,世道乱,不放心你住外面。若是觉得白住,租钱从你的工钱里扣,怎么样?”

明见犹豫了,东家盯着他,像是看破他的心思,他这才不得不点头:“我听东家的。”

“家里有书房,里面的书随你看,就这么定了,你今晚就住过去。”

温言难得搬起脸,毋庸置疑,不让明见反驳。

明见吸了口气,点点头,道谢东家,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在铺子里待了大半日,回到家里,门口堆了些新粮。

管事说:“将军府送来的,说是今年新米,给您尝尝。”

往年买米买新米,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今年却是稀罕事了。温言蹲下来,打开麻袋,看到里面的新米,伸手摸了摸,问道:“家里买到了吗?”

“没有,听说高官们也在排队买呢,出价很高,苦了下面的人。”

“朝廷没管吗?”

“朝廷勒令陈米,并没有管新米,您也晓得,管也管不住了,新米出来后,普通人哪里买得起。高官权势们要吃新米,陈米自然让给了百姓,倒是一件好事。”

“你说得有理。”温言点点头,“搬进厨房,今晚吃新米,另外,给仆人们发些陈米回家。”

家里的陈米多。

凭借裴家在京城的地位,压根买不到新米的。

晚上吃了新米。

温言咀嚼着新米,下意识与大伯母说话:“新米很香啊。”

“香吗?”大夫人跟着闻了闻,“是有些香甜,你喜欢吃吗?”

温言摇首,“只是觉得香而已,陈米也可以果腹。”

大夫人放下筷子,忧心道:“都是一样的吃,挑剔的人会十分在意。宫里早就换上新米了,江南一带,有新米,最先送入宫里。今年听闻陛下开始用新米做赏赐,可想而知,有多奇缺。”

温言没说话,继续扒着米饭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粮食带来的残像。

吃过晚饭,她与院子里走走,大夫人拉着她说:“你哥哥这几日会回来吗?”

“不知道可回家,他要办要紧的事情呢。”温言说道,“您别担心,他带了护卫,都是陛下给的好手,不会有事的。”

大夫人依旧心中不安。

见她愁闷,温言才想起来,大爷竟然丝毫不担心裴司的处境。

大爷今日还找以前的同窗去诗社玩儿……

她闷声说道:“大伯父还去玩了,问都不问一声。”

“儿子争气,他脸上有光。”大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别管他,就当他不存在。”

儿子争气,他就高兴。

儿子出门,他也从来不问,好似儿子不是他的,只有给他争脸面的时候,才是最争气的。

大夫人越想越气了,松开十一娘,道:“我越想越烦,不提他了,我回屋了。”

温言目送大夫人离开,歪头看了会儿,转身问银叶:“大爷最近忙些什么呢?”

银叶说:“早出晚归,醉醺醺地回来,听闻很高兴。”

“找个人跟着看看,没事就行,就怕有人背后故意做些什么。”温言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大爷是个只会读圣贤书的书生。

但他妻子回做生意,他儿子更会读书。

让人十分羡慕。

温言在园子里转了转,墙角摆的菊花都被晒干了,无精打采。

她蹲在角落里看了会儿,外院的管事走过来:“小娘子,铺子里的明见来了,安置在青叶那里吗?”

裴司的小厮都住在后排屋里,有几个院子,青叶单独分了一个院子,没人敢去打扰他。

“安排在青叶那里就行了,先住着,有合适的屋子再挪。”温言站了起来,吩咐管事。

“我这就去安排。”

温言又看向角落里的菊花,眸色深深。

****

等了两日,没有等到裴司回来,婢女匆匆进来,说宪王来了。

温言手中的画笔搁置下来,说道:“让大爷去见。”

“宪王说要见您。”婢女跑得面红耳赤,已然有些慌了,不知所措。

温言安抚她:“别慌、被慌,你去前面传话,就说我更衣后就去见,稍等片刻。”

裴司离京,宪王就来了,是何意思?

温言自觉自己不是前一世什么都不懂的女娘了,她感觉出宪王这回过来冲着裴司而来。

刺探虚实。

裴司却真的没有回来,无论他怎么刺探,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她想了想,换了一套得体的衣衫,起身对外走了。

宪王一身常服,坐在厅内,大爷站在一侧,额头冷汗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言走了进去,近前行礼,“见过殿下。”

“听闻小娘子与我那外甥退亲了,闹得不小呀。”宪王手中把玩着手中的玉珠,玉珠如同鸽子蛋大小,两只玉珠不断盘着,更显光泽。

温言低低一笑,道:“让殿下见笑了,民女小气,不愿与人分享丈夫。”

“是吗?你这胆子不小,这种话都敢在孤面前说。”宪王挑眉,“你想嫁给谁?”

“殿下说笑了,这些事情哪里轮到民女做主。”温言低头,唇角弯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只有听从的份儿。”

宪王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少女精致的五官,“听说你与裴司并没有血缘关系?”

“不是听说,是事实,不过我自小在大伯母跟前长大,我待他如同亲哥哥,并不在意这些。”

“是吗?时日相处久了,可会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的男人?”

温言蹙眉,“殿下是想说温家温郎君与温小娘子的事情吗?”

“对哦,你提醒本王了,还有这么一对儿,听说温信掉进了河水里,生死不明,温大人一夜白了头,却又不敢声张。唯恐郑将军回来,为难他。”

温言不敢回话,一时间,琢磨不透宪王的意思。

宪王说:“你说温信活着,知晓裴司出京找皇孙,会不会去趁机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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