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清凉,早晚的温度与午时相差很多,温言让人去府里拿了暖和的衣裳过来。
闲住几日,一行人很快又回去了。
温言回到侯府,还没见到母亲,就被纪婆子拉去一旁说话。
纪婆子说的是二房的事情:“侯爷去找顺阳郡主了,想要郡王以正妻之位迎娶大娘子。”
“成功了吗?”温言好奇,临走前,侯爷说了这件事。
纪婆子噗嗤笑了出来,“怎么会成功呢,郡王拒绝了。”她说完,笑意又僵持,道:“最后还是成功了。”
“这又是为何?”温言奇怪,侯爷都没有让郡王改变,还有谁掺和。
“大国师。大国师推测出两人姻缘天定,说之前的王妃与郡王八字不合,无儿而终,这回若以正妻之位相迎,夫妻和睦,儿孙满堂。”纪婆子哀叹,“你说,大国师怎么掺和这件事。”
“她就是和我过不去,大国师就是温家养女温蘅。”温言了然,明白温蘅是故意的,故意给自己添堵呢。
纪婆子震惊地掉了下巴,温言捂住她的嘴巴,“您知道就好,这几日母亲可好?”
“好,挺好的。”纪婆子惊得合不拢嘴,拉着少女的手又追问:“不是说被流放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大国师,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温家没有认回女儿吗?”
“她不承认自己是温蘅,我们拿不出证据,陛下如今信她,有什么办法呢。”温言显得很坦然,毕竟温蘅野心大了,看不上后宅的三瓜两枣,野心勃勃地要做女权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会儿,突然看到侯爷回来,温言疾步出去拦住他:“侯爷,你回来了。”
郑常卿刹住脚步,扭头看到角落里的少女,“呦,你回来了。”
“呦,人家给你面子了吗?”温言学着他的口气,然后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脸疼吗?”
郑常卿羞得无地自容,抬脚想走,温言疾步拦住他:“跑什么呀,堂堂一侯爷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家,人家给你面子了吗?大国师转头就让郡王答应下来,二房对大国师感恩戴德,只怕不用你送亲了吧?”
“纪婆子,你怎么什么都和她说?”郑常卿脸色涨得通红,转身去找纪婆子。
纪婆子早就没影儿了,逃之夭夭。
温言笑了,“侯爷生气啦?不去送亲了吗?可是你的好侄女儿呀,用不到你了呀,哎呦,心疼了呀。”
“你闭嘴!”郑常卿气个仰倒。
温言呵呵地笑了,“我高兴呀,我很高兴,我高兴我爹不长脑子,高兴我爹巴巴地给人家长脸,结果拍到马蹄上了。”
“郡王记着发妻,我有什么办法?”郑常卿跳脚。
温言自然不会放过他:“人家后来又答应了,脸疼吗?”
郑常卿气呼呼地回屋了,温言提起裙摆跟上,跟在后面阴阳怪气:“侯爷生气了,生了好大的气,可真吓人呀。”
“好了好了,别说了。”郑夫人从屋内走出来,拦住女儿,好笑道:“他本来就不高兴,你怎么还逗他。”
温言笑了下,眼中却是冷的:“我高兴呀。”
郑夫人捂住女儿的嘴巴,“小祖宗,别说了,玩得高兴吗?”
“尚可,心静了许多,我先回屋了。”温言见好就收,与郑夫人行礼,领着婢女走了。
郑夫人回头看着侯爷,微微皱眉:“侯爷,我觉得你女儿不大对劲,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就气我,气我不该管这件事。”郑常卿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舒展四肢。
丢人丢到女儿都嫌弃了。
郑夫人不免笑了,走过去,伸手拍拍丈夫的肩膀:“她看得清透,倒比你眼睛锐利,她知道二房不可帮,如今,你这般,她也不高兴。”
二房用完了人,如今达不到目的,过河拆桥,转头不认人。
郑常卿背过身子,不理妻子,“她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呢。我怎么知道顺阳郡王一点都不给我面子,我好歹也是镇国侯。”
“是呀,你是镇国侯,那又怎么样,人家是郡王。”郑夫人微叹,“罢了,她家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到时候你去送礼,我便不去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让年华去。”郑常卿赌气。
郑夫人冷笑:“你那是做梦,年华不会去的。年华本就不高兴,分家的事情伤了她的颜面,她不会去二房。”
郑常卿躺平:“我也不去。”
****
郑家二房过河拆桥,先是让侯爷送亲,后来国师算了一卦,二房巴巴地请国师做证婚人,将侯爷抛之脑后。
温言听了下人的回禀,十分好笑,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事情,早知如此,就不去庙里,在家里看笑话好了。
她自己乐了一阵,下人进来送进来一封信。
是萧离危的。
温大人派人送了书信回来,一路找过去,没有温信的踪迹。
同时,刑部去查圣女被害一案,也有了消息,先去驿馆探查。北凉世子入我朝,沿途都是住驿馆,但圣女戴着面纱,看不出相貌,所以只有模棱两可的画像。
画像上圣女的身形与温蘅相似。
刑部等人沿途挨个驿馆去查,进度缓慢,并无太大的收获,相距又远,没有周年半载,查不出实情。
温言将书信收好,并没有太大的失望,毁尸灭迹的案子哪里有那么好查。
在侯府住了两日,二房紧锣密鼓地在办喜事,郑老夫人派人来请侯爷一家去府上做客,温言装病不去。
郑夫人自打有孕后就没有出门,自然不会过去。
侯爷也不去了,直接躲入宫里找皇帝,二房的人自然勉强不得。
本以为躲了过去,老夫人登门,想要郑夫人添妆,又说道:“裴家九娘嫁人,听说二娘子添妆不少,这回到了自家姐姐,自然不好空着手,你说是不是?”
郑夫人皱眉,温言笑了:“我添妆与否,看的是姐妹感情,我与大娘子没什么感情,添妆就免了。还有添妆是自愿的,像您这般到府上来讨要的,倒是十分少见。”
“祖母,有钱就陪嫁,没有钱就别装阔绰了。”
她和裴家老夫人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想钱的法子一模一样,脸皮厚到可以做城墙。
添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