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地方给你打电话?”我姐问。
“他说他回勃奂集团了。”张玉兰一直低着头。
我姐思索一会儿:“传闻,吕尚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左丘颜娜并不在乎……你和吕尚在一起时,有没有聊过这方面话题?”
李玉兰略想了想:“好像……好像聊过。他总往家里带女人,我可不是唯一的一个。那个谁……左丘颜娜也往家带过男人,还跟吕尚撞过车……他们各有各的屋,各带各的人……都是吕尚喝醉酒发狠时候说的。”
“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见李玉兰提供不出更多情况了,赢扶禹盯着她,“每句话、每个字,都可能影响到我们破案,这也是对法律负责!也关乎到你自己承担什么样责任!”
李玉兰急忙回答:“都这时候了,我哪敢乱说话!”
这时尤加利打来电话,说发现了切实证据,足以证明带有吕尚‘米青’斑和李玉兰‘克阳液’的床单,是后来换上的。
因为上面血迹是从底面浸上来,而不是血迹从上面浸下去,染到床面。
也就是说,吕尚死亡之前,跟另一女人Б发生关系,然后被杀。
擦拭干净死者‘生植物’后,撤掉他们用过的被单,把先前吕尚跟李玉兰用过的被单重新铺上,再把Б来过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等于完美地完成了栽赃陷害,完美地完成了金蝉脱壳!
再把那床单撤掉毁掉……
Б有重大嫌疑,甚至理论上可以认定她就是凶手!
只是,吕尚卧室说小也不算小,一个女人来过,完成那种任务时间也不会太短,总不至于进门就栽倒床上,然后杀人、起身离开……至少擦洗吕尚‘生植物’,即便自带湿巾尔后带走,也不会三下两下就能完成……
何况更换床单,需要先把尸体弄下床更换床单后,还要再把尸体弄上床……一个女人床上床下挪动一具男人尸体,不那么容易吧?
吕尚是一个人,可不是一只猴子、一条狗那么容易被挪动。
说不定有人帮忙,怎么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吕家院子里布满监控镜头,竟然没有拍下Б,更无外来人痕迹……
下午时候,吕尚和李玉兰刚刚被左丘颜娜堵在家中,晚上,最迟也只是夜里,吕尚又把女人带回家或叫来?外面又不是没有厮混地方……这不合情理。
如果是左丘颜娜在别人帮忙下完成这些,从地理环境角度考虑还有可能。可是监控中发现,左丘颜娜周三晚上开车离开,周四早晨开车回来,难道吕尚故意选这一空隙,叫来别人继续……他哪来那么大……呸!这问题有点不正经,也非应该关注的。
讨论这些问题时,我姐他们已经回到车内。
虎刺梅只顾开车,我那未来姐夫时而插言一两句。
他已经觉得分析和推理案情的过程,充满了魅力,忍不住说:“两口子,已经你玩儿你的我玩儿我的,互不相扰,左丘颜娜发现李玉兰,怎会如此大发雷霆?不纠缠李玉兰跟吕尚吵架,非一般思路,这行为有点反常啊!”
铃兰生气地说:“所谓你玩儿你的我玩儿我的,互相之间没看见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看见了,还堵在屋里了,搁谁能不愤怒?你能不愤怒?如果你把别人带家来那个什么什么,你老婆回家看见了……”
“别别别……我真有老婆那一天,不会……呸!什么叫真有老婆那一天!就是没老婆那一天……也不可能做这样事情!”七巧儿急忙反驳,“真能领回家那啥的,也一定是负责的那位……抹塄两个溜溜,扯哪去了……”
铃兰轻笑道:“只有你一个人扯……谁知你扯哪去了!”
“我们在分析案情,不能把自己感情带进来……我们应该理智地……”
我姐打断七巧儿说话:“那么现在,左丘颜娜嫌疑越来越大……”
虎刺梅插话:“可她没有作案时间呀!”
我姐犹豫了一下:“也只是看似无作案时间……只是到底有没有,我们不能只凭表面现象和监控视频来确定……如果她无作案时间,案发时间内干啥去了?她说去大中县看望父母就真去了么?”
“所以我们还需见见左丘颜娜。”虎刺梅掉转车头,准备前往勃奂集团总部,“现在,她应该名正言顺地准备接管吕家产业了。”
这时尤加利电话打来:她们已经去勃奂集团总部找过左丘颜娜。她说最近几天就想大中县看望父母。周三上午,也就是昨天上午,不知啥原因,想念父母的心情忽然更加迫切,就跟吕尚打了声招呼,独自前往大中县了。
路程走到一半时,突然想到应该先跟父母联系一下,万一不在家,不是白跑一趟么?于是打电话了,父母果然不在家,她就返回了,结果把李玉兰堵在家中。跟吕尚大吵一架后,吕尚离开家,说去公司处理业务,然后关机了,不知他去哪儿了。
左丘颜娜想跟他好好聊一聊,结果电话打不通,去集团总部找,秘书说吕尚已经走了。左丘颜娜说他心里憋屈,又找不到人诉苦,就去了宝应城找妹妹左丘薇妮,希望得到妹妹安慰……当天夜里到了宝应城也就没有回来。
然后,虎刺梅请示下一步行动。
赢扶禹略思片刻:“根据左丘颜娜提供的时间,在前往宝应城方向的出城路口调监控录像,看她是不是真出城了。一直查到返回咸通城时间。关键是这中间,她的车有没有回来过。如果还有时间,查查她咸通城的社会关系,听听她朋友对她的评价……我们去大中县,回来后碰头。”
我那未来姐夫轻轻皱了皱眉:“核实周三上午,左丘颜娜父母是否在家,是很重要。只是我们这样跋涉,时间都浪费路上了。不如查她通话记录……”
“已经查过。那时间段,她确实往大中县某个手机上打过电话,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对方手机号码注册名字也是柳思思……但是重名的人很多。这个柳思思到底是不是她母亲柳思思?即便是,当时有没有在家?关系着左丘颜娜有没有说实话。这很重要!”我姐说。
“破案也不是那么好玩儿……”七巧儿忽然改口,“我只是这样说,可不是为了玩儿才参与破案的呀!再说,也可以请大中县那边同行……”
“你想说什么我清楚……只是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不好打扰人家……还是我们亲历亲为吧,这样更真实……”
“我们要……”
“我们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别人!”
“还真是我肚里蛔虫……”
赢扶禹突然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瞪向我那未来姐夫:“你再说句恶心话我听听!”
七巧儿转身看向车外:“我就不说你能把我咋样!”
“男子汉大丈夫……”
“我现在是七巧儿,说话做事要符合性别身份!”
我姐狠狠瞪他一眼,也转身看向车外。
虎刺梅从后视镜里偷看一眼,抿嘴偷笑:难不成这俩是“冤家”,斗来斗去还会斗成一家人!妈噎,这要斗成一家人,整习惯了,早晨睁开眼睛开斗,晚上闭上眼睛才闭嘴,天天如此跟斗鸡似的一辈子,到底幸福呀、幸福呀,还是幸福呢?
大中县虽然是咸通郡辖制的县级小城市,但是规模也不算小,边境贸易的通畅,更是给当地带来了兴隆。只要是勤劳人家,小日子都在小康水平以上。
见到左丘培公和柳思思时,他俩刚从贸易市场回家。七八十平米的房子,设计得有些紧凑。老两口为人低调、朴实而热情,让远道而来的他们感到一丝丝温暖。
当问到周三上午左丘颜娜有否回来探望他们时,老两口有了些紧张,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先问大女儿是否出啥事情了。
我姐急忙请他们放心,告知左丘颜娜没啥事情,也直言相告吕尚被人谋杀,现在只是搜集证据,证明左丘颜娜没有作案时间。
老两口这才放心……作父母的,谁能觉得自己生的孩子会成为杀人犯呢!
他们还是先打听了吕尚情况,然后才说大女儿是要回来,给他们大过电话。但他们去天佑镇亲戚家参加婚礼,要晚上才能结束,大女儿也就打消回来念头了。
老两口还是想要打听吕尚具体情况……
看得出他们很关心这个女婿。
只是有关案情细节不能说,我姐他们自然不会说,应付几句之后,提出想要看看左丘颜娜房间。柳思思便拿了钥匙,抓着左丘培公一只手出了门,朝楼上走去。
原来他家两处房子,楼上还有一处。
左丘家三个女儿,都住楼上。
这两位老人家,果然跟了解到的一样,都是本分人。
七巧儿觉得女孩儿住处,他看了可能会尴尬,忽然想到将来还要来大中县探查父母车祸、妹妹失踪的案子,不如现在出去逛逛,先对大中县城有个初步了解。
于是找借口溜走了。
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天马行空,随意走着。
也许楼内有些压抑,我那未来姐夫想要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地仰头起来,发现天空中有几架无人机缓缓飞行,显然是玩儿,或者有人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