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站在原地,看阿奎那有些狼狈地关上房门,这才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坐在原地吃了起来。
阿奎那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希洛嚼苹果香甜无比的咔嚓声,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内心一阵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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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我:值大夜,不能补觉还长智齿发烧,头痛很想吐。
今天的我:咦怎么有站短?咦有出版社对我感兴趣?我又可以了快扶朕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六天
德维特刚刚抵达住处, 就恰好碰到了来更换名录的使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小礼物。
希弗士大致翻了一下,礼盒里装着成套的玻璃鼻烟壶和手工折叠便携式风灯,还有一小盒上等卷烟——价格不算十分高昂, 但胜在精致, 如果考虑到所有前往白桥的客人都能分到这么一个礼盒, 总花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么大手笔,只是要调整一点拍品和几个余兴节目?”希弗士有点疑惑地浏览礼盒上附的信笺,上面是漂亮的花体手写字, 开头和结尾都是一大段啰嗦的套话, 只有中间几行“满怀歉意”地说明本日拍卖会节目有所变动。
“阿丹的仓库虽然损失不大, 但在调查完毕前都要封锁起来, 原本安排在今天的货物都要全部更换, 把好东西留到后面是他们惯有的留客手段,临时调配其他等值的拍品不容易。”德维特也一目十行地浏览目录:“而且从半夜到现在只有几个小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路易先生那边的说法是狼王亲自接手, 看来他还没有老得太糊涂。”希弗士微微皱眉, 以他们的立场而言,巴不得哈利夫是个白发无牙走路都费劲的老头才好呢。
德维特摇摇头:“一半是那个被瓦里西娅挠个半死的阿丹的功劳。他虽然倒下了,但提前摸索出在意外情况来临时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案是这种大型活动策划人必不可少的功课,哈利夫的长处不在这种事上,否则最初就不会放权,至少最能赚的拍卖会不会。”
“路易也一样, 他不会完全把伍尔夫的武装力量交给自己以外的人,因此路易在晋升长老后始终找不到机会弄死他。”德维特沉思了一会儿:“拍卖会的负责人死了, 必然要有另一个足够分量的高层代替他面向大众, 哈利夫不会仓促再次分权, 只能自己亲自操盘,一旦注意力被转移,极容易露出破绽。”
而且德维特注意到,在今天的压轴节目里关于占星师科特的描述部分有所改变,同一些甚至有些接近浮夸的修辞强调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肉麻得差不多要把他描述成天地间唯一一颗还在闪耀的星辰,他确认了一遍,除了删减和新增的拍品,被修改了表述的确实只有科特。
这恐怕是想要坐地起价,或者……哈利夫反悔了。
他发现占星师的价值比他预料的更高,至少要比卖出去可能获得的收益高。
这差不多能确定科特在和哈利夫第二次见面时给了他这种感觉,价值过于高昂的珍品流拍是偶尔会发生的事,哈利夫在为留下科特做铺垫。
问题是科特恐怕并不知道他的前房东查理和其兄弟就是哈利夫心心念念的圣杯,如果他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做出直指那两兄弟的预言——
德维特捏了捏眉心,努力想集中注意力,但一直隐约传来的闹腾声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他们在吵什么?”他忍无可忍问道,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肚子火了:他刚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陪兔头到那个所谓的天堂岛去,天神作证,他知道普莉西亚以及骑士团时常在背后嘀咕自己有洁癖,但假设普莉西亚和他一样不得不深入那个巨大而充满各种复杂怪味的垃圾场,一定会被熏得当场晕过去。
他简直不能想象居然有人能在那种地方长期生活,如果不是是大半夜的照明条件有限看不到水沟里的蛆虫和老鼠,自己很有可能表现得跟普莉西亚一样脆弱。而兔头全程一半在安慰他一半在幸灾乐祸,以为天黑了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这也令公爵尤其恼火,觉得自己正在不断被对方拉低下限,却又毫无办法。
这种精神折磨加上彻夜未眠的身体疲惫让他对噪音相当敏感。
“听着像是翡翠。”骑士长走到门边,跟门外的人谈了几句后回来说:“琥珀今天回来看它,结果吵起来了。”
翡翠大概因为还是个幼崽,并没有过于野性难驯,饿了几顿之后就接受了公爵的投喂,并发现这个人类的食物量大管饱还挺高级,而且还不用辛苦到处亲自抓鸟吃,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后每天就挺着个肚子等吃,十分美滋滋。
它吃饱了脾气也好了不少,也逐渐接受了公爵把琥珀带到面前——这孩子比公爵负责细致地多,真正地把翡翠当成个孩子照顾,十分耐心。也正因为如此,当公爵暂时把琥珀调到普莉西亚身边给艾利卡帮忙(其实就是他们几个大人没空带孩子,打发他过去跑个腿传个话什么的,正因为如此,连铲屎时都要说好话哄的保姆突然不见了,喂养人公爵除了吃饭时间也不见踪影,小冥王枭感觉自己十分不受重视,正处于见人就撒泼的阶段。
“如果它实在闹得厉害,就让琥珀带到艾利卡那里放放风。”德维特头疼地说:“兔头给它做了个东西,扣在翅膀上能强势降低速度,飞远了也能追踪得到,因为还是个试验品,一直没给它。”
这只小冥王枭很聪明,差不多能理解人类的简单意图,诚然动物都是极其讨厌自由被限制的,但它确实也快被笼子关傻了,不知道琥珀用了什么办法跟它沟通商量,总之确实安静了下来后被放出笼子,高兴得满屋乱飞——速度变慢了很多很多,活像只奇形怪状的黑色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