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卡里 第十五章：家是四面墙和一面天花板

林业穿着有些粗糙的衣服坐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木板的床有些膈应屁股，让他有种回到坐在喷水池边的那张长椅上的感觉，不过起码躺着时不用蜷缩身体，房间里的窗户紧闭着，缝隙中有着月光透露进来，尽管桌子上有着蜡烛，林业也没有点燃它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待有些困意后躺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就是比其他地方凉快一点。

望着天花板，又转头看向周围的墙，安静的氛围让他反而有点不适应，闭上了眼睛，把思绪都抛到了身后，默默念道：

“家无非就是四面墙和一个天花板吧……”

……

“嘿，重新躺到床上的感觉怎么样？”

“不要不搭理我嘛，好久没找你聊天了？”

“拜托，醒一醒嘛？”

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林业感觉十分奇怪，以为这是个奇怪的梦，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想要用手揉揉不适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恐慌中看见了一个人影在月光下靠近，坐在了床边，努力地去看清楚他，才发现那是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你想要什么？”林业没有好气的说道，已经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自称为神的恶趣味混蛋。

“脾气真差，我可是抽空过来看望你的诶？”

“脸上怎么回事受伤了吗？真可怜，明明不要插手就好了嘛！”

林业看着他戏谑的表情，听他说的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既然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就代表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他一手导致的，毕竟没有人能猜测到一个恶趣味的神想要什么。

“你的动机很棒，不过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没有吧？没有的话为什么这么正能量地活着呢？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一次就够了，你还想做第二回英雄！”

“与你无关！”

“雨你无瓜？的确呢……算了……我也不是个坏人，这一趟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行为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别人甚至改变别人的人生！”林业面前的林业抚摸着下巴像是一时间被堵塞住了话语，然后无奈地说道。

“什么意思？”林业不解地看着面前说出如同算命先生的话的自己。

“你刚才想吐槽我像个算命先生吧？真好笑，我明明是好心提醒你的！”林业面前的林业笑了笑，嘴巴在说话时并不会张开，笑起来也只是肌肉往后牵扯，看起来比较像是嘴角被两根钩子勾住提起，他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才继续说道：

“不信我吗？那你想看看你做出那些事情后，你家人的生活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业沉默了，不敢去深想发生了什么，一想到家人会因为自己做出的事情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就感觉胸口一紧，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你好像已经明白了，那也就没有必要了，成为主角光鲜亮丽，或者当个配角一辈子默默无闻看你怎么选了，那么拜拜！”和林业长相一样的男生边说边把玩着手里的拿起的烛台，两只手指握住了蜡烛说到主角两字时蜡烛亮了起来，说到配角两字时又呼的一声将蜡烛吹灭，见林业一副沉思自责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不要太自责了，毕竟命运不是你能控制的……”

林业感觉眼皮突然变的很重，闭上眼睛后，身体传来的坠落感令他的身体猛的一颤，倒吸一口凉气后醒来，在房间里寻找着那人的身影，它已经不在了，蜡烛熄灭冒起的白烟却真实地飘在那里。

“行为会影响甚至改变周围的人的人生吗……”

这句话如同触手一般缠绕住了林业，他每多去想一分就绕的更紧一寸，之前的他不断的将错怪罪到别人或者环境上，现在看来那都是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如果自己真的努力了，不计后果地努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门口，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大家似乎都还在睡觉的样子，尽量不要吵醒会比较好，因为现在他很想喊出来，把一切无奈和懊悔都喊出来，合上了门，在门口前的台阶坐下。

天才些许亮，比起晚上的凉爽，早上虽然不怎么热却有着一股闷闷的感觉，林业刚坐下就注意到了跑着经过的尼可洛，有些惊讶他起的这么早，如果不是那个恶趣味的混蛋，自己大概能睡到中午吧。

尼可洛并没有注意到看着自己的林业，控制着呼吸的沉重，鼓励着自己继续迈开腿不要减慢跑步的速度，身体的难受只是一时的，放弃的话疼痛是一辈子的，他是这么鼓励自己的。

“跑步吗，的确他看起来很瘦呢……”

林业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又看了看健步如飞的尼可洛，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能跑的像他一样快，不过就从来到异世界后很少跑输过，自己应该有点自信吗，这样想着林业突然站了起来，有了想要加入尼可洛的想法，不过马上就坐了下来。

自以为的理智马上就把林业摁回了坐着的姿势，告诉他跑步没有什么用，就算想跑，明天开始就好了，今天就先这么过着吧，毕竟身上还有伤呢，所以就先乖乖的坐着吧？

“是在监督自己吗？”尼可洛注意到了突然站起就马上坐下的林业猜测着其意图，依旧猜不透林业的想法让他有点郁闷，虽然说寡言少语，但是这人跟不会说话没两样啊。

跑步，俯卧撑，深蹲，仰卧起坐，样样不缺，看到这里林业已经不是在感叹尼可洛的决心了，他就是个锻炼狂人，见其大汗淋漓地走向了自己，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

“尼罗卡里，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啊？”

“请教授我战斗的技巧吧！”

“诶呵呵……”

林业尴尬地笑了，不清楚尼克洛微微鞠躬的意思，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却不料会被他误会成了他不够格的意思，他也没有生气，直起了身笑道：

“果然我还不够格吗……”

尼可洛举起了拳头，摆出了一副随时会攻过去的意思，他想看看林业有多强，很想看看林业可以把自己修理成什么样子，这样自己的锻炼才会有意义，代表真的有令自己变强。

“什么情况……”

林业有些意外尼可洛会对自己举起拳头，这是异世界的打招呼方式吗，不可能，他是想打自己，马上警惕地看着他脖子以下的部分，与其说是等待其攻击后躲闪加反击，不如说是一时的紧张下身体僵硬到没法移动了。

“果然好可怕呢，虽然站的破绽百出防御却接近完美！无论我从哪里攻击都会被他先行反击吗……”

尼可洛将紧张到没法改变站姿的林业当做了是无比的冷静自信的体现，短时间内在脑海内尝试了无数进攻的方式，却想象到被林业一招招挡住，又在那之后被一招招反击。

“啊！”芙尔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林业和尼克洛针锋相对地面对面，有些担忧地跑到了两人中间，劝架般地推开了两人说道：“干什么干什么？不可以欺负他！”

……

已经存在牙刷了吗，不过没有牙膏啊？

林业领到了属于他的杯子和牙刷，牙杯的底部已经刻上了他的名字尼罗卡里，这贴心的举动也是让他好奇是谁刻的。

异世界的牙刷很粗糙，林业看着其他小朋友们都将其塞进了嘴里，也是清理起牙齿来，抱着有总比没有的好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刷牙，最后吐出了漱口的水，都是血色的水让林业有些郁闷，毕竟好几天没有刷牙了，牙龈肿疼，口气什么的他是样样不缺。

不过在昨晚终于洗到了澡，在烫猪桶一样的浴缸里面泡澡什么的还是第一回就是了。

早饭和林业的预料中的差不多，面包配上黄油和一杯牛奶，最简单不过的早餐搭配却能很好满足人的需求。

餐桌上摆放着切好的面包片，和一整条黄色长方形，黄油的味道让林业有点欣赏不来，好奇地放了一点嘴里就露出了疑惑地表情，能稍微吃出点奶香的味道，然后就是咸味，齁咸，跟在视频上看到的不一样啊。

“你好奇怪哟，应该要这么吃才对！”芙尔从盘子里拿过了一片面包用木制的刀子抹上了黄油递给了林业，她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把黄油自己放嘴里吃的。

林业接过了面包，刚刚齁咸的黄油被均匀地涂抹在面包上，试探性地咬下了一口，似乎是因为有了面包相配就没有那么咸了，不过还是不太喜欢，林业呡了一小口杯子里的牛奶，浓郁的奶香令他一下子心情好上了不少，与平时的盒装或瓶装牛奶不一样，那股新鲜的奶香就像是刚从奶牛身上挤出来的一般。

“还有点温热诶……”

愉快的早餐过后，尼可洛站在门前，向着小可和芙尔交代着事情，因为除去自己以外，年龄最大的就是他们两人了，见两人点了点头又招呼林业过来关切地说道：

“你的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林业看着尼可洛，没有应话，不过既然是在跟自己说话，最好还是给点反应比较好，那么嗯一声点个头吧，说完就这样很敷衍地回应了尼可洛。

“哥哥，尼罗卡里听不懂特拉语哦？”芙尔等尼可洛说完才告诉了他这个事情，这个早就应该告诉他的事情。

“嗯，家里应该有几本书，有空你可以教他念？”

“哥，我不识字，家里唯一识字的是你，而且你写的字很丑！”

“那有空我教他吧？”

“哥，尼罗卡里是不会写，听不懂也不会说特拉语，就刚才你和他打招呼，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两人齐齐看向林业，有些尴尬的他微笑着看着两人，已经想走了，不过他感觉不听完就这么走了有失礼貌，觉得就算身上有伤也不影响干活，去商业街搬些箱子再去和面包铺老板买吃的就回来吧，一想到终于有了个落脚点就愉快了不少。

“你看，他在傻笑呢？”芙尔毫不留情地说到。

“也是呢，不对，你起码不要欺负他听不懂特拉语吧！的确，他的长相和我们不一样，眼睛消肿了大小还是差不多，皮肤是黄色的，头发是黑色的，瞳孔是棕色的呢……”尼可洛揉了揉芙尔的头，观察着林业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从来没听说有这类长相的人，还不懂特拉语，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欺负他？你早上还想打他呢！”芙尔拍开了尼可洛的手，生气地说道，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不过好不容易抓到了可以训斥自己老哥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把林业一把拉了过来，指着他的脸上的笑容说道：“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笑吗？因为他很紧张，都是因为你吓到他了！”

“啊？！”尼可洛才意识到了早上自己请教林业教授自己格斗技术，在不懂特拉语的林业看来，就只是单纯地威胁想要攻击他而已，想到了这里就觉得很难堪，芙尔又说林业笑个不停是因为紧张的关系，然后就发现了盲点：

“不对，你说尼罗卡里听不懂特拉语，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笑是因为紧张的！”

“这两个人干什么呢，芙尔怎么又在扒拉我？”林业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了，劝架的想法不太实际，毕竟别人家的事情是别人的，看了一眼习以为常的小可，明白大概不是什么大事了。

天已经放光了，还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射下来在葱郁的树叶上打碎，变成了树底下摇晃的片片阴影，风带动绿油油的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路上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同样摇晃，好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心情愉悦，不过林业就不会那么好受就是了。

“啊嚏！”林业揉了揉鼻子，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感受着其实感觉不出来发没发烧的温度，不停地吸着鼻涕，刚想擤鼻涕，一摸口袋就发现纸巾被自己忘在换下的衣物里了，趁两人还在争论时来到房子后面的空地。

小朋友们在空地上你追我跑着，有棵应该像是橡树的树伫立在空地上，不知道是自然还是人为的，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弯曲着，吊着一个秋千，林业顿时就来了兴趣，不过看到了小朋友都在抢着玩秋千就放弃了。

终于在一处木头搭起的晾衣杆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有着一股淡淡的肥皂的香味，不知道是谁怎么好心把自己的衣服，林业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了，显然异世界的人没有在洗裤子之前摸一下口袋的习惯，也是摸出了已经在塑料包装里面成为一团的的纸巾，感叹道：“这都不掉屑……”

“哞哞～”

突然的叫声令林业有点慌张，一时没有听不出来是什么，后退了几步打量着周围却什么也没看见，突然就感觉脖子一湿润，被什么粗糙的东西舔上了，吓的他直接连滚带爬地远离了那里。

“哈哈！”

“尼罗卡里胆子好小！”

“不用害怕的，木卡不会伤害你的！”一个应该是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粗糙布料的长裙，有着褐色带金色的长发，在林业紧张地注视下来到了刚才的生物旁，抚摸着其探出的头。

“木卡？”林业才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牛，并不知道在特拉语中木卡是牛的意思，那其实是一只被起名为牛的牛，褐色的皮毛，胸前有一簇白毛，脑袋上是白色的皮毛，但是额头又是一簇褐色的毛，与林业想象中的牛不太一样，其印象中的牛也就只有黑白颜色的奶牛了。

“等一下，如果早上牛奶是温热的，还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新鲜味道’那就代表……”林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反胃，不知道是因为被面前的木卡吓到了，还是其实是因为大部分亚洲人都有的乳糖不耐所以才不舒服，不过那股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木卡很乖的，你也可以摸摸看的！”小女孩向林业招手，示意他过来试试看，毕竟做为家庭的一员互相必须要好好认识。

林业起身缓缓地来到了木卡的面前，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是最好的，脖子后面刚才有着残留的唾液十分难受，林业一把抹了下来，突然有了个坏坏的想法。

“哞？”木卡疑惑地叫了一声，也没有其它牛能舔自己啊，为什么突然感觉脸上的毛有点湿。

“嗯……嗯？嗯……感觉像是在摸地毯一样……”林业在抹干净手上的唾液后认真地抚摸着木卡的脸，其突然哞了一下还是吓的林业一跳，滑稽的举动逗笑了小女孩，咯咯的笑声林业也知道那是在笑自己的，于是揉搓的动作更用力了一点，没有意料到它会突然转过头看着自己，赶忙收回了手。

“哞！（力道刚刚好）”木卡注视着慌张收手的林业，有些失望，摇晃着脑袋表示它的抗议，就是大家以为它很开心就是了。

“我是丽娜，你可以叫我娜娜！”小女孩玩弄着脖子间褐色的头发，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林业，结交新朋友一般伸出了她的手。

“伊欧索农历娜？”林业轻轻握住了丽娜的小手，没有明白她说了什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是丽娜！你是尼罗卡里！”丽娜耐心地指导着林业去认识她的名字，在林业终于搞懂是在互相介绍名字后叫对了她的名字。

“丽，娜？”林业有些犹豫地叫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把伊欧索当做是名字了，不过在丽娜的一次次纠正下猜测到那应该是跟着名字的介绍，比如说我是或者我叫吧？

“很棒！”丽娜用小小的手鼓掌，脸上洋溢着笑容，真心替学到东西的林业开心，听到林业用特拉语介绍他自己后笑的更开心了。

“伊欧索尼罗卡里？杜侧一丽……娜？”

“西！西！布拉味希抹！”

看着丽娜开心的样子林业也感觉开心了起来，不由得感觉可惜了起来，从这么多小朋友没有一个大人来看，这里可能就只有他们了吧，一群小朋友互帮互助，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窝在家里把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当借口呢。

想到这里，林业与丽娜道别，就是招了招手，在其不太明白地也招了招了手后回到了家门口，远远就听到了两人还在争论什么。

“还没吵完呢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