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语 第12章 踏足陆地

十多分钟以后，众人沿着一条宽阔的泥巴路，在一些木三轮车和租用的一些马车的运输中，穿过一些零零散散的商铺，正在吆喝着买卖各种出海的物资，绳索、铁钩和渔网等东西应有尽有，以及一些海鲜，来到了海津镇的城门前。

这里和羽落书中翻阅到的记录和师傅们的讲解中不太一样，早已没了书中描绘的延绵不绝的城墙和护城河，只有一个破旧的城门。

“我记得这里应该有一条护城河的，对吧，狗哥。”羽落望着“海津城”三个字，有些疑惑。

“这里曾经确实有城墙和护城河，二十几年前，还是满清的时候，老佛爷下令和十多个洋鬼子国家开战，洋鬼子们为了方便从这里杀进紫禁城，联手把这里的城墙拆除了，护城河也填了，喏，现在你看见的，只剩这城门了，方便咱们进城，也方便洋鬼子们。”

徐狗儿笑着给他解释，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和她毫不相关的事，也确实毫不相关。

“还真是世事多变啊。”看了看城墙，偶然看到一辆鸣笛而过，一两辆自行车“叮叮，叮叮”的独行而过，甚至于天空中偶尔还有轰鸣着铁鸟（飞机）飞过，羽落才发现并慢慢反应，师傅们口中的华夏世界和书中的华夏世界，好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进海津镇，完全看不到以前村落的痕迹，街道宽阔，虽脏乱，但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热闹。商铺和房屋林立，但以矮小的木屋居多，人来人往，颇有书中门庭若市的感觉。

环顾一圈，多了几幢七八米高的奇怪建筑，是什么展览馆，还有一些尖尖的建筑，一个硕大的十字架挂在高处，听徐狗儿说起，是洋鬼子的教堂，信奉西方神灵的地方，倒是让羽落多看了看，自己也算是侍奉神灵的吧，也没有从里面感受到任何生灵的气息。

当然，热闹之处，也会看到许多衣着单薄，乞讨的小孩、老人，有的沿街扭着逛街的人但随即被推开，有的端着破碗蜷缩在墙角处等待着好心人降临，为这里的繁华增添了一些命薄的“蝼蚁”，两类人在这里比较和谐的融合成了一幅景象。

生死有命，阴阳无常。毕竟羽落年龄还不大，心里还是有些怜悯之心。

尤其在疾病、战争或者其他天灾**来临下，这些衣不遮体和食不果腹的人，没有任何遮风避雨地方可去，也将最先成为一个又一个的鬼魂野鬼，世事很难，难难难。

看了看四周人的穿着打扮，有穿着整齐制服扛着枪在街上大摇大摆巡逻的洋鬼子，也有身着小西服梳着趁亮抹着发胶的男人坐着黄包车赶码头，虽然大多人剪了头发，去了长褂，但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穿着，让羽落才不至于完全不能融入此时的华夏。

偶尔有乞讨的小孩子见羽落面生，又长得不似凶神恶煞，就试着大着胆子跟在羽落身后，奢望着能施舍一些吃的。

羽落偶尔也会停下，将为数不多的干粮全部分给这些小孩子。

当然，也会示意徐狗儿把身上能吃的都掏出来，虽然徐狗儿和其他船员对这种方式表面上有些不情愿，但内心对羽落的印象又好了一份，不管羽落如何神秘，至少不像是一个完全坏透的人。

跟着众人，沿着街道走了十几分钟，七拐八拐了几次，才到一处相对独立的杂货铺停顿了下来，只听着前面的李岳和黄三说了几句什么，就看到十几个人放下肩上或抬着的货物，将背上的步枪拿在手上，在商铺外围形成了一道比较严密的警戒线。

李岳朝着商铺老板说了几句，商铺老板点头哈腰的跑到李岳面前，甚是恭敬，羽落猜测，这里应该是合众船运公司的一处产业。

果然不出羽落猜测，在商铺老板老者的招呼下，剩下的人开始有序的将或扛或抬的货物往里面抬了进去，但出来的时候，又抬了七八个另外的木箱子出来。

羽落好奇的闻了闻，知道这就是船上提前一天消失了的几十支步枪和其他一些军火，略有惊讶的看了看李岳，才知道自己又小瞧了他，做事儿够小心，够谨慎。

大概一分钟以后，徐狗儿肩扛的箱子也放在了商铺门口，就过来招呼着羽落穿过人群走到了李岳身边，简单的眼神算是有了交流，几人都没有说话。

又等了几分钟以后，商铺伙计从商铺左侧的一处马厩里牵出了七八只马匹过来，还有一个用黑色的布料密封的高两三米左右宽两三米的长方形的木轮车。

船员们熟练的将七八个箱子抬进了马车当中，并将缰绳套在了其中两匹马的肩上。然后就见李岳招呼着四五个人扛着枪一起上马，并明示着羽落也上其中一匹。

虽然没有骑过马，但骑过小玉，羽落也丝毫没有怯场，轻轻的走到了剩下的一棕黄色的马匹面前。

“噗噗，噗噗，”见羽落走来，马匹咧着嘴巴，吐了吐舌头，前脚有些晃动的往后靠了下，似乎并不欢迎这个从未见过还装束怪异的陌生人。

“小马儿，乖，别怕。”猛地拉住了缰绳，羽落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不断往后仰的马头，有些出乎众人预料的是，马匹感受到了羽落掌心的温度以后，似乎感觉到羽落身上超乎常人的气息波动，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竟任凭羽落继续靠近。

“这才对嘛，我又不是坏人。”看了看马上的李岳等人，羽落也有样学样，一只脚踩在马鞍上，身形敏捷的跨了上去，让众人对这小道士的身手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马匹有些不适应的“噗噗”了两声，但又没有剧烈的反抗，只是小碎步般的左右晃动了一下，就算是认可了骑在马背上的人，也算是给在场的其他马匹兄弟们一个交代，不是我想让这小子骑上来，确实干不过他啊，你们不知道他有多恐怖。

“走吧，趁着夜色，也就几十里的路程，咱们争取尽快赶回公馆去，其他人明天修整完毕再回津门，顺便运一些常备的物资回公馆。”李岳向着黄三和商铺老板吩咐了一句，就领着往前驾马而去。

“狗哥，感谢一路照顾。”看了看前方的李岳和马车，羽落对着一旁的徐狗儿，抱了抱拳头，徐狗儿算是自己到陆地上结识的第一个不算敌人的“朋友”。

“小道士，我就不去了津门了，我们几个兄弟长守海津镇，空了回来看看我们就行。”徐狗儿也抱拳以回应。

“好。驾，驾。”告别了徐狗儿，羽落同样有样学样的扬起了马鞭，高高举起但轻轻放下的抽打着马背，朝着李岳等人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