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语 第5章 无一活口

“船上的人呢？麻烦请钟向出来答话。”

第一声呼喊以后，发现飞龙号上除了眼前青年男子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出现以后，国字脸脸色阴沉下来，暗道不妙，肯定出事了。

“不认识，船上的人都死了。”青年男子毫无惧色的站起身来，大声回应。

“炮手准备，随时听我命令！”听到男子的回答，国字脸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声的安排着身边的人做好攻击准备，然后沉思了几秒钟以后，继续喊话。

“这位小兄弟可不要开玩笑，飞龙号三十多人，配备了十多门火炮，和三十多步枪，还有一些手枪，以及几箱手榴弹，就算是一般的海盗也不见得有这么多火力配备，寻常海盗根本无法攻克。小兄弟可不要信口雌黄。”男人继续回应，但警惕丝毫没有减，右手也抽出了手枪，立于手臂之下，随时准备朝着对面的年轻男子射击。

“不信自己上船来看看，我保证不反抗。”感受到对面的一阵肃杀之气，也感受到对面男人的愤怒和嘲笑，男子依旧平静的回应，既然确保了对面船只和自己所在的飞龙号是同一波人，男子也不想采取任何刺激的行为，只是依旧坐回了甲板上。

“黄三，把船再往前开进二十米，在飞龙号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你们俩，准备四艘小船，分别跟在船体两侧，各准备一挺重机枪，和炮手一起，等候我的命令，以我鸣枪为信，攻击飞龙号上的敌人。”看了看对面的青年男子，国字脸顿了顿，迅速布置。

“二掌柜，那飞龙号和里面的东西，不就毁了？”

“既然那男子有恃无恐，恐怕钟叔他们凶多吉少，至于上面的东西，十有**早已搬空，我倒要看看，在津门这片海域上，是谁吃了豹子胆，胆敢打我们合众船运的主意！”

没有像刚刚一样训斥这名叫黄三的男人，国字脸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右手拔出了手枪，拉开了保险丝，随时准备射击。

“从来只有我们打别人的份儿，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带了这么多家伙出来，一定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黄三恨恨的说着，立刻按照国字脸的吩咐命令下去，并具体指挥着其中一艘小船。

几分钟以后，两艘船在相距十米左右的地方停顿了下来。国字脸看了看同样横向自己的飞龙号，并未发现炮口处有炮台准备的时候，心中的警惕变为了疑惑。

如果对方抢夺船上东西，按理说，不应该只留下一个人在这里呀，即便是缓兵之计，可一路行驶而来，并未看见有其他船只，难道抢夺飞龙号的人都在船上？

但从飞龙号上，国字脸并未听见任何其他的声响，更未明显的看到有其他人伺机而动的迹象？难道眼前的男子真的是路过的？

“二掌柜？飞龙号侧面有很多弹孔和炮孔，不像是野炮的炮口，像是···。”另外一侧的黄三，清晰的看到了飞龙号另外一侧船体上的被袭击的痕迹。

“黄三，慎言，你们去船上看看，我这边掩护你们。”国字脸当然明白黄三话语中的意思，长年累月在海上打交道，什么炮口什么人使用，什么枪支什么人使用，自己和身边的很多人都有经验。

无论是海盗，还是民间其他势力，国字脸有信心找回场子，但是在租界内立足十几年，国字脸比其他人了解到更多庞大的实力势力。

如果真有军方甚至其他大家族势力参与，那可能这次飞龙号的事情，就真的难处理了，必须得尽快弄清楚飞龙号上发生的一切，然后迅速往回赶，和大小姐汇报如何处理。

“是，二掌柜。”黄三立刻招呼着其中三艘船共计十余人慢慢的向飞龙号靠近，见上面的青年男子并未有任何异动，黄三更不敢有任何大意，而是迅速布置人员。

几分钟以后，在国字脸的同意下，黄三和其他两艘小船上，立刻拿出了挂钩朝着飞龙号而去，试了试挂钩一端的粗壮麻绳稳固以后，十几个人分三波攀登到了飞龙号上。

“你们，迅速去第二层和第三层，你们俩，给我看住他。”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类惨不忍睹的尸体，黄三还是有些震惊。

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又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立刻做出安排。而其中的一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则立刻跑向靠海的栏杆处，大口大口的呕吐着刚刚翻滚起来的胃。

“二掌柜，这小子说的没错，咱们的人全没了。”有些震惊和咬牙切齿的，黄三立刻朝着国字脸汇报。

“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和其他埋伏。”刚刚看到有两名小厮在栏杆处呕吐以后，国字脸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确信，直到听到黄三的汇报，才愤怒而又尽量克制的安排。

“黄统领，钟老和其他兄弟全都死了，二层三层，没有一个活口。”一分钟以后，从船体第三层上来几个人，满脸震惊和同样愤怒的向着黄三汇报。

“知道了，让咱们的人好好整理收拾，逐一登记造册，确认身份，绝不能让他们枉死！”看着对面两三米处的国字脸，黄三强忍着震惊和苦涩，摇了摇头。

国字脸立刻会意，收起了手枪，然后吩咐着让人领来十多块半米宽，七八米长的木板，搭在两艘船的中间，其中一方用钩子钩住木板并绑在了桅杆和桅栏上，以固定两船之间的桥梁，然后直接上前，迈上了飞龙号。

“把咱们合众的兄弟，全部都带到甲板上吧。”没理会在甲板上坐着的青年男子，国字脸顿了顿，径直的朝着飞龙号的二楼走去。

而前往二楼的楼梯处，国字脸看到了和青年男子之前遇到的同一具尸体，一具金发碧眼的异国男子，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飞龙号应该是被拦截和暗算了。

“黄三，除了兄弟们的尸体，其他尸体全部扔进海里，洋鬼子的事情，务必嘱咐好兄弟们，千万保密，不然你我、合众船运，甚至大小姐都有性命之忧。”越发的感受到参与袭击飞龙号的势力不简单，国字脸沉闷着思索着里面的复杂局面，立刻吩咐着。

“二掌柜，我会处理好的，可咱们的兄弟，不能白死！”

“我和大小姐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记住，不想兄弟们白死，最好按我说的做，杀人你或许比我狠，但如何杀人而不惹麻烦，你没我在行！”

狠狠的说了一句，警告了黄三，国字脸直接迈过尸体，朝着二楼而去，在其他小厮的交代下，迅速发现了守候在一堆铁箱子旁边的钟向。

“钟叔，你尽力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小姐的。”国字脸打开钟向守护的箱子，发现里面是空的，连续打开其他箱子，一样是空的，国字脸脸上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内心暗暗的下着某个决定。

“连莞尔小国都敢插一脚！欺人太甚！”转身发现从楼梯处掉落下来的一具蒙脸尸体，戴着面巾的装饰和手持一柄长柄细刀，国字脸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和身后的势力。

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痕迹，以明目张胆的震慑自己、炫耀身份，还是仅仅只是忘了做好善后事宜，但无论哪一种可能，国字脸都不敢声张，更是要求所有人守口如瓶，如他所说，在没确定对方确切身份和背后势力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抓紧处理，得尽快回去向大小姐复命。”作为这里的领头人，国字脸知道此刻不是愤恨的时候，简单的在钟向身上搜寻，并未寻找到大小姐嘱咐的地图以后，国字脸黑着脸回了甲板，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地面上，穿着有些奇怪的年轻人。